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被徐三目光紧锁住的那簇火苗陡地涨高增大,绽放着青色的火光笔直的冲天而起,就好像虚空中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向上抻着,拉着,拽着。
火苗越长越高,眨眼间已经蹿至一尺的高度。才稳定下来,然后又迅速从火苗中心处向外鼓胀,无形的力场牵引着周围那三簇火苗呼啦啦的向中心攒聚。
很快地,四簇火苗融合在一起脱离灯芯,在半空中形成了拳头大小的青色火团,静止了几秒钟,然后砰然炸开,化作星星点点的火星消散。
“鬼灵上身,成了!接下来,就是三爷等着收钱的时间了,嘎嘎嘎……”猖狂的笑声响起,徐三面露得意之色刚想松口气。
忽然,置于三角形最上端,也就是角尖处的那盏古灯灯芯处发出了黄豆大小的微弱火光。有再次燃着的趋势。
徐三大惊,失声怪叫道:“鬼门怎么会双开,如果没有留下那一扇闭门,中招的女人岂不是要当场身亡?三爷我的钱啊……”
连惊带急之下,不敢怠慢,赶紧绷紧精神,两手聚合之间,迅速打出了几道手诀,等那刚要燃起的灯芯再一次熄灭,徐三才脱力的瘫坐在地。长吐口气,用手背抹了把冷汗。犹自后怕不已。
“妈的。长时间不练,这手都生了。差点功亏一篑。还好三爷我经验丰富。哈哈……我的钱啊,来了……”
收起地上的古灯,重新放回包里。唰,用力合上拉链。嘿嘿冷笑着将拎包摆放在门旁。转身回炕上睡起了回笼觉。
这几天天气不适合,大白天阳气太盛,而且人多眼杂,不适合去雾山陵园布置阵法。得等到天擦黑儿的时候,才方便行动。看天气预报上说,一周之后是阴天,那个时候最合适。
虽然炕上很硬,但心里火热的他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少有的踏实。
接下来这几天,他天天宿醉,连续过去了五天。
第六天他也是一直到下午六点多快七点的时候,才从炕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用冷水冲冲脸,振奋一下精神。拎起早已摆放在门旁的拎包。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门。冲着雾山脚下的陵园而去。
到了地头,很快便选择了一处煞气浓郁厚重,地形绝佳的墓地,拿灯布阵,等忙活完这一切,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徐三又费力在四周打量了一圈儿,这才放心的离开。
接下来就等到子夜零时左右。来收钱了。不过,杀人灭口这活儿三爷我有年头儿没干了。不知道这身子骨还能否承受住那女人的血气反袭啊……
……
很多人在遇到事情没有按照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之后,面对着不满意的结果,经常会感慨这么一句:“计划没有变化快呀!”
这句话,很简单,但是很有道理。
世间的事情,在结果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任何完美的计划都是虚假无实白费心思的。
徐三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个命衰的人。
小的时候,父亲好酒烂赌,把政府补贴给家里的那些东西,甭管是值钱还是不值钱的物都折腾光了以后,最后连母亲也没保住,抵给了有钱人当情妇。
爷爷是对自己唯一好的人,但那时候吃不饱饭,为了弄口吃的,就被车撞死了,撒手人寰。亲戚们自己都过得艰难。而且又不待见自己,无奈,只能跟着太爷爷躲在山里过活。
但是那老东西简直就是个变态,根子里沿袭着部落里的野兽习性。为了逼迫自己学他传下来的那点儿东西,每天睡不上四个小时,不是打就是骂。好不容易挨到他死了,自己的童年也没了。
二十多岁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活力旺盛。仗着被太爷爷逼迫学的那几手东西出外闯荡江湖。
可老天爷居然不开眼,生生死死的混了几十年,到了连个屁也没混上。还被人残了一条腿。白白荒废了几十年的大好光阴。
临老了,到死之前,守家在地、本乡本土的好不容易碰上一笔发财的机会。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计划的那么完美,怎么可能会出现纰漏呢?
不应该呀?
脚前散落了一地的钞票,但是他不敢捡。甚至连身子都不敢动。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愣在那里。
徐三这个时候很恨自己,恨社会,恨所有跟他作对的人,当然了,也恨老天,怪老天爷不照顾可怜的残疾人,发笔小财都有人跳出来跟他作梗。
而且还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道儿上人。修为比他高很多的术士。他以为突然出现的老木,是那个女人的保镖。就等着他现身呢!
虽然很多人请不起这种层次的保镖。但是只要有钱,再难的事情也能办到。这就是伟大的,钱的力量。
徐三恐惧之余,又嫉恨的想到。只要有人质在手,那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兴许地上的那些钱还是自己的。这个时候了。他还没忘了钱。
两手前探,身子刚要动,可他低估了老木的能耐。
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现身之后,瘸子可能有的反应,黑夜中通过气机锁定,比眼睛看得还要清楚,况且,他从刚开始就一直在闭着眼睛。直到出声之后,才慢慢的睁开,并不是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瘸子刚要有动作,他已经急速的贴身抢进,单手扣住徐三的右肩,一个大摔碑,将他整个人大力抛了出去。
随后手掌抚住呆板僵立的沐菲头顶天灵位置,轻轻向下一拍。趁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大拇指贴住他耳后的藏血穴,用力按了下去,并顺势接住了沐菲向前栽倒的香软娇躯。
“王南,过来带她先离开。”
“好,好的。”早已在一旁等候的王南几步蹿了过来,伸手扶住沐菲。伸胳膊揽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来,“我先带着她离开,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嗯,三十分钟后,这个女人就会醒过来,到时候你可以把这一切告诉他,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嗯,明白了,你们小心。”
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跌落在七八米外草丛中的徐三顾不得被摔得头昏眼花,骨痛欲裂,连滚带爬的起来就要跑。见鬼,原来还有个好几个人。
苏文就跟幽灵一样,站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