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被初拥过了。”冷梦灵道。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夏月摇了摇头，“他确实已经被初拥过了，但这个东西一生之中并非只能经历一次。”

    冷梦灵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你的意思是，让我初拥他？”

    夏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老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吸血鬼公爵之所以抵抗得住你的血液，是因为她实力强大，但他明显不行，一些身体机能正在不断衰败，谁来都救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自救。”

    “他自救，为什么要我初拥他？”冷梦灵显然对此无比介意，在她看来，姬寒身体，乃至心灵都丑陋不堪，她触碰他的肌肤已经是底线了，不可能再更进一步。

    夏月道：“因为据资料记载和我的研究发现，初拥的时候，被初拥的吸血鬼细胞会急速分裂，这样一来，他就能自我痊愈。”

    但冷梦灵的抗拒如此强烈，她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得以此收尾：“不然的话，那他就只有死了。”

    这句话像极了威胁，冷梦灵不由得冷冷瞥了夏月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因为她知道夏月不是这个意思。

    冷梦灵紧咬着银牙，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懊恼与焦躁，她也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来，因为姬寒会危在旦夕，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不然的话，她此刻也就无需陷入到“救不救姬寒”的抉择之中。

    眼看着姬寒面色惨白到了极点，胸膛上的那些交错的伤痕过了这么久，也没有痊愈的迹象。

    这才是冷梦灵相信姬寒真的要不行了的原因，这种伤势对吸血鬼来说迟迟迟不恢复，实在不正常。

    冷梦灵的脸色变换了几下，还是道：“好。”

    夏月松了一口气，她能明白冷梦灵在担心什么，姬寒活着，还能让吸血鬼公爵投鼠忌器，一旦他死了，那么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下定了决心，冷梦灵不再犹豫，走到姬寒身边，瞄准了他的脖颈，正要咬下去，却发现那里还残留着浅浅的印痕。

    那是伊迪丝给他初拥留下的痕迹。

    冷梦灵颦眉，果断换了另一边，然后咬了下去。

    牙齿刺入肌肤之中，竟是一点儿阻碍都没有感觉到，犹如扎穿了一块豆腐，可冷梦灵的动作却有些迟缓，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

    其他吸血鬼这么做是为了吸血，但冷梦灵也不需要吸血，也不可能吸血，此刻便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异样。

    那就是……吸干这个人。

    她不是恨他吗？那就让他用性命来偿还！

    不，不行！不然的话，她跟其他吸血鬼又有什么区别？

    冷梦灵这么想着，只感到耳边有些嘈杂，脑海烦闷到好似要炸开，让她猛地转头看过去。

    “老大！”夏月惊呼道，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恐。

    冷梦灵疑惑道：“怎么了？”

    “你刚刚……很吓人。”

    冷梦灵便从夏月的瞳孔里，看见了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孔，里面的一双眸子是如此猩红。

    冷梦灵瞬间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原以为自己正在压抑、克制那股吸血的冲动，可现在看来，她已经吸上了姬寒的血，还浑然不知。

    “嗯……”

    冷梦灵被耳边的一声痛哼唤去，就看见姬寒雪白的颈部鲜血不断流出，这显然不是她对他进行了初拥会发生的场景。

    【冷梦灵仇恨值下降，目前：90%。】

    冷梦灵再一次咬住了姬寒，然后没有再被献血蛊惑了神志，凭借着本能，对姬寒进行初拥。

    下一刻，冷梦灵脑海里莫名多出了很多东西，那像是一种复杂的情绪，痛苦、疑惑……种种融合在一起。

    偏偏冷梦灵又不能深切体会到这些情绪，似是别人的。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是姬寒的情绪，她感受到的是他的想法！

    冷梦灵本能的感到了排斥，因为这是姬寒的想法。

    她才不想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可本能的好奇油然而生，驱使着冷梦灵认认真真的去感受这一切，愈发清晰，痛苦自然是因为他吸入的银，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而不解却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害他。

    在冷梦灵感受到的姬寒的想法里，他对她……是真的充满了仰慕与信任，不是伪装出来的。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冤枉了姬寒？

    冷梦灵不愿承认，但事实摆在面前，这是她直接感受到的姬寒脑海里的情绪，他还在昏迷之中，如何作假？

    冷梦灵起身，望着姬寒的眼神无比复杂。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吸血鬼公爵应该不可能来救你，因为是你重伤了她。

    可要是她来救你，那么就证明你说谎了，连初拥带给我的对你想法的感知，我也不会再相信。

    【冷梦灵仇恨值下降，目前：70%。】

    “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冷梦灵道。

    夏月赶忙上前，再次对姬寒进行检查，长吁一口气：“他脱离危险了。”

    “嗯。”冷梦灵微微颔首，旋即抱起姬寒，打算把他送回那个地方。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之所以把姬寒放在那里，是为了惩罚他。

    可现在她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和想法，如果他那些话不是假的，那么他就跟凯伦一样，是全人类的英雌……

    冷梦灵调转了方向。

    ……

    当姬寒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躺在一张有些柔软的小床上。

    他当然知道这是哪里，冷梦灵的房间。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昏迷过，而是在100%的沉浸，扮演着昏迷的状态。

    冷梦灵显然不知道他有着这种能力，但凡她初拥过别人，就能知道无论是昏迷，还是睡梦之中，都是感受不到太过清晰的情绪的，而是一些杂乱的、零碎的碎片。

    只能骗骗像冷梦灵这样第一次初拥的新手了。

    这时，扭转把手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了，一名少女走了进来，面色平淡。

    她还是信不过姬寒，想要趁着他醒来，认真询问他几個问题，才能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把这个能力当成了测谎仪。

    然而没待冷梦灵开口，姬寒深深看了她一眼，抿了抿脣，眉眼间蕴着一丝痛苦：“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