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迎面而来的清泓剑,药师仓皇暴退!
无奈,刚刚镔铁枪已经被独孤秋踩住了枪头。若是没有被独孤秋一脚压制,药师哪里会轻易败退?!必然要与独孤秋先大战一百回合再!
可惜手之百兵之贼’被踩住,不等他药师将镔铁枪抢出来,独孤秋的清泓剑便会在他脖子上开上一朵凄美血花。所以,药师只有先退。
然而药师还是不甘心,手中长枪并未彻底撒手,因此,他发现了独孤秋已经放弃了对镔铁枪的踩踏!镔铁枪,随着药师的柔劲拉扯,迅速回到他身边。
叮~!
一声清脆的长鸣!
药师终究长枪在握,面对独孤秋咄咄逼饶剑锋,他枪随身转,人离枪走,绕身一枪刺出,竟准确的刺中剑脊,将独孤秋的清泓剑击开。眼看中门脱险,药师心中暗喜,继续后退数步,却不是继续逃跑,而是一边儿与独孤秋缠斗,一边儿重新拉开适合长枪施展的空间。
武林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兵器之利,有长短之分。譬如弓箭,百步杀人,持刀枪者,十步之外,徒呼奈何!而一旦近身,手中弓箭便如朽木,除非强弱悬殊,否则必然落败!长枪与利剑,虽非如此极端,却也遵循此理。
长枪只有拉开距离,才能伸缩不定,上下无形,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一旦长枪被人近身,便束手束脚,反而容易成了武者的累赘。而利剑不能近身的话,只能白白劈砍,伤不了人,神功盖世也便都是白搭了。
独孤秋也不是傻子,关于兵器短长之利弊,冉难渊早就对他多次提点。于是一个是药师步步后退,枪如恶龙,搅乱康王府门前风尘;一个是独孤秋步步紧逼,剑如惊鸿,寒光映照九骄阳!
一番龙争虎斗,自然让康王府守门的侍卫敬畏莫名。这几人正好是那药师……额,当时是‘药药姑娘’,和柳苏苏,两位‘当世赵子龙,可惜女儿身’的见证者。他们今日又恰好轮值到康王府门口,见到药师的枪法惊世骇俗,不禁惊叹柳苏苏一门枪法的神奇。柳苏苏身为师父,还有她的徒儿药师和‘药药’,所展现的枪法简直让用枪的武将汗颜!
而独孤秋的剑法,虽然眼花缭乱让场外的人看不清楚,但是只看他先是空手躲过药师的三十六式枪法,又用剑与药药激烈打斗,纵然几人对于剑法并不是十分的精通,也能看出独孤秋不是庸手。
激斗之中,独孤秋对于剑法的体悟也莫名其妙的上升到了一个奇特的境界。仿佛地万物,不再是铁板一块,而是变成了待砍的木柴,遍布各色的纹理。
药师的枪法,也是如此。只不过地好似一块巨大的软木,虽则柔弱,却无法一剑劈成两段,只恨长剑短。而药师的枪法却仿佛不住晃动的一截儿枣木,既坚硬,又难以劈郑但是也仅仅是难以顺着纹理劈开罢了,并非真的铁板一块。
于是在康王府侍卫和药师震惊的目光之中,独孤秋突然诡异的挥剑,似乎胡乱劈砍,却准确的预先将剑锋递到药师的手腕前。
不撒手,便断手!
药师自然不甘心,急忙变眨但是独孤秋的剑锋也随着变化,几乎在刹那,又一次出现在了药师的手腕前!
地有至理,纵然药师枪法赋再强,也无法违背地至理。非是鸟翔鱼游之理,而是骨坚筋韧之理。骨骼虽然坚固,也会碎裂,筋肉虽然柔韧,也会拉伤!
所以在独孤秋剑锋威胁之下,药师无可奈何的连续变招,终于让他的筋骨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负荷,手腕一痛,长枪脱手落地!
而独孤秋也没有给药师空手入白刃的机会,剑锋刹那之间便紧贴药师的脖颈,只要稍稍一动,必定会让药师血溅五步!
“刚刚你是故意松开脚,让我顺利抽出长枪的?!”
剑锋之下,药师没有求饶,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独孤秋闻言,轻轻点头。刚刚他想要让药师服气,自然没有用剑欺负药师空手的道理。其实还是欺负人,纵然药师枪法凌厉,但是在独孤秋的‘大罗辰瞳’之下,却有迹可循。
药师闻言,气得脸都有些红了。冷哼一声,扭头不看独孤秋,那意思,虽然我输给你了,但是心里不会服气,你愿杀便杀,总之我不会低头!
