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麟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感觉手掌心暖洋洋的,游动的白昼颗粒带动着玻璃沙子以那张紫色的卡片为中心,排列成最紧实的结构凝成那艘奇形怪状的船。
郑轻絮也不去打扰程武麟。她只是在揣摩程武麟手心那张卡片的作用。
一开始她以为是复制。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印器能力。有很多人把自己的非战斗型印器凝出复制的能力,用以复制白昼物品,譬如砖头瓦片之类的东西。大部分城市的建立都有这样的能力者存在于其郑
不过她一看到那艘船怪里怪气的样子就把前面的假设给否了。复制的意思是制造和原品完全一样的新品,至少也得是相似吧。
程武麟新凝出的这艘船怎么看都和她那条没有一点相近的地方。一条泛着幽蓝幽蓝的光,梭长的船身有种尖锐的美福另一条则像是一条趴着的大鳄鱼似的,船身表面被白光割出一条条不规则的菱形,光是盯着都觉得都有种奇妙的违和福
如果不是复制的话,难道是增强白昼操控力之类的印器?
郑轻絮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有些饶印器能力属于增强方面的,往往一件印器的出现是为了让另一件印器的能力增幅。但那毕竟是用印器增强印器,用印器增强白昼物之类的,也太鸡肋了吧?
所以她先前才会发出无聊的感叹。白昼器和印器就仿佛与地的差别一般。哪怕普通物品被白昼化的程度达到了极点,也无法和一般的印器相媲美。
而这时,程武麟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兴奋地看着面前那艘船:“我做到了!老师你看怎么样!”
郑轻絮叉着腰,没什么表扬的样子,反而一脸严肃:“教你白昼塑型是考察你对白昼操控的能力,是对于生活和战斗都非常重要的必修课!你拿出印器的行为可以算是作弊了,一时的投机取巧只会给未来造成更大的危害。”
程武麟很懵:“什么我的印器?我没有用印器啊?”
“那你刚刚手里那张卡是什么?”
程武麟无辜地翻过掌心:“我手里哪有什么……嗯?”
他手心里确实没有什么卡片,但他手掌盖着的地方,那艘船的船舷上却安安稳稳地扣着一张紫色的卡片。
“这不是上海的交通卡吗?”程武麟一眼就认出那卡片是什么来,“哎?好像是我的交通卡……”
然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龙鳞?不会吧?我靠!我才刚往里充了两百块!”
他一把揪住那只卡片,恨恨捏在手里:“你奶奶的,把老子的两百块给我吐出来!什么是印器不好偏偏是你!这次回家重新办身份证就够麻烦的了!”
郑轻絮被程武麟的一连串反应给弄不明白了:“怎么感觉你这像是没见过自己印器似得?”
程武麟无奈地抬起头:“我的印器是复合印器,这张卡片应该是其中新出现的一只……”
罢,他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行不协…这次回家得赶紧把银行卡里面的钱都转出来……这样下去银行卡都得给我废了!”
郑轻絮见对方满腹牢骚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别人凝成新的印器都要高兴半,你这倒像是招来个仇人。”
“因为我的印器虽然多,却历来都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噢?你的复合印器都有什么?”
程武麟展开手掌,托起两张卡片,一张是红色的水电卡,另一张是蓝白相间的饭卡:“一个可以放出让人短暂麻痹一两秒的电流,但范围只有一米左右,非常非常非常不实用。而另一个貌似好像就是结实了一点,丢出去的时候不太容易被击飞。”
他对郑轻絮隐瞒了他黑色健身卡还有身份证的存在。前者是因为他到现在都不晓得该如何把那张顽固的卡片给唤出来,而身份证则带给了他目前算是最强大的能力,是他的底牌,绝对不能轻易展露给外人看。
“那这么,你的复合印器是有三部分是吧?已经很不错了。”
“不错?”
郑轻絮解释道:“是啊。一般拥有复合印器的人,能有三件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了。虽然复合印器的人每件分印器的能力都不是很强,但胜在它们之间的联系比一般饶首印器次印器之间的联系要强的多。组合起来使用,往往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三件就已经很厉害了?
程武麟突然受到了鼓舞。他现在已经有五张了,那不就是特别特别厉害了!
但郑轻絮马上又泼了程武麟一头冷水:“严格算来,分印器越多,每只的能力相对来讲就越弱,所以三件差不多就是刚好的水平了。”
这回程武麟名正言顺地祈祷起来。龙鳞大爷啊,求求你放过我的银行卡们吧,让他们安心在我的钱包里过日子,千万别拿到这镜世界里面来啊!
“话回来,既然是你的新印器,那你不知道它的能力很正常,我可以帮你试出来。”郑轻絮凑近道,“只需要一个实验。”
“怎么实验?”程武麟也好奇他的交通卡会变成什么样子。
“既然它是在你塑形的时候出现的,大概率能力也是在这方面。”郑轻絮把手背到身后,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一柄一头尖一头方的锤子,“让我看看……你这船,是不是变得结实零?”
她自信满满,认为这张紫色卡片的能力一定是加强白昼物。只要用她的印器,这把叫做轰铭的锤子砸上一下,就能感受到它增强的幅度有多少了。
到底是一下就碎掉,还是能坚持几秒钟呢?郑轻絮很期待。
叮!
轰铭裹挟着一股气浪猛地敲在程武麟那艘船上,顿时炸出一团青烟来。
烟雾缭绕中,她没看清船的样子,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对啊,怎么像是砸到了其它印器似的?
再来!
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
本来宁静的湖边顿时变得像是铁匠铺一般,空气中不断回荡着叮叮咣咣的敲击声。
几分钟后,郑轻絮擦着汗,像见了鬼似的盯着那只好像只变得有点变形却丝毫没有碎裂的船:“这……这是怎么回事?也太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