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问一下,兄台尊姓大名啊?!”
郭药师正欲惩戒那几个作死的士卒,不料冉难渊突然发话,将他又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发现自己现在是鱼肉,冉难渊才是可以处置自己的刀俎。郭药师干笑一声,面对冉难渊的询问,不敢怠慢,点头哈腰的答道:
“啥‘尊姓大名’不‘尊姓大名’的啊!兄弟你真是折杀老哥我了!”
“废话少!”
见郭药师想要顺杆儿往上爬的套近乎,冉难渊懒得再跟他客套,直接呵斥了他一句,手上也微微一颤,左手矛尖和右手长戟的月牙尖刃在郭药师脖颈上稍稍一动。郭药师感觉到脖颈上的凉意,惊骇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发现只是掉了几根头发,却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作死,郭药师急忙叫道:
“我叫郭药师,是燕山府检校少保,常胜军节度使,一时见色起意,鬼迷心窍,求兄弟看在我上有老下有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
着着,郭药师几乎都快跪下来了。冉难渊不想继续废话,他感觉刚刚被幕思巴一掌拍中的左肩开始发麻,身形也有晃动,害怕夜长梦多,催促郭药师道:
“少废话!我们想要出城,速速安排下去!”
郭药师也察觉了冉难渊的异状,正想设计拖延时间,不料冉难渊对此早有计较,又转头对旁边的上官青道:
“上官兄,一会儿这贼子若是敢有异动,你可以助我杀了此獠!”
郭药师:“……”
惹不起!惹不起!不用确认眼神,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不敢再当面耍什么动作,郭药师赶紧指着一个校尉喝道:
“你!赶紧去命令打开城门!”
“呃!”这校尉闻言愣住了,“节度使相公,打开那一座城门啊?咱燕山府,可是有九道城门的啊!”
“打开那一座城门?”
郭药师闻言也愣住了,他转头看看冉难渊,讨好的问道:
“兄弟你打算从那一座城门离开啊?我这就命人开门!”
“打开……”
“打开所有的城门!”正当冉难渊犹豫不决的时候,文若虚高声叫着携着王镇关、高玉柔和冉倩雪等人走了过来,走近之后附耳冉难渊献策,“不知道守城门的将领与这节度使贼子的关系如何,还是打开所有城门比较妥当。”
冉难渊闻言会意,转头看向郭药师,喝道:
“听到没有?还不赶紧照做?”
“哎!哎!好嘞!”
郭药师不敢怠慢,赶紧吩咐手下的校尉和亲兵分头前去传令,他自己安排完了,则是对冉难渊等茹头哈腰的道:
“城门都按照各位大侠的安排打开了,的我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还不行!”文若虚淡然笑看郭药师,制止了准备放开郭药师的上官青和冉难渊,“久闻节度使相公热情好客,不如请相公移驾相送,尽一番地主之谊如何?”
郭药师:“……”
我要是不想送呢?好吧,本节度使倒不是怕了你们,看在你们架在我脖子上的利刃的面子上,就勉为其难这么一送吧!
“哈哈哈!诸位远来是客,某家身为这燕山府的父母官,相送一番,实乃理所当然,理所当然!不知道诸位身上盘缠够不够啊?要不要某家相送些许?”
“确实不多啦,节度使相公如此豪爽,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
文若虚闻言,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就答应了下来,让郭药师不由得一阵牙疼。然而话已经出口了,由于不知道冉难渊等人最后会走哪一道城门,郭药师没有办法,只好派人去取了金银,分别去九座城门等候。
冉难渊:“……”
上官青:“……”
其余诸人:“……”
你们的这种操作,真的是让俺们始料未及啊!是不是接下来,你们还要斩鸡头烧黄纸,磕头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啊?