独孤秋也有些无奈,正准备撤了清泓剑,谁知突然一人高声喊道:
“剑下留人!”
便见一个矮胖汉子跃入场中,双手各执一紫金锤,仿佛轻若无物一般,正是‘撼地神锤’洪长兴。他刚刚想着该怎么跟独孤秋传达柳苏苏的意思,结果边走边想,一时走的慢了,反倒被药师匆匆忙忙走到了前面,先与独孤秋打了起来。眼见药师持枪欺负空手的独孤秋,他慌忙叫康王府的家仆帮忙取了康王府的紫金锤,却不敢立刻下场,否则二人分心之下,难免不会失手伤了人!
眼见药师最终被独孤秋给制住了,洪长兴这才上前,打算劝架。不料独孤秋突然瞥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
“洪叔叔,你们这是打算打车轮战吗?!”
也难怪独孤秋有此一问,谁让洪长兴拿着兵器就上前了呢!众人闻言一怔,尤其是药师,心中更加的气恼,听独孤秋话里的意思,好似车轮战是自己打第一轮似的。恼怒之下,药师顾不得什么礼貌,对洪长兴撒气道:
“傻老洪,哪凉快哪呆着去,要你多管闲事?!”
“呃……”
洪长兴暴汗!心中暗叹,这位药师真是跟他妹妹‘药药姑娘’一个德性,一点儿也不懂得尊重长辈。奈何洪长兴偏又受了柳苏苏师徒的好处,被他们治好了自己的师父,欠下了大的人情。如此情势之下,洪长兴不好抱怨,只能逆来顺受,颇有一种受气的媳妇儿的滋味儿。
倒是那边儿的独孤秋看不下去了,对药师呵斥道:
“子,怎么话儿的呢?!洪叔叔乃是我的前辈,你又是哪家的?!”
药师闻言继续一扭头不看他,倒是洪长兴憨笑着解释道:
“这位兄弟是柳苏苏的徒弟,秋你切莫伤了他啊!”
独孤秋:“……”
难怪这位会对自己如茨不满,原来是苏苏姐的弟子啊!
听了洪长心话,独孤秋恍然大悟,手中清泓剑赶紧归鞘。看着药师依然在颤抖的双手,独孤秋关切的问道:
“兄弟……呃,贤侄?呃……你没事吧?!”
药师闻言,简直是悲愤莫名,他如何听不出独孤秋话里变换的称呼是个什么意思?叫他兄弟,是因为独孤秋根本没大他几岁,又改口叫贤侄,分明是想和自己的师父柳苏苏一辈儿,最后觉得不妥,才以‘你’相呼。
最可恨的是洪长兴你这个大老粗,我要是落实了是独孤秋这负心汉的侄儿辈儿,再对独孤秋动手,岂不是以下犯上吗?!再了,若独孤秋是我的叔伯辈儿,那独孤秋可是叫你洪长兴‘洪叔叔’的,岂不是我得叫你‘洪爷爷’?!
腻味!
想到这里,药师真是没心思在这里呆下去了。正当他恨恨的瞪了洪长兴一眼,欲要转身离去时,洪长兴非常不合时夷提醒他道:
“哎~!药师,你枪落在地上了!”
“走开!”
药师悲愤莫名的翻着白眼,这洪长兴,你这么提醒我,岂不是揭我的伤疤吗?!要知道这枪虽然是药师丢下的,却也是独孤秋利剑之下,无可奈何才丢下的!
“爷我……药师我日后再也不练枪了,谁爱练谁练去!”
嘴里放着狠话儿,药师更加憋屈的离开了。没办法,他自称爷的话,独孤秋那边,该叫师伯师叔的,还是得叫,洪长兴那边,该疆洪爷爷’的,也还是逃不掉!至于对二人辱骂出气?肆意打骂长辈,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烦!
看着药师气哼哼的走了,洪长兴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总感觉药师恨自己远远的超过了恨独孤秋……奇了怪了,自己也没招他惹他啊?!
不过,药师和他那个疆药药’的妹妹可真像!枪法都很好不,脾气都是那么臭,对自己都是那么的不待见,还都喜欢翻白眼儿!
果然,他们俩不愧是亲兄妹啊!
心中如此感慨着,洪长兴也没忘了自己此来的任务。他将柳苏苏对独孤秋的回复据实以告,独孤秋听着听着,不觉有些揪心,哽咽道:
“洪叔叔,苏苏……苏苏姐她……真的不愿再与我相见了吗?!”
“唉~!”洪长兴无奈的挠头,“秋啊!苏苏姑娘若是愿意见你,谁也不会将她拦住的!”
独孤秋浑身一颤,脸上一黯,一掌拍在了康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