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担心,我没……没事儿!”
顺子虚弱的安慰老娘,生怕老娘吓出一个好歹来。
若真的把老娘吓出病来,那就真是越乱越忙,越忙越乱了。
“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顺子娘焦急万分,满眼泪花,跌坐在地搂着顺子上半身,焦急的询问着情况,周围陆陆续续围上来了好多人。
敬奉神灵是的大事儿,有人晕倒也是同等重要的大事儿。
不大一会儿,这周围就围了一圈的人。
“顺子娘,你家顺子怎么了?”
一大妈凑热闹的问道。
“大妹子,要不要帮忙?”
一个大爷伸出粗糙的手,就要过来搭把手。
“他们家之前就神神叨叨的,这会儿可遭到了报应,大过年的,晕倒在土地庙前面,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位大婶儿指指点点,声音虽小,顺子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担心终于应验了。
这边刚倒下,那边风言风语便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我可听说,过年生病,这一病就是一年,老陈家今年算是过不好了!”
那位大婶儿身边另外一位大婶儿唉声叹气,故作怜悯的看着顺子。
“胖婶儿,还不赶紧把你老头子拉回来,顺子晕倒在土地庙前,这是不好的兆头,你老头去拉顺子了,小心传染给你们霉运!”
闻言,顺子有种想要吐那长舌妇一口唾沫的冲动,心里骂道:“尼玛的长舌妇,你乱嚼舌根就算了,怎么还不让别人搭救我呢?真是歹毒心肠!”
胖婶儿家里向来跟顺子家走的很近,虽然被这长舌妇这么一说,心里有些膈应,但是依旧磨不开面子,就说道:“不会吧,都新社会了,你咋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呢?什么霉运不霉运的,别乱说!”
说完,胖婶儿瞪了那长舌妇一眼,也上前一步,准备搭把手。
对于围上来的人,周围的议论,顺子娘一概不理,满脸焦急的看着顺子,手里摸着顺子额头,感受着顺子的体温,想要知道他孩子这是怎么了?
“娘,别担心,过一天就没事儿了!”
顺子再次安慰,眼皮越发沉重,已经有些看不清老娘的面容了,眼前出现了模糊的重影。
这次晕倒比上几次来的都要严重,难道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
肯定是这样的。
顺子心中如此想着,嘴上便说道:“娘,这里冷,咱们回家吧!”
“好好好,这就回去!”
顺子娘这会儿也看出了顺子的情况不妙,已经来不及询问这是怎么了,因为她发现顺子说话已经不利索,心里猜测应该是冻得。
顺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混实的身材,一百多斤的重量,她一个老太婆可背不动。
要把顺子送回家,还得求出村里的老少爷们儿,顺子娘抬头,泪眼婆娑的环视一周,寻找着熟络的人,寻求帮助。
“双弟,过来搭把手!”
顺娘话音一落,陈双从人群中走出,便过来扶顺子,准备把顺子背在背上。
见状,围观人群中立刻就走出了好几个老少爷们儿,七手八脚的上前帮忙。
村里的爷们儿总比娘们儿明事理儿,对信奉神灵这件事儿也是有一搭没一搭,能信则心,但心中那杆秤依旧不会因此歪斜,遇事儿啊,都会站在道义上。
“谢谢,谢谢你们啦!”
顺子娘流着泪水,一一鞠躬道谢,感谢这么多的好心人。
“顺子娘,你太见外啦,顺子可给村里帮了不少忙,给俺们找了工作不说,还给咱们修了路,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李四儿一边扶着顺子,一边对顺子娘满脸客气的说道。
“就是,就是,顺子娘,那些娘们儿没见识,一个个就知道嚼舌根,别往心里去,什么霉运不霉运的,真是一群操蛋娘们儿!”
范大明脸上带着歉意,解释道。
看来刚才他家娘们儿那八卦,他是听见了,生怕顺子娘往心里去。
“不往心里去,不往心里去,我谢谢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在乎她们说什么呢!”
顺子娘心里压根就不在乎她们的翻嘴扯舌,现如今只在乎顺子的安危。
陈双背着顺子吃力的向前走着,脚步歪歪扭扭,在雪地里滑出一个个脚印,后面一群爷们儿个个都伸出手扶着顺子,生怕他们跌倒。
他们身后那群叽叽歪歪的妇女见顺子他们离开,也一窝蜂的散开了,继续朝着土地庙拥挤了过去,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
这群妇女想着就算抢不到头柱香,能够靠前一点也好,一定要比自己的死对头早一点上香,就算过的不比其他人强,怎么说也要比对头过的好!
她们没见过世面,接受的教育程度低,也只能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争来争去。
可悲,可叹!
顺子躺在陈双背上,眼神逐渐迷离,魂魄飘飘忽忽。
就在他们这群人刚走出土地庙的范围,顺子的魂儿就飘荡着离开了身体。
我擦!
顺子的魂儿站在风雪里大骂:“真特么的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环失策,环环失策,前脚晕倒,后脚就丢魂!”
这样就完了么?
没有,没完!
就在他的魂儿离体的瞬间,便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险。
一开始,顺子还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扭头看到土地庙那边红光一片,心里满满都是惧意,心里以为危险来自土地庙里的神灵。
毕竟他现在是游魂,庙里可是住着神灵。
他慌忙又里土地庙远了一些,可心头那一丝莫名的恐惧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离土地庙越远,越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苟家的报复来了?
他惊疑不定的前后左右看看,土地庙他是不敢去的,那就只能跟在身体边上,心想着等明天醒了,自然就可以回魂。
他的魂儿想的倒是很好,可魂儿的行动却不由心。
这魂儿的行动跟做梦一样一样的,心思杂乱繁杂,稍微一有杂念,他的魂儿就不受控制,开始乱飘,魂儿越乱飘,新的感觉就越多,跟着心思越发杂乱。
这尼玛就是一个死循环!
然而,这还没完。
旁边,还有躲在黑暗里的危险伺机而动!
就在他努力的控制魂儿朝自己家赶的时候,黑暗处迅疾的飞来一个黝黑的锁链,朝他的魂儿绕来,像极了一条寒冰刺骨的蛇,滑溜溜的就要捆住他的脖子。
恐惧一下子惊飞了他所有杂念,顺子一下子取得了魂儿的控制权,一个打滚儿堪堪躲过那漆黑的锁链,满眼惊恐的朝黑暗里看去。
黑暗里走出一个长着健壮身体的汉子,汉子裸露着满身肌肉的上半身,黝黑的胸膛上长了又黑又浓的胸毛,下半身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紧绷的肌肉撑的牛仔裤快要爆裂,脚下一双锃亮的皮鞋,步伐坚定的走来。
只看身子一切正常。
可他却长了一个马头。
这不是马面么?
顺子心中大骇,差点吓尿了,幸好他现在是魂儿,没有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