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生也最明白,魔法师的所谓“深厚血统”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平等不自由的就依然会不幸地禁锢着许多人的未来。
魔法师们自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满心以为处以劣势的张云生会答应。
于是很快,一份按下了十五人血指印的特制契约书,被老魔法师送到了云生的面前,只见满脸皱纹的他,挤着笑脸问道:“现在就差你的手印了,没问题吧?”
云生接过契约,然后将其撕得粉碎,化作漫天纸屑。
“你可知道,你这是放弃了活下去的可能性!”老魔法师颤抖着,指着云生的鼻子大声斥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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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经过军队医生抢救过后的芙生,缓缓地恢复了意识。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深绿色的帐篷里的床上,身上盖着雪白色的被单,虽然白被单衬托起自己灰色皮肤非常显眼,实际上,已经比刚开始那会缓减了不少。
芙生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披着白大褂的女性军人,于是问道:
“这是哪里?”
“这里是e国陆军的治疗站......”医生看完一身灰色皮肤的病人的病历后,感到十分惊讶:“你怎么醒了?你才刚刚做完手术不久啊!”
这个时代采用的麻醉手段是直接针对痛觉进行屏蔽的药剂,做完手术后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但是做完手术创口治疗身体恢复还是需要相当时间的,不过,芙生作为一名异术者,运转体内灵力来恢复身体的效率本就不低,并不在普通病人的情况上。
“e国陆军?是凡人的军队?”知道自己身陷敌营,芙生马上着急了:“我的哥哥呢?”
“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军医小姐只知道出于命令,不能说出云生的实情。
“说,我的哥哥人在什么地方?!”芙生一怒之下,虽然没能挣脱右手的手铐,但是愣是手铐另一边锁住的病床把手给拆了下来,连带着摔掉了不少的药剂瓶罐。
“别,别冲动!而且,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下床。”军医阻止道。
“你不要拦我!”
穿着病人服的芙生头也不回地,闯出了急症帐篷。
结果,芙生刚刚冲出帐篷,就被几个穿着黑铠甲的士兵架着手里的机枪手臂,挡住了去路:
“上面有命令,不准你离开这里。”
“你以为你们能够拦住我吗?!”芙生说着就要使用自己的能力,但是她一驱使魔力,腹部开始就开始翻滚似地剧疼起来,不得不停了下来。
事实上,云生要求e国军医给芙生做的血液透析以及清晰气管心肺的手术,只是清理了大部分还在内脏外部以及血液内的魔晶石粉尘,对于那些已经融入内脏的少部分魔晶石,并没有多少作用。
芙生能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已经算是顺利地救了回来,驱使力量只会产生剧烈疼痛,而不是原本就地自爆的重症状况。
就在被黑铠甲阻止的芙生强忍着痛楚,无法使用魔法或能力而感到无力的时候,一个坐在轮椅上被医护人员推着路过的士兵看到出现在这里张芙生,就一脸恐慌地对那些拦住芙生的同伴喊话:
“你们这是不要命了吗?她,她就是刚才那个一出手把我们好几个小队的人打成这样的魔法师啊——!上面的人是犯了什么毛病把她送到这里面来啊!”
负责看护医疗站的黑铠甲士兵们也是看过好几个小队被整成那番惨状,立刻就愣在了原地,再也不敢提阻止芙生的事情,无声地让开了一条小路。
因为这个医疗站里面躺着足足有近百个轻重伤士兵,要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真的在这里用出所谓的“超级魔法”的话,那注定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了。
芙生穿过黑铠甲的包围,快步地离开了医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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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
面对着黑袍的老魔法师的指责,云生用同样的语气回应道:“——就像你们想用自己的性命担保,救下龙脉,我也要赌上我的性命,把龙脉杀死。”
“这对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老魔法师一脸焦急,他很清楚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全世界自由流动的魔力就会被云生布置在王都某处的同步术阵所镇压。
“——我的魔力量是最低的阶级,是最不应该成为魔法师的那种人。即便如此,我付出了适当的努力换来了应得的力量,然而我这种只能召出的气流连自己身体都没办法抬起,出来的火焰连纸片都很难点着,这种渺小到可以忽略的力量,却一路战胜着迎击我的对手,然而我屡屡取胜,完全是因为各种原因成为我的手下败者的魔法师们,几乎没有人会去反思自身存在的问题,只会以‘魔力量’一项去考虑所有的事情,所以他们在屡败之后仍然屡战,屡战之后仍然屡败,执迷不悟。”
“因为你用的,都是阴险的花招!”老魔法师反驳道。
“如果我对我的对手下的都是死手的话,你们还会有屡战的勇气吗?”云生的语气骤然透着刺骨的严寒:“他们跟你们一样,都将看成了某种至高神的意旨,服从,遵从乃至盲从,只要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的成分不够,即便自己是透过努力、思考等其他要素实现的成果,也不会被魔法师所承认。”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要对向这个数千年的魔法师世界以命相搏?”老魔法师怒斥道:“你这才是真正的无谋!冲动!愚钝!”
“即使现在有一个魔法师的魔力量大到可以使用一个完全的护盾术式来毫无破绽地全天保护自己,那也敌不过突发的强光致盲,敌不过剧烈燃烧而产生的窒息,敌不过眼睛无法察觉的致命辐射,因此,我很早就清楚,操作的魔法再如何登峰造极,只是仅仅是‘一端’而不是‘一切’。”云生大声在老魔法师面前驳斥道:“你们苦苦维持的魔法师世界,便是将这‘一端’,视作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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