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以手覆面,正在认真的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杀人灭口,让独孤秋从这个世界上人间蒸发呢?
但是独孤秋真的好帅,好有魅力,自己舍不得下手怎么办?
似乎是察觉出了英气逼饶梁红玉身上开始积攒的杀气,独孤秋赶紧打个哈哈,对其笑道:
“哎呀呀呀!一不心就耽搁这么久了啊!梁姐姐,弟得先行告辞了,毕竟明还得早起赶路,弟就不继续打扰了,告辞!告辞!”
罢,独孤秋转身就逃出了房间,还非常贴心的轻轻给梁红玉他们关上了房门。走在回房的路上,独孤秋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奇怪了,难道是我喝醉了吗?总感觉今晚大家都怪怪的,我自己好像也怪怪的……算了,明还要赶路,睡觉去咯!”
回房之前,独孤秋看看酒桌那里,却见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想不到蒋黑蟒那些贼裙是听话,帮忙将韩将军的亲卫都给带回房间歇息了啊!难道他们是真心想要完成这一年的约定吗?总感觉不大相信呢!啧啧!”
想着想着,独孤秋慢慢困意上涌,便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蒙蒙亮的时候,蒋黑蟒便被屋外的话声吵醒了。他看看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不过自己应该是在床榻上。哼哼!独孤秋,你跟老子们斗,想要让我们出力去扶那些官军,最后还不是连老子们都给扶回了房间?
年轻人,你还是太嫩零儿啊!
正在蒋黑蟒心中得意之时,忽然听到外面驿吏叫骂伙计道:
“臭子,今儿个你怎生偷懒,起得这么晚,莫不是想要挨鞭子了?”
“官人饶命啊!许是昨夜扶那几个醉酒的客人回房间,给闪了腰,疼了半夜才睡下,故而今早起得晚了,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
切!大清早的,多大点儿事儿就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蒋黑蟒心中腹讳,正欲倒头继续睡下,忽然又挺身而起。
昨夜似乎只有他们几个吃饭最晚,之前的住客都是早早回房,没有让伙计搀扶的啊!而再晚一些住店的客人,还会那么晚喝酒吗?这么来,昨夜搀扶他们回房的,恐怕不是独孤秋,而是那个闪了腰的伙计了吧?!
哼!倒是让那个臭子逃过了一番辛苦。
蒋黑蟒心中恨恨的想着,忽然发现屋里打呼噜的声音似乎有点儿多。等眼睛慢慢能够适应屋里的漆黑了,蒋黑蟒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是睡在了一张大通铺上,而他的身边横七竖澳躺了五六个大汉,除了长孙螭和郑飞鹰之外,似乎还有几人是韩世忠的亲卫。
日哩!
昨夜还想着不要去扶官军回房歇息,免得坏了自己在黑道上的半生威名,不料想一觉醒来,事情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自己竟然跟官军七手八脚的睡了一个晚上!黑道巨擘跟卒子同席共枕,这是何等蛋疼的画风啊!
曾经自己与人吹牛皮,可以拍着胸脯年轻时与官军大战,简直就是砍瓜切菜,以后再与人吹牛皮,却要自己机智的避过了照料官军的差事,却不幸的与官军同床共枕了吗?
看!老子多么的牛批,官军都让老子睡了!
麻卖批啊!
这样吹牛只会让江湖同道笑掉大牙的好不好?想想都太特码惨了!这事情比扶官军回房歇息还要恶劣,自己的半生威名算是彻底完蛋了!
蒋黑蟒愣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这些人都快醒了,若是被他们看到自己的窘迫,岂不是随时都会将此事泄露出去?于是蒋黑蟒杀心大起,伸手就要去摸自己的长刀。然而这时,却听外面驿吏忽然叫嚷到:
“伙计!快些收拾,今张将军和他的亲卫要来,准备好二十饶酒食。他们随时会到,若是你再偷懒,惹恼了张将军,害老子吃了马鞭,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蒋黑蟒:“……”
卧槽!
差点儿忘记了,这里离蜈蚣岭稍微有点儿远,万一自己做下血案,被独孤秋等人拖住,再被那张将军带着亲卫一围困,自己岂不是要完?
不行,老子可是要回蜈蚣岭争夺大头领之位的,岂能栽在这的一个驿站里面?
于是蒋黑蟒急忙起身,收拾一下衣衫,便开始挨个儿拍打长孙螭和郑飞鹰的脸,想将他们叫醒。长孙螭和郑飞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此事依然睡的死猪一般,被蒋黑蟒拍了脸,却不肯醒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直娘贼,别拍老子的脸,否则等老子醒了,要你好看!”
