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俩人儿刚好在一块儿，结果被人家一勺烩了。
哪儿说理去？
这只能归于无情的命运大手太能扒拉了。
一桩倒霉的事情就这样被扒拉到了脑袋上。
……
跟眼前这两个足以毁灭她的男人谈了几句，女人头颅情绪稳定了好多。
“两位，我此生……”
苏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别此生此生的了，你已经死了多年，魂化厉鬼，没生机可言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实话实说，对于世间出现的任何厉鬼，我们都不能放过。我旁边这位看到了没？他就是北方大区的鬼差，职责就是超度区域内所有的阴魂鬼物。无论你生前如何，但你现在是厉鬼。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不能成为放过你的理由，请你原谅。老王，准备召唤地狱之门。”
“好的……”
“慢着！”头颅一声尖叫，阻止了王南。
头颅已经垂落的长发重新飞舞起来，满屋子全是她的头发。
墙壁和天花板的婴儿影子同时向左侧墙壁聚集，逐渐凸显出柳莹莹和魏男相貌的两张人脸。
这两张人脸越来越立体，脱离墙壁掉在地板上，也凝聚成两颗头颅。比那个女人的头颅小几号，闭着眼睛，面色平静。
女人头颅用头发把柳莹莹和魏男的头颅缠绕起来，拽到自己面前，道：“她们是我的的朋友，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们两个，你们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情。鬼差大人，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又有判官笔在手，消灭我只是举手之劳，但我保证，在我魂飞魄散之前，她们也好不了。”
王南愤怒道：“你这女人咋那么恶毒呢？她们是你朋友，是你同学！”
硕大头颅毫无所动，平淡地道：“我已经死了，变成了孤魂野鬼，没有朋友，没有同学。”
“你……”王南还想说什么，但被苏文劝阻了，这女人变成地缚灵被困在井底这么些年，可以说这些年下来，她每分每秒都在被仇恨折磨，她已经疯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先前还指望着她能看在同学朋友的份儿上放过柳莹莹和魏男，现在看起来是没指望了。
那两人的安全方面没法保证，对这个女人就不能硬来。
没等苏文先开口提条件，这颗硕大的女人头颅提前说道：“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杨小年给我带过来。只要他来了，我就放了莹莹和大男。”
苏文迟疑了下，道：“这个我不敢保证，只能说尽量……”
“这个我管不着，把人给我带来，否则一切免谈。”
王南拽了苏文，两人背过身去窃窃私语。
王南道：“苏文，把那个姓杨的带来，他一定会死。咱们没有权力这么做。不管那个混蛋做过什么，他都是活生生的人，他犯了案，自然会有法律制裁，咱们不能越俎代庖。”
“放心好了，我明白，不会胡来的。”
苏文拍怕他后背，让他安心稍待。刚转过身来，那颗女人头颅就激动地道：“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如果想让那两个女人安然无恙，必须把杨小年给我带过来。必须！”
“明白明白，别激动。你看啊，咱们谈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崔明慧。”
“哦，崔姑娘是吧，名字很好听。还有个事情我想不太明白。”苏文顿了下，道：“如果这次不是我们两个来到这里，你怎么找那个杨小年报仇？掳走柳莹莹和魏男之后，你打算用她们两个威胁谁？她们的家人还是警察？”
“莹莹是法医，也是警察，她失踪了，警察一定会找。到时候我就可以让警察把人给我带来。”
“可你是鬼呀？那些普通警察又看不见你，怎么威胁他们？”
“很简单，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影响一些普通人的思维，不是太难。比如那个该死的出租车司机。”
说到这里，这颗叫崔明慧的头颅似乎显得不耐烦了，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的隐没空气当中，临近消失之前，她再次提醒苏文和王南，“记住，你们只有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见不到杨小年，莹莹和大男会死！还有很多人会死，记住，我没开玩笑……”
随着这颗头颅消失，所有的影子也一同消失。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窗外淡淡的月光透射进来，地板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王南感到事情很棘手，他问苏文，“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苏文眉毛一挑，道：“什么怎么办？”说完，又呲着一口整齐地小白牙，神情诡异地笑道：“当然是什么也不办！她是鬼，你是鬼差，我是协助你这位鬼差大人超度厉鬼的良善人士。被一个鬼威胁，以后还咋在江湖上称雄道字号，混世刨食儿？”
王南表情疑惑，他不明白了，苏文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啊？
“可是那个女人明明说过，如果不按照她的话去做，柳法医她们会有危险的呀？”
苏文面色轻松地微笑道：“你真这么认为？”
这位小苏老板是话里有话呀！
王南盯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张轻松淡定的清秀面庞，希望他能给出个解释。
心里总这么没着没落地吊在半空，感觉不老好的。
苏文没直接告诉他，而是吊他胃口。王南觉得这种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仗着自己聪明就可以随便吊人家的胃口么？
可他自己反复琢磨过整件事情，也想不出苏文这副轻松淡定的表情到底是因何而来。
要说他不在乎柳莹莹和魏男的安危，那肯定不可能。
那个女鬼的威胁犹在耳边，他却如此轻松淡定，明显是有了破局的法子。
离开幼儿园以后，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路灯下，两人身后拖着长长的黑影。
实在是拗不过王南的软磨硬泡，苏文解开了谜题，不再吊他胃口了。
“老王，你还记得那个女鬼对柳莹莹和魏男的称呼么？”
“记得呀，叫她们莹莹和大男。很亲切。”
“难道就没觉得这两个称呼里面有问题？”
王南想了想，摇摇头，很正常的称呼，熟识的朋友之间都这么叫……
等等！
又仔细琢磨琢磨，王南眼睛猛然一亮，不对，这个称呼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