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小兰断断续续的讲述,顺子才知道他离开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对于赵建军的寻衅,顺子早有心理准备,可朱子健的失踪,着实让他措手不及。
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意。
若不如意该怎么办?
大部分人会像朱子康一样满心愁苦,劳心伤神。而顺子不会这样。
想当年他趴在床底下,偷听了爹娘的争吵,得知了家里困境。他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决心找一条出路。
顺子从来都不善于思考,而善于行动。
他会问自己想要什么?
比如当年,他想要个媳妇儿。可娶媳妇需要钱,他就进城挣钱!
就这么简单!
许多人思考了许多年,顾虑了许多年,白白蹉跎了大好时光,最后也只是弄明白了这个理儿。
顺子从来都不强求自己明白,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
现如今朱子健生死不知,他又能做什么?
顺子想都没有想,便决定要进去看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又狠狠吸了一口,扔掉烟头,来到桌子前,解开包袱,把大金一把拎了出来。
大金睡的正香,被人打扰了美梦很是生气。只见它毫不犹豫,张嘴就朝顺子的手咬了下去。顺子见状,另一只手飞快在它脑门上拍两巴掌。
小兔崽子!
都不看人的。谁都敢咬?
吃痛的大金睁开了睡眼,四角抱着顺子手臂,呜呜鸣叫,满脸可怜相。顺子可没时间理它,两只大手在它身上揉了揉,揉成一个球抱在怀里,就要出门。
见顺子刚回来,又要急匆匆出门,朱子康站起来问道:“你干啥去?”
“你看好家,我去把咱大哥救出来!”
“你别胡来!那可是古墓,里面很危险!”
顺子拍拍怀里的大金,说道:“没事儿,有它呢!再说了,我还有其他保命手段!”
顺子素来神秘,这个大家都知道。
可他神秘的背后,朱子康总觉得哪里不妥。比如靠近顺子就会死的猫……。
他很不放心,便跟着顺子一路来到了青山县一中。怎料,古墓周围已经被警戒了起来,周围还有几十个警察执勤。
现在就算想进去也是难事儿!
人命关天!
顺子也顾不上那么多,硬着头皮就往里冲。
那么多警察也不是吃白饭的,一窝蜂涌了过来,就要缉拿顺子。
朱子康赶忙跑了过去,替顺子解围。虽然朱子健失踪了,但是毕竟余威还在。他们都给了朱子康几分面子,才没有当场擒拿顺子。
虽然没有发生冲突,但任凭朱子康怎么说,警察就是不放行!
这边的争执,引起了远处两人的注意!
一老一少,向这边走来!
老的是青山县一中校长,少的是王杰。
见到走来的两人,警察和顺子都停止了争执,各自站两旁。朱子康见到老者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者身边,搀扶住他。
“万爷爷,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哥哥……”
“小朱呀!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里面实在太凶险。再说上面也有命令……”
“可是,我哥哥……”
未等老爷子说话,他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
“命令高于一切,我们只能守在外面!”
“高你麻痹!”
朱子康骂了一句,张牙舞爪,就朝王杰扑了过去。一个跟泼妇似的,抡胳膊蹬腿。一个手忙脚乱,招架不过来。
“我哥是怎么对你的?我妈是怎么疼你的?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竟然对我哥见死不救!!!”
万老爷子跟顺子赶忙上前拉架。顺子心道他俩真是冤家,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是开打。高兴了是如此,悲伤了也是如此。
王杰毕竟是警察,时常训练,身墙体壮。他猛然发力,一把推开了朱子康。朱子康趔趄着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四脚朝天。顺子赶忙移步过去,扶住了朱子康,冷眼看着王杰。
“你过分了!!!”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开始看不真切,然后越来越大,直到现在宛如鹅毛。忽而寒风又起,吹起纷纷扬扬的雪花,好似跌宕人生,起起落落。
天气再寒冷,冷不过朱子康的心,冷不过顺子的眼神。
空气安静了几秒!
王杰一把扯下自己头上警帽,狠狠仍在地上,满眼都是泪水,对着顺子咆哮。
“我不是白眼狼!!我也想救朱大哥!!!”
“这就是你说的想救?”
“我能怎么样?里面到处都是危险。已经下去好几批人了,这么多天没能出来一个……。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这傻逼去送死?”
王杰还不解气,继续指着朱子康吼道:“他死了,谁给朱家养老?谁给朱家传宗接代?朱家还有啥盼头?”
说道动情处,王杰抹了一把眼泪,蹲着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我也想救朱大哥,比你们谁都想!想管什么用?哭管什么用?愁有什么用?还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要下去!”
顺子看够了他们的哭闹,只冷冷吐出了这几个字,然后不再言语。
风继续吹,雪继续飘!
顺子身姿挺立在风雪中,满脸的果决。
王杰止住了哭声,推开守在坑边的警察,指着深坑大喊起来。
“你去!你去送死!!”
顺子抱着大金来到坑边,顺着坑壁滑了下去。他刚到坑底,上面便传来响动,原来朱子康也跟着下来了。
“你跟过来干啥?别胡闹,上去!”
朱子康洒然一笑,脸上阴霾尽散,说道:“我想再自私一回!反正我这一辈子也没为别人考虑过。我们能活着出去,都好。若不能……,我想跟你死在一起!”
“呸!乌鸦嘴。谁死了,我都不会死!”
顺子嘿嘿一笑,搂着朱子康的肩膀,接着说道:“跟紧我!”
俩人刚走几步,又有人滑落下来。
王杰也跟着下来了。
见到是王杰,朱子康横眉冷对,说道:“你怎么也跟来了?”
王杰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是为了某个傻逼,我怎么会冒这个险?”
“你才是傻逼!”
“谁是傻逼,谁心里最清楚!”
俩人又争吵起来。
顺子没有劝阻,心道吵吵也好,起码总算活泛起来了,不在是一副死人样儿了。
他一手扯着一个,向黑暗里走去。
大金抗议的叫了几声,爬上顺子肩头,朝顺子怀里留恋的看了一眼又一眼。可没走多远,便听见了呼呼风声。
三人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地下怎么会有风声?
三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可‘吧嗒吧嗒’走动的声音,却没停下。朱子康搂着顺子的胳膊瑟瑟发抖,王杰冷汗直流,牙齿打颤。
王杰颤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脚步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