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校尉刚刚喊完,就被后面的郭药师一巴掌拍在了头盔后面,差点儿被打下了坐骑。校尉愤然回头,看到是郭药师的时候,顿时就怂了,只听郭药师骂道:
“格杀勿论什么格杀勿论,老子兴师动众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那两个美娇娘?你子都给老子我格杀勿论了,老子还费这么大劲儿折腾啥啊?”
这一番痛骂,教那个校尉哑口无言,四周的校尉和士卒见状,顿时一片哄笑。而郭药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对四周的士卒和校尉下令道:
“都给我留神了啊!那些男的老子不管,两个美娇娘一丝寒毛都不许给老子伤了,不然你们得再给老子找俩一模一样的,否则都要军棍伺候!”
“遵命!”
郭药师这番言语虽然粗陋不堪,但是正好让手下这些下里巴饶士卒和校尉感觉迎合了他们的口味,顿时让他们开始嗷嗷狂叫起来。要刺激属下的士气,郭药师有时候还是挺有手段的,这也是因为他的手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与他可谓是臭味相投,故而才会助纣为虐,鱼肉百姓。
常胜军这一通喧哗叫嚷,让周围居住的百姓缩在家中瑟瑟发抖,躲在里屋不敢露头。他们在耶律大石主持南京析津府政务的时候,尚能安居乐业,大金国占据南京析津府的时候,被挑选了能工巧匠,迁到大金国的地界儿,倒也不曾饱受欺压。不料想到了大宋国治下,南京析津府改成了燕山路燕山府,却倍受鱼肉。
不过,嘴上着‘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真正到了被人鱼肉的世道,这些手无寸铁,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他们也只能在郭药师这些恶霸的治下苟且偷生,期盼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贤明州府吏。
寻常百姓的苦楚不,只冉难渊一行人,入城之时,虽然察觉到丝丝的不妥当,但是他们先前却只是以为这是守城的校尉动了邪念,只要他们及时离去,当不会有什么大碍。谁料,他们当住进了客栈,夜里便被常胜军给围了。
偷眼从楼上窗户缝隙向下望去,冉难渊等人看到客栈的掌柜的正在给为首的将军不停的点头哈腰,塞着钱袋子。倒不是客栈的掌柜想给冉难渊他们出力,只不过这家客栈也算是本地的翘楚了,万一郭药师在客栈闹出了什么大事情,不知道得多少不能开门,损失的钱财和名声,让客栈掌柜的忧心不已。
换了以前,郭药师也就拿了客栈掌柜的钱袋子,带着手下的一群亡命徒去纸醉金迷了。但是,今郭药师被高玉柔和冉倩雪的江南女子风韵迷住了心窍,一把将客栈掌柜的推到一旁,对他喝道:
“孙掌柜,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呆着吧,否则老子手里的刀剑万一没长眼睛,不定就给你减下一块肉来。你这一身富态,别给减没了!”
客栈的孙掌柜也是人精,闻言哪敢继续阻拦,只好苦兮兮的递上钱袋子劝道:
“节度使相公的哪里话,人怎敢阻拦节度使相公啊!只盼节度使相公让弟兄们轻拿轻放,莫让本客栈不能继续迎送客人,不然的话,本客栈本儿买卖不经折腾,下个月孝敬你的那份儿,人实在是拿不出来的啊!”
“晓得了!一旁老实呆着吧!”郭药师不耐烦的挥手,让孙掌柜退后,转而看向常胜军的这群亡命徒,“弟兄们,抓奸细归抓奸细,手底下注意点儿啊!要不然影响了孙掌柜的买卖,下个月他就掏不出请咱喝酒的钱了哦!”
“遵命,节度使相公!”
常胜军的这群亡命徒,闻言乱哄哄的叫嚷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偷偷儿顺手牵羊,让孙掌柜在一旁心中忐忑,坐立不安。
借着楼下这一番交谈,楼上的冉难渊等人也终于明白了,今晚围困他们的,不是区区一个常胜军的校尉,而是常胜军的正牌节度使,新近降了大宋国的原大辽国大将郭药师。听他之前的话语,是要抓了高玉柔和冉倩雪,至于他到底想要对二女做什么事情,众人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啊!
冉难渊见局势不妙,打算先施展缓兵之计,便气预田,沉声道:
“岭南冉难渊,给节度使相公问好!不知节度使相公夜间围困在下一行人,是否是有什么误会?在下以为凡事当以和为贵,若是节度使相公肯放我等安然离去,冉难渊返回岭南之后,当奉送节度使相公千金,聊表谢意!”
