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看红芍药那犀利的眼神,独孤秋咳嗽一声,看向冉难渊,问道:
“师父,你们不是在萧蒲离不老爷子那里住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从北地离开,还被围困在了张家庄园里了呢?”
“唉~!这件事情,来就话长了!”
听闻独孤秋提及萧蒲离不老爷子,冉难渊又想起了那个明明白发苍苍,却坚持叫自己女儿祖母的固执老人。每每想到这位老人家,冉难渊都会脸上发黑,后悔去了萧家。他稍稍整理思绪之后,才长叹一声,对独孤秋道:
“本来我们在萧家被萧蒲离不老爷子各种挽留,脱身不得。幸好有一,有东瀛忍者与大辽国祚帝的密探现身,制造了一起事端,我们便趁机借口萧家一行不再安全,便顺利的从那里脱身而出了。只不过后来路上遇上了艰险……”
然后,冉难渊便将他们在燕山路燕山府被郭药师突然发难,险些遭遇不测的事情统统对独孤秋了一遍。现在想来,幸好他的武功比‘孤舟钓雪’江寒雪和那个老和尚慕思巴高出一线,否则当时一行人定然落入了郭药师的魔爪,还不知道会多么的凄惨呢!
独孤秋听完冉难渊诉燕山路燕山府被郭药师袭扰之事,顿时气急,一拍马车,愤然骂道:
“这个好色成性、嚣张跋扈的郭药师,真是可恶至极!师父,你是不知道,当时白莲圣教的殷六娘被‘**’老魔下了毒,我们将她救出后,赶到燕山府为她寻医解毒,那郭药师老贼便盯上了红芍药姐姐、殷六娘和殷九莲姑娘。徒儿那时也是侥幸,与红芍药姐姐等人冲出了郭药师的围困,否则怕是就见不着师父您了!”
“哦?你们也被那郭药师狗贼给袭扰过吗?”
听到独孤秋痛骂郭药师,冉难渊不禁感觉这个世界真,就连惦记同行的佳人,被其骚扰袭击,师徒二人都是遇上了同一个恶贼。
他们师徒二人便一边儿碰酒壶痛饮,一边儿不绝口的痛骂郭药师老贼。这让旁边的高玉柔一脸黑线,对女儿冉倩雪道:
“你爹爹和师弟喝醉了,满口的不堪入耳,你作为大家闺秀,可不要学他们这般不讲究啊!”
谁料冉倩雪不以为然,对高玉柔回答道:
“那郭药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爹爹和秋师弟骂的对,骂的好!那老贼害的爹爹负伤,害的娘亲和倩雪受到惊吓,骂他两句都是轻的!”
罢,冉倩雪便加入了冉难渊和独孤秋的叫骂行列,每每他们叫骂的间歇,她便脆生生的加上一句‘老贼该死’、‘该遭谴’之类的,骂的不亦乐乎。
高玉柔:“……”
我家孩子是不是要坏掉了,都怪相公不做个好榜样!
本想去掐冉难渊一顿,但是高玉柔一想到自己的相公已经喝多了,自己去掐或许都不知道痛的,便熄了这心思,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这不靠谱的相公给带坏掉。冉倩雪甚至到后来想要和冉难渊一起喝‘百花玉露酒’,还好被高玉柔一把抓住,才没有喝醉变成醉猫。
看着自家相公和女儿,高玉柔心好累!
