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记下了,每到阴历初一是他和大金晕倒的日子。到了这一天,他们俩要格外小心,至于原因顺子是不准备深究的。
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有丝毫头绪。
这一日,小兰风风火火闯进了他办公室,未开口说话,先哈哈大笑一阵,弄的顺子一头雾水,不知道兰总这又发什么疯?
“有啥高兴事儿,把你乐成这样?”
顺子不解问道。
“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儿!”
“哦,说来听听!”
小兰笑够了,一屁股坐在顺子办公桌上,压得桌子嘎吱嘎吱响。顺子真心替桌子默哀,被这么大一块肉山压上去,肯定不好受!
“赵建军快不行了!”
“哦,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
顺子一脸不以为意。
“你不吃惊?不惊喜?”
“没啥可吃惊的,他走到这一步是早晚的事儿!”
小兰一脸不信,问道:“你咋知道?”
“我当然知道,自从他跟那几个村长合作后,便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再加上我有心推波助澜,迟早会到这一步!”
“啥?你有推波助澜?”
小兰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模样。
见状,顺子哈哈一笑,说道:“你别不信,其中你也出力不少!”
闻言,小兰更加疑惑。她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也出力不少?俺咋不知道?”
“村里聚会,你难道没去?”
“去了,可那有啥用?你不是没有招揽成么?”
“哼!我本就没招揽郑晓鹏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他要学会上进,学会争取。他就是我放进赵建军锅里的那颗老鼠屎!”
小兰故作姿态,扇扇鼻子说道:“别说那么腌臜好不好,人家郑晓鹏好好的,咋就成老鼠屎了?”
“你想想自从郑晓鹏参加聚会后,他都做了啥?”
“做了啥事儿?”
小兰抓耳挠腮思索起来。
“被赵建军训了一顿,算不算?”
“不算,再往后!”
“再往后,也没啥值得注意的呀!”
小兰瞪着大眼睛,一脸苦恼想不明白。
顺子提醒道:“他是不是比之前有钱了?”
闻言,小兰一拍脑袋,答道:“是啊!不是有钱,而是非常有钱!不仅买了房子,而且还买了车,比你的车都贵!”
“钱哪来的?”
小兰思索片刻后,一脸不确定问道:“赵建军公司弄的?”
顺子点点头,继续说道:“不仅他是如此,再看看赵建军其他几个侄子也是如此!郑晓鹏能过的这么自在,还得感谢兰总您的提点!”
“感谢我的提点?”
“是啊!不是你告诉他,钱要放进自己口袋的么?”
闻言,小兰尴尬的笑了起来,说道::“哦,哦,原来如此!”
她心道:“老娘当时就是随口一说,谁曾想这郑晓鹏真敢下手!”
小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不对啊!若仅凭郑晓鹏几个怎能搞垮赵建军?我听到的风声可不是这样。”
“你听到的风声是不是跟那仨村长有关?”
闻言,小兰这次更加震惊,一手指着顺子连连后退,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当初我怕那仨村长想不明白其中关窍,还专门给他们送了一封信!”
“啥关窍?”
“我就不信你没听到风声?”
见顺子反问,小兰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风声倒是听到一些,大家伙都传……”
话到嘴边,小兰停下来四处看了看,见办公室里就他们俩人,才小声说道:“都传信用社过来检查了,发现了赵建军的皮包公司,仨村长怕牵扯到自己,就害了赵建军!说是借贷人死了,就跟他们就没关系了!不会是你出的阴损法子吧?”
闻言,顺子连忙摆手,答道:“不是我。你可别乱扣帽子,我只是给他们陈述了利害关系,人心是否险恶,还在他们自己!”
小兰用手捂着张的老大的嘴,问道:“不会真如传言所说,是仨村长害了赵建军吧!”
“这我咋知道!大家都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顺子告诫小兰一句,免得她祸从口出。
“我不乱说,铁定不乱说!”
顺子点点头,问道:“赵建军现在情况咋样了?”
“他呀!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呢!”
“哦,这样啊!”
顺子踱来踱去,沉思少许,说道:“我们过去看看,你准备一个果篮!”
“啥?我们看他?”
小兰一脸不乐意。
“人都快要死了,你还计较以前的事儿干啥?你要是不想去,我自己去好了!”
“别,我跟着你去!”
……
一个小时后,小兰提着水果篮跟在顺子身后朝赵建军病房走去。
大老远,他们俩便听见了病房里的吵闹。
其中一个声音他俩很是熟悉,是郑晓鹏的。
“怎么的?大表哥,建设三厂的项目一直是我跟着的,你为啥插一手?”
“我呸!什么你跟着的?舅舅说让我们一起跟着!”
“你说舅舅说了,谁信?现如今舅舅病如膏肓,任凭你怎么说都行?”
“晓鹏,你要点脸吧!看看一身上下全是名牌,肯定从舅舅厂里没少捞钱!你他妈吃肉,能不能让我们也喝点汤?”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一身名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也跟开发商,渠道商勾结过,吃过回扣!怎么嫌赚的少?那是你们本事问题,别老眼馋别人,行不行?”
“你……”
顺子脚步不停,推开门走了进去。
“哟,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么热闹!”
“你怎么来了?”
房间里的几个大小伙子一起皱着眉头看着缓步走进来的顺子。
顺子洒然一笑,说道:“我来看看赵老板,小兰别提着果篮了!”
闻言,小兰慌忙把手中果篮,放在了病房角落。
“哼,别假惺惺!不知道你心里多开心呢!”
一青年一脸讽刺说道。
“二表哥,你咋说话呢?人家顺总一番好意,你怎么能当作驴肝肺呢!”
郑晓鹏冲那青年反驳一句后,点头哈腰冲着顺子,说道:“您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好歹让我去接你呀!”
边说着,他边凑了过来,冲顺子小声问道:“你之前说让我去你厂里的话,还算不算数?”
闻言,顺子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冷笑:“你真把我的话当真了!”
“去我厂里不急,你还是先搞定身后的几位吧!”
“哼!他们?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郑晓鹏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遮掩,他身后的表哥、表弟们听后,纷纷露出怒容。
“晓鹏,别以为比我们多捞了几个臭钱,就真以为比我们强了,我看你才是真正上不了台面的那个!”
“你们几个跟屁精真烦人,我干啥,你们就干啥!”
顺子对于他们的争吵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心思全在赵建军身上。只见他躺在床上,微眯着双眼,清泪不停涌出,床边有一位中年妇女细心擦拭着他的脸庞,妇女脚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娃,脸上挂着泪痕,应该是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