张家父子随着大公鸡一路在建安宫里穿梭前行,路上不断碰到队列严整脚步踏踏的御林军小队,也能碰到急匆匆来往的王公大臣们,以及谨小慎微走路都怕脚步太响的太监宫女们。
这些都让父子俩感到这建安宫中气氛压抑。
不过整个建安宫很宏伟,看得还是很让人心驰神摇的。
他们进这宫里是被押进来的,又是在晚上,这几天也只是呆在建安宫里的偏僻一角不敢随意走动,根本搞不清这建安宫到底如何,如今一路走来,见到处都是庄严宏伟的宫殿,红墙黄瓦,颇有一派煌煌天朝,丹宸永固之意,心头自是深感震撼。
丹房在建安宫的东南角的玄元殿所在,东边是大秦岭终南山西麓,西边是人工挖掘出来的未央湖。
两人一公鸡自北向南行,经过穿宫而过的丰河上面的白石桥,然后经过玄元门,玄元殿,九天应元雷坛,最后到达了一座上圆下方的二层宫殿楼阁前。
此宫殿上层是八根柱子撑起圆形攒尖顶,覆盖着紫色琉璃瓦,围廊环绕,亭立于下层的方形殿阁之上,上层楼阁名叫乾元阁,下层楼阁名叫坤贞殿。
整个建筑很明显是取意“天圆地方”,使用了最高等级的重檐庑殿顶、五花脊等建筑形式,看起来和天地浑然一体,隐隐透出了一股颇为玄妙的灵机道韵来。
事实上,一过白石桥,一路走来灵气越来越浓郁,到达了此处,灵气的浓郁度达到了最高。
很明显,这整个玄元殿都应该布置了不小的聚灵法阵,而这“天圆地方”的乾元阁坤贞殿,应该是整个聚灵法阵的核心所在了。
“碧玉之堂,琼华之室,紫翠丹房。”
看着眼前这座炼丹殿阁所在,张端阳心中不由得冒出这么一句来。
细看此处殿阁,覆盖的一些厚重铜片上面还刻绘着一些繁复的花纹符篆,更使得此处透出一股沉稳而神秘的气息来。
“别说话。”
到了此处,公鸡也显得更加严肃了起来,一边警告着他们,一边领着他们到了殿阁门前,用硬尖的嘴巴轻轻敲击了几下殿门,殿门敞开了。
里面显得有些昏暗,等他们进去,殿门自动关上,公鸡领着他们沿环形楼廊向楼上走去,光线渐亮,上面传来一股清幽的气息,也偶尔听到隐约的说话声。
上了二楼,沿着环形围廊进去殿中,沿围廊看到一些山水画和道教的壁画,进入殿中,入目所见,看到一个供奉台,上面有一尊女子神像,周围摆放着新鲜的香炉、水果、香烛、清水等。
抬目望向殿阁中心,那里却有一只半人高的丹炉,丹炉下面火光熊熊,却并不见半丝烟气冒出来,只有一股隐约的清香在大殿之中氤氲弥漫。
丹炉周围的几张坐垫上闭目盘坐着两位少女,一位少男,一位粉雕玉琢的女童。
其中一位少女正是给他们送丹药的天武令仪,另外一位美丽少女和俊美少男不认识。
那位粉雕玉琢的女童,却是用十五颗灵晶和张端阳换过两首诗词的飞天小姐。
丹炉旁边摆着一张梨花木桌,桌面打磨得光滑如镜,上面摆放着铜鼎、银壶、玉碗等物。
桌边的一把金丝楠木短塌上,闭目盘坐着一位道姑打扮的女子,肌肤白皙细腻,容貌端庄明媚,她的长发盘了起来,戴着一顶道冠,看起来像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想来这便是公鸡嘴中的那位丹姑仙奶奶了。
公鸡抬抬一支翅膀,一鸡两人同时轻轻地停下来,离十几步远安静地站在了那儿。
张如邦传音入密指点儿子,两人同时闭上眼睛,良久,听到公鸡说话,他俩才睁开眼睛来。
“咕~,仙姑奶奶,我把他们带来了。”
公鸡上前仰着脖子对那道姑说一声,此时那道姑已经睁开双目打量着他们父子俩了。
“仙姑在上,在下张如邦有礼了。”
张如邦打了个道稽道,张端阳在一边也赶紧依葫芦画瓢地给道姑行礼问候。
“不必多礼,听闻皇太后陛下给你们父子俩服用了由贫道炼制的长春丹和冲阴丹,不知服用效果如何?”
丹姑道人徐徐开口道,声线柔和,听起来如春风拂过人的心田,让人颇为舒服。
“谢谢皇太后陛下和仙姑,在下服用了长春丹,效如神助,伤势全好了!”张如邦赶紧满脸感激地道。
张端阳也道丹药效果很神奇,对他颇有功效。
“近前来,我诊诊你们的脉象。”丹姑道。
张如邦上前恭敬地伸出手臂去。
“坐在椅子上。”丹姑温和道。
张如邦闻言坐在椅子上,却不敢全坐,只搭了半个屁股。
丹姑闭目给他脉诊一盏茶工夫,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张如邦却在被其脉诊后满脸通红,深深做了个道稽退在一边。
张端阳很有些怀疑老爹可能受这丹姑暗传了什么功法,可他在丹姑面前不敢施展捕心术,也只能怀疑而已。
随后他也上前,像他老爹一样只用半片屁股坐在椅子上,让丹姑给他诊断起来。
诊断稍许,丹姑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柔和响起:“灵根已然阴阳平衡,沟通调动一下天地之力,让贫道看看。”
张端阳心中吃惊,这丹姑不仅医道深不可测,还会捕心术?
只有把捕心术修炼到一定阶段,才能把话语直接送到别人的脑海中吧。
他也不敢多想,当即以灵根交感天地,顿时便在大殿中发出一股隐约的嗡鸣之音来!
但他的灵根却根本交感不到外面的天地,似这大殿隔绝了外面的天地,把他灵根的交感范围控制在了这大殿里了。
“收起吧,还不错,只是操控上差了许多。”丹姑的话语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贫道传你一篇驭力经,你下去勤加修炼。”
丹姑话音刚落,张端阳的脑海中便醍醐灌顶般地被传入一篇经文来,足有上千字的样子,却一下子就像铭文一般铭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了!
这其间,似乎还伴有符篆之印闪现,只是那符篆之印瞬间就被面板给吸纳了进去!
张端阳顿时很是懵逼,也有些惊恐,偷眼看了一下丹姑,见她并无反应,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你们父子俩下去吧,你们其他人也都下去吧。”
给张家父子传完经,丹姑似乎显得很疲累,挥挥手中的佛尘道。
“是!”众人和那只公鸡齐齐行礼应一声,一齐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