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破东西,就是你说的宝贝?”
王南把锈迹斑斑的铃铛拿在手里,皱着眉,反反复复,上上下下端详琢磨了许久,也没发现它究竟从哪个方面能称得上宝贝。
值钱嘛?大概也能值点儿,卖废铁呗,块八毛的还是可以的,前提是有废品站肯收。
“切,在你们眼里是废物垃圾,在我的眼里,它就是宝贝。咋啦?不行啊?”苏文话里的火气不小。王南呵呵笑笑,把东西随手又给他抛了回去。知道他刚才被挤兑的有点闹情绪了。
“怎么?真生气呀?”
“滚,我下作,我是小人,别跟我说话。”苏文把铃铛拿在手里。抻着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眼神执着而认真。就好像正在擦拭的不是废铜烂铁,而是一件精美易碎的珍贵瓷器。
“给我看看。“老木把铃铛要过去,端详良久,叹道:“老板,运气不错。你收集多少碎片了?”
苏文想了想,道:“加上这里面的,得有十几块吧,之前搜集到的那些都融合到一块儿去了。个头都快赶上一个鸡蛋了。估计呀,现在全天下可能就我这里的碎片最大。”
“注意保密,让人盯上就麻烦了。”
老木叮嘱了几句,把铃铛还给苏文。
不用老木叮嘱,苏文也明白。
消息一旦泄露,那些收集碎片的家伙肯定会盯上他,到时候麻烦会不小。
之前三眼素体人和虚影就为了几块红砂优昙碎片引起了一场混战呢,现在不知道都打成啥样了。苏文也不关心这事儿,爱打成啥样就啥样,人脑打出狗脑子才好呢。
都是非人类生物,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全消失了,那就天下太平。
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个看起来破旧的上锈铃铛。
正所谓,明目辨心,慧眼识宝。
用得上,是宝。用不上,是垃圾。
道理浅显得如同冷了,要多穿衣服,热了,要脱光光。
道理虽浅显,但王南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也或许是他们知道,但没有察觉到,忽略了。
可苏文不仅知道,而且深谙个中三昧。所以他佯装生气,故作无奈,故作大方的把东西抛出去。但不担心他会真把它还回去,或者怎么怎么样。
蒙尘的异宝,要想重现昔日光华,荣耀,唯有遇到合适的主人。而苏文认为,自己就是它再恰当不过的主人,否则,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吃一顿饭,就能碰到它呢?
宝物的机缘,亦是人的机缘。非缘而不可碰,非缘而不可触。
……
一个暑期过去,又到了开学的时间。
苏文身为mott的老板,除了得经营咖啡店里的生意,还得想普通高中生一样去上学。
开学就高三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他来滨州已经两年了。
清晨,天微亮,天色灰中泛出淡蓝。
太阳还没有升起。整个小城滨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路旁花坛,草坪上尖细碧翠的草叶上摇摇欲坠着晶莹的露珠儿。一切都是那么的凉爽,沁人。是个难得的让人舒爽的早晨。
嘀嘀嘀,随着车鸣声不断。路上的车辆增多。晨练的人也在增多。尤其是这种九月初的晨光十分,太阳未起之时,气温呈现淡淡的温凉,没有夏日炎热的燥气,是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最为喜爱的季节。
沐浴在初秋的晨色里。晨跑的,遛狗的,公园里习剑练拳的,打羽毛球的,利用简单器械压腿,活动腰身的,有很多很多。
待红灯停,绿灯亮起,一个发色花白,但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的灰衣老人穿过人行横道,背着手从马路对面渐渐走过来,在韩家鱼头馆的楼下停住了脚步。
仰头上望。他之前每天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朝着那个方向望上一眼,因为那里有个他在意的东西。只是一时还没想到合适的方法搞到手。所以一拖再拖。
前段时间因为一些琐事耽搁了,这次回来,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这里。
“1、2、3……18……”老人嘴里慢慢的念叨,当他数到挑起的如同飞燕翅膀一样的飞檐下悬挂着的第十九个用来当做风铃使用的铃铛的时候。嘶地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忽地一凝,瞳孔紧缩,神色瞬即变得相当难看。嘴里低吼着发出不甘的咆哮:“没了?不见了!该死的!那个风铃呢?”
难以抑制的怒气让这个老人咆哮声越来越大,甚至都带上了肢体动作。导致旁边经过的路人迅速避开这个突然发怒,好像神经病似的老人。没有注意到他脚下所踩着的那块土潢色石板突然间裂开了十数道蛛网状的裂纹。
……
洗脸的时候,苏文对廖小凝道:“等会儿直接去学校,先去把报到手续办了,学籍档案什么的已经先一步递了过去,咱们去也就是报到一下,顺便填写一些必要的东西。反正到时再说。人家让咱填什么,咱写些什么就行。”
“嗯,行,可以。”
看着廖小凝离开的婀娜背影,苏文长吁口气。
学姐的“凝魂塑体”彻底修炼成功,打从今儿起,她就摆脱了过去,重生了。
可以像是正常人一样的去体会学校的生活。
她的新身份当然是伪造的。但难辨真假,有老木在,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就算有熟悉她的人见到她,可以用多个借口遮掩过去,比如双胞胎姐妹什么的。
这方面老木已经办得妥妥当当,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再说了,死了几个月的人忽然重现世间,这么奇诡的事情谁能信?
苏文再次感叹。
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凉意一浸,皮肤骤紧,毛孔紧缩,顿时感觉到精神百倍。
……
肖韵华,女,未婚,出身于教师世家。现年二十八岁,人艺的高材生,硕士学位。教龄六年,中教高级职称的骨干教师。
这位拥有着一头乌黑亮泽的披肩长发,柳眉杏眼,气质绰约,姿容靓丽美女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批改完最后一张卷子,放下手中的红笔,稍显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刚要拿起水杯,不经意间扫过了旁边的那份已经扔在那里三天了的学生档案。
好看的眉头瞬间颦起。信手拿了过来,一页页的翻看。没等看我,就再次甩到了一边。
档案里这个叫廖小凝的女孩是她抓阄抓来的。
说起来可笑。但她却一定也笑不出来。
三天前的那天下午,开学前的例会结束之后,在会议室里,校长突然让她和隔壁两个班的班主任留了下来,说是学校新转来三个学生。让她们安排一下。有两个是海外华侨的后代子女想归国接受教育,这可以理解。
可是剩下的那个从东北的一个地图上很难找到的小县城直接转到了这里的学生她就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