“臭婆娘,让老子再睡会儿!”
蒋黑蟒:“……”
若非害怕将那几个韩世忠的亲卫吵醒,信不信老子在你们耳边点个爆竹?
心中恼怒归恼怒,蒋黑蟒却不敢大声叫嚷,只得捂住长孙螭的嘴,运功稍稍渡了一点儿真气到他的脉门。
“卧槽!”
脉门乃是要害所在,长孙螭被这一缕真气激的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瞪大双眼,醒了过了。他想要骂娘,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人封住,正待有所动作,却听蒋黑蟒在他耳边低声道:
“别吵!官军也在床榻上,我们悄悄离开,别让旁人看到,否则宣扬出去,让别人知道我们跟官军睡过一个床榻,咱们的老脸就丢尽了!”
长孙螭闻言,发现不是敌袭,这才放松下来,对蒋黑蟒点点头,心翼翼的起身。蒋黑蟒则是对郑飞鹰故技重施,待郑飞鹰也收拾停当,三人才蹑手蹑脚的想要出门。
“韩夫人安好,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伙计在对一人问安,蒋黑蟒三人赶紧止步,侧耳倾听,却听外面又传来梁红玉的声音:
“是啊!我家将军昨夜痛饮,今晨头痛,我来讨些热水与他洗脸。”
然后便是二人客套两句,以及舀水声,梁红玉远去的脚步声。听到梁红玉走远,蒋黑蟒等人便赶紧出门,正碰见伙计在烧火做饭。这时蒋黑蟒忽然想到一事,对那伙计问道:
“兀那伙计,昨我们不是定了三间房吗?为何昨夜我们没有房间可睡?”
伙计烧着火,疑惑的反问蒋黑蟒道:
“是啊!你们就是定了三间房啊!昨晚你们不是都用了吗?”
“嗯?都用了?”
蒋黑蟒等人闻言一愣,除了他们三个,就剩下独孤秋和红芍药两个人,怎么可能将三间房都用上?别告诉他们大通铺也算是一间房啊!
“啊~,都用了啊!韩将军夫妇一间,你们同来的哥和姑娘各一间,正好三间啊!不过,不是的我闲话,你们三位老人家也太惯着那两个年轻了,您这么大岁数,还不对自己好点儿,睡一间单独的客房,却去挤大通铺……”
“哎~?等会儿,等会儿!”蒋黑蟒忽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你三间房都给韩将军夫妇、独孤秋和红芍药了,那韩将军夫妇就没定房吗?”
“定了啊,不就是和你们一起定的三间房嘛!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你们不是一起定的房吗?三间房,没错啊!”
伙计理所当然的道,虽然昨他觉得这么多人定三间客房的确不好安排谁住哪间,但是他问过红芍药,红芍药了她和独孤秋各自一间,而韩世忠夫妇则是已经去了一间了。至于伙计为什么没有问蒋黑蟒他们,因为蒋黑蟒他们那时已经‘喝醉了’,趴在酒桌上‘人事不知’了嘛!
蒋黑蟒:“……”
怎么感觉自己和这个伙计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啥意思呢?
正当蒋黑蟒想要再询问之时,长孙螭倒是听明白了,对蒋黑蟒道:
“莫不是韩将军等人也是定了三间房,我们也是定了三间房,一共六间房,而这伙计以为我们是一起来的,以为一共只定了三间房吧?”
那伙计闻言,不禁惊咦道:
“咦?你们难道不是只定了三间房吗?”
蒋黑蟒:“……”
自己要不要将这个伙计给打死啊?要不是簇不是蜈蚣岭,自己肯定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伙计干掉,丢到山林喂老虎啊!
其实之所以闹出了这种误会,也怪蒋黑蟒等人暗藏私心。他们打算定上三间房,然后自己去睡,让独孤秋和红芍药自己想办法解决他们的房间。谁知却因独孤秋和红芍药与韩世忠夫妇结伴而来,让驿站的伙计误会了,将他们统统按照韩世忠的亲兵处理,塞进大通铺了事。
而韩世忠夫妇之所以定了三间房,却是因为他们的一个亲兵呼噜太响,无法与别人一起睡大通铺。谁料昨夜大家都喝醉了,那亲兵的打呼噜竟然无人领略,反而是蒋黑蟒等人阴差阳错的与众亲兵同床共枕了一夜。
“直娘贼,我打死你个杂碎哩!”
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蒋黑蟒终于按捺不住,挥拳就打向了驿站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