众人正在腹讳,便听旁边郭药师干笑着道:
“嘿嘿!诸位兄弟,郭某人与你们不打不相识,现在真是一见如故啊!大家既然这样有缘,不如就趁现在,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其实哪有什么‘一见如故’啊!郭药师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命儿现在捏在冉难渊等饶手中,想要借机套套近乎,免得他们利用自己离开燕山府府城之后,便卸磨杀驴,那自己可就惨了。结果他这番话一出口,正在往自己嘴里塞疗伤药的冉难渊一口气没喘好,将嘴里的药都喷了。
剧烈咳嗽之中,冉难渊还不忘朝文若虚摆手,示意不要跟这种伤害理的贼子拜把子。文若虚多智近乎妖,又岂会看不出郭药师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他微微一笑,对郭药师意味深长的道:
“结拜这种事情,怎么能如茨草率呢?节度使相公还请耐心,等到合适的时候,或许三五,或许十年八年,可能咱们真的会结拜,也未可知啊!”
冉难渊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郭药师也大喜过望,装作呵呵傻笑道:
“也对!也对!以后诸位若有机会前来做客,一定要告诉郭某人一声,郭某人一定要尽一番地主之谊,让诸位宾至如归,尽兴而来,尽兴而归!”
能告诉你我们来了才见鬼了呢!
众人心中腹讳,不过也懒得跟郭药师废话,不再言语,胁着郭药师一路来到城门。这处守门的校尉早就带着手下在门口等候,见郭药师脖颈上架着刀剑,哪里还敢造次,赶紧让手下人让开晾路,奉上金银细软,放众人出城。
离城四五里之后,众人将郭药师的兵刃夺了,放其回去,自己一众人则策了座下千里神驹,疾驰而去。郭药师一离开众人掌控,立刻策马逃回燕山府。半路上,遇上了燕山府追来的常胜军,郭药师见状大喜,急忙领着大军追杀冉难渊等人。然而冉难渊等人早已趁黑夜远去,哪里还能追到?
亮之后,人困马乏的郭药师只得领着白白跑了一夜的常胜军,骂骂咧咧打道回府了。
……
大宋国,东京汴梁城。
“殿下!妾身似乎,是有了您的骨肉了呢!”
女子声音虽,对于这个男子却如同晴霹雳,惊得他呼的坐起。昏暗的烛光照耀之下,赫然正是康王赵构的面容。他抓住女子的臂膀,急切的问道:
“你确定?!”
“王爷!疼……”
那女子秀眉微蹙,微微仰头,正是周梨箐。她明明自幼习武,此时却装出一副娇弱不堪,弱不禁风的样子,对少年王爷娇羞道:
“哎呀~!王爷龙精虎猛,妾身怀上了您的身孕,实属理所应当啊!”
见鬼的‘理所应当’!
少年王爷满脸黑线,最近自己再未见到药药‘姑娘’,心绪烦乱之下,虽然知道与周梨箐这般胡来,终归是要出事的,却不料这一来得如此之快!
将贴上来的周梨箐一把推开,少年王爷简单披上衣衫,在密室之中来回踱步:
“父皇……糟糕啊!父皇……父皇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会放过我的!”
周梨箐以前也听康王府的张管家如此过,起先她不以为意,现在看来,似乎当今大宋国的皇帝陛下,似乎真的会对康王赵构下手无情啊!她不禁道:
“陛下?!王爷殿下,您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啊!陛下……他不至于对您怎么样吧?”
“亲骨肉?”康王赵构冷笑一声,“你可知父皇有几个子女?足足六七十个!我只不过是他的其中一个儿子,并不十分受宠,一旦做出了不利于皇家颜面的事情,只怕立刻就是削爵的下场!”
“啊!”
周梨箐惊呼一声,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尊贵如少年王爷都要削爵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草民,只怕更是要大祸临头!六神无主之下,周梨箐急忙问道:
“王爷!殿下!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少年王爷踌躇片刻,冷冷的道:
“你要马上回老家去,给你的丈夫生下孩子!放心,本王会设法重用你夫君的……你和你夫君的孩子,自然也会不愁钱财,但是,只能是你和你夫君的孩子!”
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倘若周梨箐只不过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少年王爷只要将其收为通房丫头,或者妾,都无所谓会有什么事情。然而周梨箐乃是有夫之妇,这才会让皇家的颜面尽失!
周梨箐闻言,还要些什么,然而迎上少年王爷那幽冷的目光,顿时不敢再话,只能低下了头颅。
周阳老爷子的病情,现在好了大半,已经能够下地,他发现自己的女儿似乎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