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打雷了?!”
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是黄裳带来的五百兵丁,还有远处的路人甲和路人甲的徒弟路人乙。好吧,是柳苏苏和她的徒儿药药。他们远远看到那处山寨,怕里面藏着贼匪,想要绕路避开走,便听到轰隆一声响,那处山寨的一间黄土屋子瞬间便炸开了。药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雷了,那些贼人作孽深重被雷给劈了。但是不一会儿,喊杀声起,山寨周围一片旗帜摇动,柳苏苏和药药才发现可能是官兵在围剿贼匪。
说实话,要不是看到那山寨四周的军旗招展,柳苏苏还以为又是贼匪在攻打官兵了。没办法,咱们大宋国的内地官兵就是这么怂,那时候被宋江领着百十个人杀败上万官兵,后来也没听说啥时候能找回场子。剿灭宋江方腊的,那可都是大宋的精锐边军和禁军,还有地方的精锐团练。想到此处,柳苏苏赶紧让药药开始布置阵法,最近教授他的奇门遁甲之法,正是时候检验一下。药药被他这不靠谱的师父一考核,顿时咧嘴想哭。奇门遁甲布阵之法哪有那么容易布置?事前准备器具符箓自不必说,连地点都要仔细考察。否则当年诸葛武侯为何只布置了一处八阵图?要是阵法随处可以布置,诸葛孔明一定会在马阁山布置一座,到时候邓艾从那里入蜀,一定会被活活困屎。
但是柳苏苏既然一声令下,他药药又能怎样?还不是得屁颠屁颠的布置阵法,不然回头被柳苏苏连屁都给打出来,便真是惨了。要知道柳苏苏盗取独孤小秋精元之后,功力突飞猛进,比打了鸡血还鸡血。而且以前在柳世杰那里偷看的武林秘籍一边教给药药,一边自己借着内力深厚融会贯通,身手一日比一日高超。要不是现在小腹那里一尊小独孤在那里坐镇,让她知道自己不宜动手,她几乎想要去夺个武林第一高手当当了。所以柳苏苏在旁监视,药药简直是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气力,一顿饭的功夫就布置出了半座阵法。
之所以是半座阵法,自然是因为地利不足,时间不够,材料不足喽。
比如说,真正的完整大阵带有烟瘴,既能迷惑敌人方向,又能暗中偷袭敌人。此时药药因地制宜,找了枯枝点燃,上面盖上青草,多设置几处,也能达到一半的效果。又如精心布置的大阵,里面连环陷阱,杀机四伏,动辄要人性命。药药还是因地制宜,找了许多尖石,削尖了一些树枝,涂抹上毒草汁液,当成杀人陷阱。总之这半座大阵,也足够二人与几百人折腾一阵儿了。
阵法布置完了,那边贼人也被黄裳领兵杀了个大败亏输。
能不输吗?黄知州便如作弊一般,看见哪个贼匪难缠,便数枚蕴含他深厚内力的石子呼啸着扔过去,顿时砸的人仰马翻。他手下的兵士也不抢攻,只是按照他的命令三五一群,举着竹竿小树干,合力捅人。一旦贼匪之中有人开弓欲射或想要发射暗器,黄裳便一把呼啸的石子撒过去,让冒头的贼匪头破血流。他都不用低头捡石头,身边安排了三个人随时随地拿着石子供应他,‘弹药’不缺之下,让他一人便顶的上一队弓箭手和一个神机营。这一小撮可怜的贼匪真是流年不利,本来他们只有不到二十人,平日里遇见官兵也多是脚底抹油的,更不会勤练武艺攻城略地,这时候被黄知州一连串大石头小石头砸来砸去,仿佛顶着枪林弹雨,死伤惨重。匪首见状只想要早点跑路,哪里还有心反抗,呼哨一声,带着亲信便跑。起初黄知州不知贼人的虚实,还不敢派士卒追击,待进了贼窝,抓住几个受伤跑不掉的一审问,才知道这是运气好捏了一个软柿子。既然敌人如此弱小,而且只剩下三五贼人,黄福州胆气顿时便壮了起来,赶紧命三百兵士跟在后面追击。只是他还严令士卒们注意埋伏陷阱,避免伤亡,倒不是他信不过士卒的武力,只是想到这是皇帝陛下钦赐的五百士卒,哪里敢随意让他们折损?万一他指挥不利损兵折将,这不是辜负了皇帝陛下的好意吗?
“师父!师父!有几个贼人过来了!呃……嗯?!”
山下的药药布好了阵法,刚要休息休息,便看到山腰那座寨子里跑来了几个贼人。他回头便要喊柳苏苏过来看看,却看到他尊敬的师父坐在一边烤着火,流着口水,打着瞌睡……
万般无奈之下,药药嘴角抽搐的使出了最后的绝招:
“师父~!开、饭、了~~!!”
