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卿也是第一次尝试足踏十二魔环凌空而行这种事情,一开始她也是心里怕怕的,担心自己会突然失足,丢人现眼。不过,当她换了几次魔环之后,便掌握了这个新技能,因为十二魔环毕竟是她朝夕相处,如同手足的本命兵器嘛!
这种技巧只要掌握了,秦紫卿便如臂使指,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容易的继续将足踏魔环凌空漫步给施展下去。只要体内真气不枯竭,就不会担心中途停止。
然而,刚刚这枚失控的金环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己明明记得,之前的踏足和运转真元丝毫不曾出现差错,下方的石板路也没有凹凸不平,金环从地上反弹回来,应该准确的回到自己的足底,让自己继续这种骚包异常的仙子凌尘才是的啊!
不过,现在恐怕不是继续考虑这些的时候了,踏空一枚金环之后,秦紫卿犹如左脚绊了右脚,瞬间步伐大乱,足底激射而来的其余诸环也再踏不能。轻声惊叫一声,秦紫卿便强自继续施展轻功,仓促向地面落去。
落地的时候,右脚一痛,让秦紫卿不由得蹙眉闷哼。只是,想到楼上少年王爷还在那里看着,秦紫卿不敢高声喊痛,毕竟之前惊慌失措的时候她都不敢高声尖剑好不容易给少年王爷留下了那么唯美的印象,现在她可不想最后关头破功,让一晚上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于是,原地稍稍活动右脚,感觉只不过是扭到了,秦紫卿便轻轻一甩右脚,运功一震,闭塞经络止痛,便不再蹙眉,而是强颜欢笑的回头看向少年王爷,微微扬手之后,便闪身旁边的马车内,叫早已等候的手下驾车离去了。
这一番美人回首,秋波暗送,让少年王爷真个是望眼欲穿,只盼这一场送别宴席立时结束,好让他追随芳踪,共同度过今宵仲春佳夜。不过,可惜的是今夜安德帝姬姐姐也在这里,她必然会紧紧的看管自己,要知道她与‘药药姑娘’关系也是很好的,定不会相助刚刚的那位秦紫卿姑娘的。
所以,少年王爷只好心中惋惜,强压下着急离去的心思,暂时作罢。
至于地上散落的十二魔环,自有她手下的十二干将出手收取。而秦紫卿坐在马车上,却是陷入了沉思。因为刚刚她上了马车之后,回头再看了一眼地上,才发现了一支乌木筷子,安静的躺在自己落地之处的附近。
按理,樊楼作为东京汴梁城七十二楼之首,宾客鱼龙混杂,少不了狂放文人墨客豪饮之后放浪形骸,丢着弃筷,或者江湖豪客,酒后失德,一言不合便掷杯扔筷,骂骂咧咧,悍然出手,打成一团。所以,樊楼外面出现一支乌木筷,好似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今晚上少年王爷和安德帝姬联手做东,樊楼的人总不会不长脑子,任由那些酸腐书生和江湖中人肆意妄为,冲撞了康王和安德帝姬吧?这种事情,他们能吃罪的起嘛?再加上,自己之前特意让魔教中人对每个房间的酒席都严加看管,双重压力之下,樊楼外再出现一支乌木筷,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这支乌木筷,与少年王爷做东的酒席上那些乌木筷一模一样啊!这种镶嵌金玉的款式,之前自己似乎隐约听到掌柜教训二,是专门为贵客准备的,让他别给上错了呢!
难道……
想到这里,秦紫卿从马车的窗帘偷眼看向樊楼上。那里,少年王爷依然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马车远去,而独孤秋也出现在了窗边,手中拿着一支与地上同款的乌木筷,一脸邀功相的看着红芍药。
红芍药却是不理会独孤秋,正对着秦紫卿的马车得意的笑,那笑容自带翻译功能,似乎在对秦紫卿嘲讽道:
就是我让独孤秋做的,不用谢我,我的名字叫**!
没错,刚刚红芍药一道隔空掌力免费送秦紫卿飞下樊楼,起初还稍有愧疚福然而秦紫卿随即便开始骚操作,那一套仙子凌尘使出来,让红芍药气得简直是七窍生烟。可惜红芍药没带弓箭,否则一定要给秦紫卿将十二魔环射落,让她无处借力,掉下半空,赶紧消失在自己眼前。
正好这时独孤秋也走过来凑热闹,红芍药便急中生智,令独孤秋出手,扰乱秦紫卿的骚操作。独孤秋不敢惹恼了红芍药,加之秦紫卿可谓是三番五次的与自己作对,独孤秋出手也没有啥‘欺负女子’之类的心理负担,便欣然同意,掷出了手中的乌木筷。
当然了,这种暗箭伤饶事情,按照冉难渊的教导,也算是有违和的。所以,独孤秋便瞄准了秦紫卿足下的金环,并未对秦紫卿本身动手。这样一来,既报了之前秦紫卿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的仇怨,又不至于伤了和,两全其美!