就这样师徒二人聊了一路,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东京汴梁城。这一路,虽然也遇上了贼纺几个眼线拦路,但是在王镇关犀利的箭技和红芍药残暴的‘至阴冰玉掌’配合之下,只跑了个送消息的,胆敢硬刚的几个贼匪都被送去地府报道去了。
到了东京汴梁城之后,昏迷不醒的上官青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纵然柳苏苏一家三口身为神医,然而上官青毕竟是在鬼门关溜达了半,而且中毒甚深,此时勉强保住了性命,却依然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去跟阎王爷喝茶。
所以,一到了东京汴梁城,众人便先将上官青安置在了柳苏苏父母居住的‘积善堂’医馆。有柳世杰和上官妙可这对神医夫妇照顾,上官青应当会比较安全一些。至于冉难渊一家人,被盛情难却的王中孚请去了自己家的庄园暂居。
当然,上官青那里也不能光指望着柳世杰夫妇,王镇关和冉家家丁冉聪也跟着留在了那里照拂,所以其实也只有冉难渊、高玉柔、冉倩雪和冉家家丁冉明住进了王中孚的家郑而冉难渊只不过少歇了几个时辰,便召了独孤秋,商议道:
“秋啊,师父将张擎海员外的遗孀等人带来了东京汴梁城,已经让他们投了亲眷,也算是了了一段恩怨。而张擎海员外家中,却还有我们冉家与其交往的一些信件。这些信件,很多都关乎我们冉家的经商秘事,不能让其他的竞争对手知道。为师已经向张员外的遗孀问过了,他们家中暂时无人看管,难免遗失,也已经同意了将这些信件交给为师处理,我们还得回去一趟,将此事办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独孤秋闻言一怔,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们独孤家昔年没有遇难的时候,也与周边的牧马人多有竞争,马匹牛羊的价格,自然不能太低不赚钱,又不能太高让往来的客商去买别家的。很多相熟的客商若有信件往来,爷爷独孤穆赫都会藏好,不会让别的部落头人知晓。
若是独孤家被逼离开故地,这些信件也一样会被妥善处理,不会让别的部落头人借疵利。然而独孤家已经烟消云散,独孤秋只盼着能够早日报仇,也没有去考虑那些已经没有了用处的信件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冉家却不同,他们家业还在,冉难渊身为冉家的嫡子,自然要肩负冉家的重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中的秘密随意流传出去。想明白之后,独孤秋对冉难渊点头笑道:
“师父不,徒儿倒是忘记了,师父家大业大,不像徒儿这般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呵呵!”
冉难渊抬手给了独孤秋一个暴栗,笑骂道:
“多日不见,你倒是学会油嘴滑舌了!处理完了这些信件,我们再去蜈蚣岭附近转一圈儿,看看能不能给那钱通老贼找点儿麻烦,稍稍出口心中的恶气!”
“是!徒儿遵命!”
这件事倒是让独孤秋眉开眼笑,兴奋莫名。毕竟,自从铁翼山庄擂台比武那一次独孤秋被蜈蚣岭的‘毒公子’钱千签突然袭击,便心生怨愤。虽然当时钱千签横死擂台,让独孤秋暂时忘记了这一茬儿,但是毕竟那也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了解的,现在又被其父钱通袭扰,让独孤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恨不能将钱通立毙当场!
奈何昨夜事情错综复杂,师父冉难渊和上官青叔叔不是不能动弹就是中毒垂死,哪有时间先去报以前的仇怨?现在终于上官青已经得到救治,师父冉难渊也已经解了‘软筋弱骨散’的毒,独孤秋再无事情羁绊,得到机会报仇,又岂会将仇怨扔到一旁,任由蜈蚣岭的贼人继续逍遥下去?
师徒二人就此定,各自回去准备。
其实本来冉难渊是想自己独自返回张家庄园,并且到蜈蚣岭溜达一圈儿的。奈何他刚刚被蜈蚣岭箭矢上的‘软筋弱骨散’毒倒不久,高玉柔心中担忧,放心不下,不会让他独自前往,所以他才叫上了独孤秋作伴,好在高玉柔那里有个交代。
待到出发之时,冉难渊却是傻眼了。只见独孤秋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走在了前面,后面红芍药看押犯人似的拿着马鞭对他催促。阿倍十兵卫跟着红芍药,一脸想要回去吃喝睡,又想要跟着出去的纠结表情。而殷九莲依然面上蒙着白纱,亦步亦趋的跟着独孤秋,殷六娘不放心殷九莲,自然也跟来了。殷六娘来了,张磊还能自己呆在王中孚的家中吗?他自然也跟来了。
冉难渊:“……”
我勒个去!
本来我还以为就我冉难渊单独出来浪一趟不容易,合着徒儿你出来一趟,更加的不容易啊!
看着独孤秋身后跟来的一排人,冉难渊以手覆面,替他那可怜的徒儿默默在心中点蜡。不过,他也帮不了独孤秋了,他自己家中都搞不定呢!
其实冉难渊不知道的是,王中孚本来也想跟来的,奈何王中孚的父母见儿子总是不着家,心中生了怨气,已经罚他跪祖宗牌位去了。还有一个柳苏苏也想跟来的,奈何柳世杰和上官妙可抓住了医治上官青这件事情,非要让她不时就帮个忙,让柳苏苏也脱不开身。
否则柳苏苏跟来,再加上药师,队伍肯定更加的壮大。
冉难渊没有去管队伍壮大的事情,不让独孤秋跟去肯定是不行的,高玉柔那里他没法儿解释,回来定要跪搓衣板的,而且独孤秋也不会让他自己去。
所以,集合之后,众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