“啊?这么快到饭点了?吃什么?”
柳苏苏瞬间清醒过来,东张西望,抽着鼻子嗅来嗅去,却发现根本没有饭菜。顿时药药觉得背后杀气升腾,一块土坷垃闪电一样的飞向他的后脑勺。幸好药药最近武艺也是大进,反应神速,一弯腰避过了致晕的一击,从怀中掏出来绝杀的神器——烙饼。
“师父!拿这个烤一下,很香的哦!”
“哼!算你逃过一劫!”
柳苏苏见到烙饼,顿时喜笑颜开,拍掉手中的土渣子,劈手夺过那块烙饼,用削尖的树枝一插便开始烤起来。药药看她兴致很高,又转头看了一眼撒丫子狂奔而来的五个贼匪,以及他们后面小跑着追击的数百军士,对柳苏苏尽了最大的努力劝说道:
“师父,情况不妙啊!人有点多,咱们一定要在这里等吗?”
柳苏苏烤火烤的正舒服,而且烙饼也开始逐渐散发出诱人的面食香味,顿时勾的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把眼光从烙饼上挪到跑下山来的贼匪和官兵,皱着眉头对药药说道:
“帮我把水囊拿来!干啃烙饼,会把你师父噎死的知不知道?!”
药药翻翻白眼,觉得自己这师父真是无药可救了。她一开始还挺勤快的教自己武功和杂学,但是随着她的小腹慢慢开始膨胀,她变得越来越懒,贪吃怕冷,而且脑筋也逐渐跟一种名为‘猪’的蠢物靠拢。自己继续对她言听计从,还能活过这个春天吗?正当药药一边拿水囊给他这位淡定的师尊,一边暗自腹讳不已的时候,他的这位师尊接过水囊,突然面色一变,喃喃道:
“完了!完了!来不及了!贼匪过来之前我肯定吃不完烙饼了……哦,错了!贼匪和官兵一起过来,把咱俩都当成贼人就完蛋了!”
白眼啊!我要成为超级白眼‘曰同丁欠’啊!咦?不对,‘曰同丁欠’是什么鬼?窝只是想要翻白眼而已啊!药药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很像蠢物的师父传染了,现在不想着赶紧跑路,竟然却在想着自己要怎么翻白眼。好在柳苏苏马上有了新的计划,她一边啃着烤热了的烙饼,一边催促药药:
“对了!我们可以打白旗投降!快快快!打白旗啊!”
白尼妹啊!药药幽怨的望着柳苏苏,他们出门哪里带着白旗了?
“要不……咱们打出白马,当作白旗?”
柳苏苏看着药药的神色诡异,尝试着做一点挽救性的建议。但是旁边的千里神驹夜照玉狮子很不乐意的抬了抬后腿。药药一瞬间仿佛学会了马语。讲真啊,开踹了啊!马大爷窝怎么也是一匹千里神驹,竟然要沦为‘白旗’这样无奈的存在,本大爷脸长就可以不要脸了吗?就可以二皮脸了吗?再说尼拿白马当成白旗试试?会不会被贼人把‘白旗马’抢走骑上跑路啊?!你们这是资敌啊?!有木有?!
药药突然觉得马不会讲话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马会讲话,肯定要喷他们师徒俩一脸口水。柳苏苏见药药又转头看她,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前胸道:
“干嘛?!连你师父衣服的主意都敢打?我可是一身粉色衣裙的,你要是把我的衣服挂在杆子上,可不是‘白旗’,而是‘粉旗’。挂‘白旗’他们可能知道我们投降了,挂‘粉旗’……总感觉咋俩是开窑子的,会不会很尴尬?!再说了,药药你的内衣就是白的啊,挂你的内衣吧!”
看到柳苏苏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药药突然觉得,他敬爱的师父专门给他买了好几件白色的内衣,是不是早就做好了用它们来打白旗的准备?可恶啊!我药药不是以前贼窝里混吃等死的‘小崽子’了,我现在也是少侠一枚啊!想要我投降,先打过一场再说!
于是药药干了他这辈子第一件充满男儿气概的事情,借着阵法之便,隐藏自己的身形,依次将跑到山下累的气喘吁吁的五个贼人打晕了过去。远处三百士卒终于也跑到了阵法前,不过却没有立即进攻,毕竟山下的阵法已然被烟雾遮挡,只能看到上面挥舞白旗的柳苏苏。不放心追击的军士,黄知州跟上前来,正看到阳光下的柳苏苏,虽然满脸黑灰(吃烙饼时沾上的),一身粉红衣衫如同一树桃花。
药药继续翻白眼。
因为药药的内衣还是被柳苏苏做成了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