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为钱烦恼(二)
作者:月夜独白   乡村进行曲最新章节     
    顺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着李冬梅,回了他们经常住的屋。

    “什么玩意儿,就知道花钱玩女人,给亲外孙看病就舍不得蹦出一个籽儿!”

    李冬梅骂骂咧咧起来。

    顺子赶忙捂住了她的嘴,现在正是倚仗岳父的时候,可不能让李冬梅这张嘴坏了事儿。

    李冬梅扒开顺子的手,一脸气愤的质问道:“你干嘛不让我说!难道我说错了么?”

    “冬梅,你这嫁出去的女儿,同泼出去的水,你爹没把我们赶出去,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不知足!要是惹恼了你爸,咱们在县城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还有咱们开的面包车也是公司的!”

    李冬梅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也是个明理儿的人,经过顺子这么一说,她颓然的坐到床上。这是李冬梅第一次觉得,这间已经睡快二十年的屋子,已经不是她的了。

    “那~,那怎么办?”

    “先按照你爸说的办,我就不信他会见死不救!”

    “他要真见死不救呢?”

    “没事儿,还有我呢!我有两双手,就不信挣不到钱!”

    其实顺子说到这里,心里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实在不行,为了儿子,可以去卖血,去偷,去抢,总之干什么都行。

    第二天一大早,顺子就开着车到了县医院。李自军表面上说不管,私底下还是打好了招呼。顺子跟李冬梅二人轻而易举就见到了主治医生。

    经过一番检查后,陈子玉的病情终于确诊了,得的是小儿轻度脑瘫。医生建议,越早治疗越好,不然随着孩子的发育,智力会受影响。

    而且这个病,不是一下就能治好的,是需要长期治疗,一直到孩子成年才算完。

    出了诊断室,二人沉默的走着,都在为孩子的病而担心。

    “脑瘫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傻子的意思?”

    “……,应该不是!”

    顺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心里知道,脑瘫其实就是傻子的意思,可是他就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冬梅,别担心了!我会好好挣钱,会把咱们儿子的病治好。”

    安慰了媳妇儿,给儿子办理了住院手续,顺子开始为钱发愁起来。

    时隔一年,顺子重新回到了‘岳父’的制药公司,干起了销售。别人都是选择职业,而顺子只能让职业选择他。

    毕竟他没有什么文化,仅仅是小学毕业,除了认识字之外,别无长处,也只能做销售这一行。

    虽然销售充斥在社会的各个行业,人员涉及到各个阶层,但是套路却是惊人的相似,顺子从事销售也不例外。

    顺子拿到了公司分发下来一册彩页,翻开看了看,发现里面增加了许多新电话号码。

    销售吃饭的家伙事儿也就有两样,一样是顺子手里的彩页,也就是联系方式,另一样就是公司的电话。

    一个个电话拨打过去,看看能不能碰到有人要跟你做生意,这个得靠运气和销售人员的素养。

    你会跟形形色色的人打电话,碰上跟你对脾气的,生意很容易就谈成,如果我这么说,那你肯定会问都靠运气算了,还要销售人员的素养干什么?

    运气在概率事件中占有的比例是极少的,大多数成功的销售人员,都是有很好的素养,比如他们很有耐心、很会听话外之音,懂礼貌,家教好等等,这些顺子都没有。

    儿子的病是不能间断治疗的,那就需要顺子不间断的提供钱,可是现在顺子已经做销售有大半个月了,连一单生意都没有谈成。

    夜晚,窗外的景色很美,明月高悬,众星点缀,花圃里的小草都长的那么欣欣向荣。顺子虽然临窗远眺,但是一点欣赏景色的心思都没有。

    苦闷之下的顺子,学会了抽烟,趴在窗台上,‘吧嗒吧嗒’抽着最便宜的香烟,正在为钱发愁。

    看来仅仅靠正常上班,做销售挣钱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千万别误会顺子要去烧杀抢掠,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他仅仅是想更快的挣到钱而已。

    顺子掐掉手中的烟卷,来到床跟前,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翻找出来一个毫不起眼的木偶。

    顺子恭敬的把木偶放到桌案上,鞠了三个躬,然后虔诚的跪下,开始了许愿。

    这是顺子第三次对着木偶许愿。

    第一次许愿,是在他刚刚进城的时候,那会儿他刚进城,举目四顾,到处是灯红酒绿,茫然无措的他,稀里糊涂的对着木偶许了一个愿,想要个媳妇儿,然后就遇上了李冬梅。

    第二次许愿,是孩子生病后,希望儿子健健康康的,可是到医院诊断后,却说是脑瘫,不过还好能治,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果说第一次是灵验的,那么第二次就是不灵验的,顺子是这么认为的。

    抱着在试一试的心思,顺子许下了第三个愿望,想要挣点外快。

    第二天,顺子刚坐下,准备接着打电话,希望能接到一个大单子,恰在此时,电话自己响了。

    难道真的灵验了?

    顺子反而不敢接,脑子中飞速的回想着公司老员工,交代的说辞,眼看电话就要断了,他才接起电话。

    “喂,顺子么?”

    “您好,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小亮,顺子哥,还记得我不?”

    小亮?

    顺子响了几秒后,终于想起来是谁了,陈小亮,他的堂弟。想到这里,免不了要提一些顺子的父辈。

    顺子的父亲陈文并不是独苗,他还有一个弟弟陈武。由于陈武是一个闷葫芦,在村子里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媳妇儿也是在他将近四十的时候买的。

    两家人住的就只有几步距离,却很少来往,很少来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闹矛盾什么的,而是兄弟俩人没什么共同的事业和话题,一个忙着十里八村的跑,一个忙着外出打工。

    本来希望有个大生意上门的顺子,听闻是跟生意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亮之后,紧绷的神情立刻松懈了下来,懒洋洋的问道:“啥事儿?”

    “我也到县城了,今晚有空儿没,一起出来吃个饭!”

    “没……,好吧!几点?在哪?”

    本来想拒绝的顺子,突然改口同意了,因为他想到挣钱不一定非得从公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