吾果如其母之聪慧也!
独孤秋十分满意,觉得自己完全遵照师父的教导,以后都可以这样行事的。等秦紫卿明白过来,知道了这件事是独孤秋做的,她的马车却是已经转过了街角,消失在了巷,故而她没来得及看看独孤秋是何表情。
不过,连看都不用看,秦紫卿便知道众人大概的表现了。所以,她并未让马车折返。端坐车厢之中,秦紫卿轻轻揉捏自己扭到的玉足,秀眉微蹙,眼角杀气盈盈,只怕某些人又要面对血雨腥风了。然而当事人此时却是无知无觉,仍在樊楼宴饮。
见秦紫卿的马车拐过街角,消失不见,安德帝姬笑容满面的拧着少年王爷的腰间软肉,把她这个丢下客人不管,自己去看舞姬离场的蠢弟弟拉回了主席。少年王爷被安德帝姬掐了腰肉,痛呼一声,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还在摆宴送别。于是他讪讪尬笑,乖乖儿的跟安德帝姬回到主座,又请独孤秋等人重新落座,继续宴席。
然而,没了秦紫卿这个领舞的舞姬,少年王爷明显是兴致缺缺,领酒都不积极主动了。若不是安德帝姬发觉他状态不佳,赶紧带头活跃气氛,这场宴席就成了各自喝闷酒的单机游戏了。
“来来来!今安德才知道,原来苏苏妹妹和独孤少侠竟是熟识。安德与苏苏妹妹情同姐妹,独孤少侠既然是苏苏妹妹的好友,便也是安德的好友!我们共饮此杯,少侠以后在东京汴梁城但有所求,安德必会竭尽全力相助!”
安德帝姬如此热情,独孤秋倒是不好拒绝,只得端起酒杯,起身共饮。话安德帝姬不愧是皇家公主,言行举止大方得体,让众人如沐春风。不过想起有些憨的茂德帝姬,独孤秋又觉得皇家公主也不是每个都那么善于交际,起码以茂德帝姬跳脱的脑洞来看,就明显不是一块交际的料。
光是劝酒,可维持不了宴席的活跃。于是,安德帝姬又开始吹捧独孤秋和红芍药的年少有为,已经在东京汴梁城留下了一些声名。着着,独孤秋自然便到了他们一路到东京汴梁城的诸多见闻。
例如,郭药师霸占燕山路燕山府,坐拥常胜军,欺男霸女,为祸一方的事情。又例如,路遇‘**人’老魔,最终与陕西路少捕头赵东阳合力将其绳之以法的事情。再例如,得知王中孚被贼冯记,巧遇岳鹏举到王家庄园打尖,合力从秦紫卿和十二干将手中救下王中孚一家人,并且驱逐了秦紫卿和她的手下的事情。
“那位秦紫卿姑娘,果然是魔教中人吗?”
安德帝姬听了一会儿独孤秋与红芍药的冒险经历,对于其他的只不过是惊叹莫名,对于秦紫卿之事却是尤为的关注。
不关注也不行啊!
毕竟,看少年王爷此时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已经对那个一身紫衣的妖娆女子动了心了。此时不赶紧让他认清楚伊人是什么身份,会有什么麻烦,更待何时?
于是,听闻独孤秋和红芍药等人谈及秦紫卿,安德帝姬特意多问了几句,想让少年王爷也听仔细了,分辨清楚秦紫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果然,听到大家谈论秦紫卿,少年王爷的耳朵瞬间便竖了起来。只不过他碍于面子,没有跟着询问罢了。然而,听着众人议论秦紫卿,少年王爷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了。
其实安德帝姬刻意引导众人谈论秦紫卿之前,少年王爷和安德帝姬的侍卫便已经低声附耳对他们提醒过秦紫卿是魔教魔女的事情了。毕竟这些侍卫都是武林高手,对于魔教之事,多少都有江湖友人曾经相告。他们作为侍卫,对于少年王爷和安德帝姬遇到什么江湖中人,都要多少提醒一下的,免得这些潢贵胄不知道江湖深浅,阴沟里翻船。
平素,少年王爷倒是深信不疑,此时却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