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之内。
两人一龙,推杯换盏。
敖雪虽然是母龙,但喝起酒来,分外豪气。
举杯便尽,连续三杯酒,才开始讲述四方城的事情。
“当初长青道人和苏青云化道,留下了两根玉骨,引得各方势力争抢。
张玄陵实力不俗,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打碎了半边身子。”
敖雪讲述着,提到张玄陵时,面上也浮现一丝敬佩:“纵使面对各方强敌,依旧保下一根玉骨。”
“另外一根呢?”顾长生问道。
“不知道,另一根玉骨在混战之中遗失,不知被谁得了去。”
敖雪摇了摇头,顿了顿,道:“不过,苏家的那位小姐,得了苏青云传承,将来也要寻玉骨。”
“哦?她寻玉骨作甚?”顾长生皱眉。
玉骨牵扯重大,根本不是一个苏家能参与的。
“苏青云化道,只有一根玉骨,那也是遗骨,苏家自然要想办法迎回。”燕十二沉声道。
“有理。”顾长生吐出两个字,沉默下来。
两人一龙继续喝酒畅谈,不再谈论长青观的事情。
酒宴过后,顾长生和燕十二,也起身告辞。
“道长,这是本君鳞片制成的令牌,以后到了通天江,可凭此令牌寻本君。”敖雪取出一块雪白鳞片,递给顾长生。
顾长生也不客气,收下令牌:“多谢龙君。”
清溪相送,两人回到水面上,继续乘着朽木而去。
不过,这次顾长生没有跟着船队,而是加快速度。
有燕十二这个本地人,已然知晓路线,自然不需要再跟着船队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渡口。
码头上人来人往,有修士,也有凡人。
“道长,不如去我燕家,歇息几日如何?”燕十二邀请道。
“多谢道友好意,不过,贫道有久居燕北城的打算,手中还有一些丹药,一葫芦灵酒,正想卖了,换些银子,置办一套宅院。”
顾长生道。
“道长可是要建道观,扎根于燕北城?”燕十二道:“以道长的本领,可庇护一方,香火旺盛。”
“贫道散漫,可忙活不了这种大事,一身医术,也想为天下生灵做些贡献。”
顾长生淡笑道:“便做一个闲散医师,治病救人。”
“道长慈悲之心,正好在下有一套宅子,道长若是不嫌弃,便在那宅子住下,在下有事也好寻道长。”
燕十二道。
“道友身份不凡,宅子想必价值不菲,一個栖身之所便可。”顾长生道。
“道长不必客气,在下常年在外斩妖除魔,一年也住不上几回,走,带道长去看看。
丹药和灵酒反正是卖,就当卖给在下了。”
燕十二热情招待,带着顾长生快步离去。
燕北城分为东南西北,四大城区,这渡口在北城区,苏家也是北城区。
除了苏燕两家,还有两个家族,秦家和李家,都有金丹坐镇。
这里的镇魔殿实力很强,设立了督主,副督主,两位殿主,十大旗主和十位编外旗主。
燕十二便是编外旗主,不需要在镇魔殿点卯,却能调动普通镇魔卫,接取各种任务,待遇和正常旗主没区别。
燕家是xc区霸主,和苏家也有些生意往来,关系还算不错。
这宅子,便在北城区,三进院子,已经算是豪宅了。
顾长生进了院子,取下酒葫芦,和燕十二共饮。
“道长这灵酒,比起龙君的要好太多。”燕十二笑道:“那龙君就是个贪杯的家伙,每次镇魔殿特供灵酒送去,三天就喝了个干净。”
“这灵酒差了些,对你来说,只是解解馋。”顾长生道。
“道长过谦了,道长想要将这灵酒和丹药换住所,不如和我换了。”燕十二看着酒葫芦,双眼放光。
这灵酒对他来说,却是帮助不大,但其中价值不菲,也不是一套宅子能比。
似乎知晓这交易不对等,燕十二继续道:“这院内还有一聚灵法阵,虽然也没什么帮助,但以后也可改造。”
“哦?聚灵法阵?”顾长生好奇道。
燕十二带着他来到卧房,房内灵气较为浓郁,一般筑基中期来了,修行也有帮助。
“燕家擅长阵法炼器,聚灵阵可聚集天地灵气,我在家里不太受待见,就请小弟布置了一番,他技艺有些不到家。”
燕十二道。
顾长生点点头:“那贫道,却之不恭了。”
他也不再客气,收下了这套宅子,将丹药和一葫芦灵酒给了他。
那些丹药,他也强化了一番,只要燕十二不死,或者寿元将近,一般吊口气没问题。
送走了燕十二,顾长生开始清扫院子。
房屋已经落满了灰尘,院内种植了一颗桃树,有枯草和落叶,燕十二没有骗他,至少几个月没在这里居住了。
将房屋清理出来,顾长生回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顾长生早早起来,这是长青观保留下的习惯。
诵读经文,做了早课,在房间寻出一块白布,写下八个大字——免费诊病,妙手回春!
他的医术和斡旋造化,当得起妙手回春这四个字。
做了旗杆,径直出了院子。
北城区的街道,十分热闹,清晨的集市,可谓是人山人海。
四方城与之相比,差距太大。
顾长生在人群中缓步走着,也没目标,随心而行。
他只需要在北城区有了名声,相信苏家会寻上门来。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顾长生看着纵横的街道,都挤满了小贩和客人,他想摆个小摊都不行。
只有远处角落,没什么人关注,还有不少空缺。
顾长生也不是和这些人争利,索性寻了个空位,立下旗杆,等待有缘人。
不少人看了一眼,却没有过来。
一个时辰过去,街道的人渐渐少了。
一位裹着破旧棉衣的白发老者,带着板车,来到顾长生身边停下。
顾长生打量了一眼,车上放的全是木炭。
天气转寒,木炭是门好生意,只是来的晚了些。
“小道长,你这真的免费治病?”卖炭翁哈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顾长生淡笑道:“诊病不收钱,若是小病,贫道就治了,若是需要调养身子,贫道只开药,不卖药。”
“那你这挣什么钱?”卖炭翁面露迷惑。
“治病救人,师尊所教,不曾教贫道以此谋利。”顾长生淡然道。
“那小道长给小老儿瞧瞧。”卖炭翁缩了缩脖子,手在身上擦了又擦,这才伸了出来。
顾长生看着那张略微发黑的手,如同寻常郎中一般诊脉:“老丈以后可得注意身子了,操劳过多,天寒腿疼,棉衣也无法保暖。”
“可为了生计,家中尚有幼孙,哎。”卖炭翁沉沉叹道。
“子女呢?”顾长生问道。
“本是打渔人,于龙王爷水域捕鱼,被江水吃了。”卖炭翁苦涩道,苍老的面孔,也满是叹息。
顾长生微微一叹,是个苦命人。
一缕造化之气没入体内,改善他的身躯,治疗他体内的隐患和伤病,却也没有为他改造身躯。
“老丈安心,腿病已除。”顾长生道:“老丈刚才说,龙王爷水域,江水食人?”
卖炭翁只觉得浑身暖和,特别是双腿更是有一丝热气,喜道:“道长神了,真是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