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养尊处优太久了吗?
还是被那些家伙捧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她竟然有种难以忍受眼前不被关注的感觉。
松草枝理子一阵挫败感袭上心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招人嫌了?
还轮到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了?
她很快将荡漾的心绪压了下去,瞥了一眼幸地城,他似乎眼睛“恢复”了过来,只是视线仍然避着她,目光斜着看向她所说的那张蟑螂画。
此时,幸地城注视着眼前陈列的这幅画,倒不是为了装样子,心中确实是有点好奇。
这是蹲马桶的蟑螂么?画得好抽象啊。
画布上线条纷乱交错,色块浑浊,如果不是没有两条触须搁在一坨深色块状上,他都会以为这是一坨粘在下面白色不明物上的大粪。
还是一副得了银赏的作品……
不好评价。
他把目光移开,侧头瞥了一眼旁边松草枝理子的身下,不禁注意到她白皙修长的大腿,过膝袜上外裸的肌肤光滑细腻,仿佛是雕琢过的艺术品。
倒也不是什么痴汉的注目礼。
纯粹由于松草枝理子头上的光,幸地城根本不敢瞧向她上半身往上。
他暗中叹了口气,大腿的主人现在脸上有什么表情也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这一系列奇怪举动肯定使她产生了什么误会。
继而他打破陷入沉默的寂静,尝试恢复之前聊天的正常轨道,“话说,松草同学你知道这只……蟑螂是什么作画风格吗?”
或许是他对艺术理解不深,怎么看眼前的画作似乎都与他的审美相去甚远。
“后现代主义吧,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摸不清它画得是什么,就把它归纳到后现代肯定不会出错。”
似乎没想到幸地城会突然问起话,松草枝理子看着他的背身,脸色有些讶然地回道,随后又解释了一下词汇的基本意思。
一副懒得瞧自己一下的模样,但说话却又一副诚恳、热情的语气。
松草枝理子这下又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位男生的操作了,这种莫名反差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
你不会在搁着pua我吧?
借助观赏蟑螂画的同时,她暗地余光扫了一眼幸地城的脸色,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表情。
此时有水滴的拍打声不紧不慢地从不远处传来。
松草枝理子顺着声音侧目望了一眼窗外,果然此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水珠在灰蒙的天空下跳跃,轻轻敲击着走廊外的屋檐,没过一会就突然加剧,雨帘如银幕一般垂挂。
她收回目光,轻微摇了摇头。
偏偏这时候来雨……
本来还有信心再聊多几句,就能探出他的那些小心思的。
“幸地同学,抱歉,好像下雨了,我得先回去了。”
松草枝理子从腰间上的小挎包里拿出把雨伞,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随后说出缘由:“我有位朋友在楼下的咖啡馆,还得送她回去。”
终于要走了?
幸地城下意识地目光瞥向她,又一下子被紫光给刺了回去。
“这样吗,没事没事。”
“那我就先走了哦。”
“嗯嗯,再见。”
听着人形发光体离去的脚步声,昏暗的氛围再度笼罩展览厅,幸地城双眼终于得到些许缓解,暗地松了一口气。
要不等会下班回去买瓶眼药水滴滴吧?
……
美术馆楼下,一家小巧别致的咖啡馆,藏在雨幕里的角落。
松草枝理子收起了手中的伞,轻轻抖落上面的水珠,推门进去。
咖啡馆内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香气,与雨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好闻到让人不禁有种放松身体睡一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