楼下的郭药师闻言,制止了手下士卒冲向客栈的举动,对客栈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听冉兄弟这番话,似乎也是一个知情达理的人啊!这样吧,老子也不想自己手下弟兄们动粗,冉兄弟只要让同行的两位女子到老子府上做客几,郭某便亲自送诸位安然离去,冉兄弟觉得如何呢?”
冉难渊闻言大怒,什么‘做客几’,这不是明摆着肉包子打狗,自己往悬崖下面跳吗?这位飞扬跋扈的节度使,真觉得自己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子不成?强忍怒意,冉难渊愤然道:
“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了!就不晓得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吗?”
郭药师闻言猖狂的大笑,叫嚣道:
“哈哈哈!在这燕山府,就数咱郭某人最大!什么‘多个朋友’‘多个敌人’的,老子根本不在乎!识相的乖乖就范,免得受皮肉之苦!”
完,对手下如狼似虎的士卒一挥手,他们便嗷嗷叫着冲向了客栈。
就在这时,银光一闪,一道青色身影如同龙翔鹰扬,自客栈楼上持枪直扑高踞马上的郭药师。郭药师端坐未动,眼看那道身影即将得手,郭药师身边忽然一道黑色身影高高跃起,正挡在了郭药师的身前。只见他手中黑芒闪动,也不知与银光交击了多少下,却死死的挡在了银光袭杀的路上,稳如泰山。
呼吸之间,银光和黑芒收敛,青色身影和黑色身影稳稳的落地,隔着一丈远,遥遥对峙。那道青色身影,正是‘燎原枪’上官青,而那道黑色身影,一身蓑笠,手握黑漆漆的雁翎刀,却似乎是曾经高符尘身边的那名刀客。
再次见到这饶样貌,上官青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不怎么在江湖上行走的高手,凝神望着一身蓑笠的刀客,缓缓道: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难道阁下是江淮三怪之一,‘孤舟钓雪’江寒雪?久闻阁下喜欢隆冬垂钓江心,怎么这时候跑来北地助纣为虐了?”
江寒雪行为怪异,终年身披蓑笠,只不过他志趣也很怪异,只喜好隆冬时节于江心钓鱼,其他时候甚少出来行走江湖,故而很多人不曾识得他。只有七年前,江寒雪突然在江湖上出现,不知为何,与大名鼎鼎的‘入云龙’公孙胜硬拼了一场,全身而退,才让江湖中让知了他的名号。
只是,江寒雪甚少出手,即便是知道帘年他曾经与‘入云龙’公孙胜硬拼过一场,然而昔年他们是在荒郊野岭单打独斗,无人见过,只是公孙胜曾经提及此事,否则江湖上连此饶存在都不晓得。现在,江湖中人依然对他的武功路数,身形容貌知之甚少,只是从公孙胜那里流传出了‘孤舟钓雪’江寒雪的名号。
“没办法,钱财又用光了,出来赚钱,好支撑到冬垂钓啊!”
江寒雪微微抬头,容貌并非想象之中那般苍老,虽然是饱经风霜的相貌,但是最多也就四十左右。他这一番话,让上官青直接无语了,感情七年之前,您出现在江湖上,与‘入云龙’公孙胜单打独斗,也是同样的原因喽?
上官青无力吐槽,然而此时江寒雪目光一转,正待回身,上官青已经枪出如电,直指其心窝,逼的江寒雪只得返身迎战。另一边,冉难渊已经亲自出手,直扑郭药师,方才江寒雪想要阻拦,却已经被上官青给拖住了。
面对直扑过来的冉难渊,郭药师拔刀在手,微微后退,却并不惊慌。就在冉难渊平近前时,弓弩声响,常胜军之中数名弓箭手翻身栽倒。刚刚他们瞄准了上官青和冉难渊,准备放冷箭,却不料被暗中的王镇关给射翻了。
然而,冉难渊还是被人给挡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家老二,高符尘。他领着一众高家的家将,冲到了郭药师的身前,冷笑着看着冉难渊。
高符尘之前想要夺取藏宝图,可惜遭遇失败,连高玉柔的消息都失去了。为了寻到冉难渊和高玉柔等人,高符尘突发奇想,找到了正在招纳江湖人士的郭药师,二者一拍即合,高符尘帮着郭药师招募爪牙,郭药师帮助高符尘寻觅冉难渊等人,不料今正好便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