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苏文不同于普通的少年。
身为咖啡店的小老板,他大小也算是个企业主,可年纪毕竟在那儿摆着,赶不上成年人那么成熟。
少年人有血性,好冲动,他们总是无法无天。也知道凡事都要有个限度。但发起火来,往往会不管不顾。
无视规则、规矩,无视法律,无视世间任何的束缚,做事全凭心意,根本就不会介意也不会去想,某些事情做过之后,会引起怎样严重的后果。
少年人情绪宣泄直接、简单。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
他们嚣张,他们霸道,也知道事事要分清场合。但遇上直接打脸的行为,没什么能让他们压下心中暴涨的火焰。打我的脸,就是要我的命,不杀你是底限,但是会让你记住今天,记一辈子。
……
教书育人的地方,在古代也好,现代也好。都是最讲规矩,也是最重视规矩的地方。
稍微大一点的动静,都会引起骚动,牵扯到不少人的神经。而且还是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那部分神经。
光天化日之下,在文明,懂礼,遵训,纯洁,高贵的高中校园里像暴徒一样持棒砸车,这是什么样的行为?特别还是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
站在周围的人群当中,很多闻讯赶来的校方领导或者老师,脸都吓灰了。首先想到的不是该怎样制止事件继续发展下去,而是该如何应付这一事件所带来的严重性后果。
开学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影响太坏了。
上学期,有个高三女生自杀,当时造成的影响非常大,市里一再要求各个学校加强校内治安等。
那件事情的风头刚过去不久,今天又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暴力事件,难道滨海三中今年冲太岁么?
有校领导脸色铁青,沉着脸询问身边人,“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说得十分钟后才能赶到现场。说是路上塞车。”
“妈的!什么出警效率?妈的!什么狗屁路况?今天执勤的门卫保安是谁?”
“王良和吴义。”
“让他俩卷铺盖滚蛋!什么人都敢放进来……唉!该死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可怎么交代啊……”
“唉,是啊,明天的新闻报纸肯定会大肆宣扬。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有媒体报导。咱们三中,这下子可出名了!校长又不在!如果校长在的话,就用不着副校长您来顶缸了……”
“是啊是啊……嗯?什么叫顶缸?你会不会说话?滚,滚,赶紧滚!打电话继续催,告诉那些废物警察。如果再不尽快赶到,破坏分子就要把咱三中夷为平地了。快,快,快!”
“是是是是,我这就打,这就打电话催……”
……
“嘿嘿,老校长好运气啊,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没在。这运气实在是,啧啧……”
“嗯,老校长运气好,可老邢就倒霉喽!看谁都牛哄哄,一副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讨厌德行,今儿这事儿可够他喝一壶的。呵呵。”
“谁说不是呢!这事一出,即使老校长退下去,这正校长的位子,他邢副校长也没戏喽!”
“没戏好!那个小心眼儿的吝啬鬼,如果他当了咱校的一把手,年终岁尾的奖金肯定以各种名目扣掉。哼。今儿这事出的好!合着他该倒霉!”
“嗯,没错,他活该!”
“正是,正是,哈哈哈……”
“哈哈哈……”
…….
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苏文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廖小凝在车里也坐不住了,她心里后悔,刚刚干嘛没拉住苏文啊,现在可怎么办……
她从车上下来,靓丽青春的绝美容貌登时引起了周围学生的关注,哇,好漂亮的美女,是咱学校的学生么?
嘶,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这些学生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没人把她往跳楼自杀的廖小凝身上去想,那太惊悚了。
“喂,孙老师,你不觉着那个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女生有点眼熟吗?”
“是啊,钱老师,我刚刚也觉着眼熟,好像是从哪里见过?可是从哪里见过呢?”
“唉,孙老师,钱老师,别想了。那个女生就是三天前,老校长要让咱们分别接收的那三个新转来的学生的时候,被抽到我们班的那个苏倩倩。”
“什么?”
“是她?”
“肖老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那个苏倩倩是不是跟几个月前那个跳楼的女生长得很像啊?”
肖韵华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不仅仅是像,简直就像是双胞胎,我当时看照片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啊!”
“啧啧,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居然有人能长得这么像,你们说,她们会不会真的是双胞胎呀?”
……
没人可以想到。也没人可以预料到今天这场突然发生的变故。当然,就算是想到了,预料到了,也没有人能有那个力量来阻止。
苏文手里的球棒,让周围那些想上前劝解或者控制事态进一步发展的人不得不私下里掂量,是身上的骨头硬,还是汽车的钢铁外壳硬。
那一堆废铜烂铁触目惊心的摆在那里。想到刚刚他刚刚砸车的疯狂姿态,顿觉脊梁骨发凉泛寒。冷汗涔涔。
所以人人都在外围止步,只敢小声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却没人敢大声喧哗。几百人围成的黑压压圈子,异常的沉静。
甚至还有不少的男学生看得热血沸腾。也有不少认识苏文的,这小子真他妈爷们!那么好的跑车都敢砸?太帅了!
国人是尚武,古代就有侠的存在。
侠,就是拥有着极高个人战斗力的武者,会武的人,才可以称之为侠,才能成为侠,才会仗恃力量以武犯禁,为所欲为,才会成为执法机关谨之又谨,慎之又慎,警戒又警戒,防范又防范的重点当中的重点。
这种人不犯法则已,一旦触犯国家的法规条例,必将遭受到最为严厉的制裁。
啪啪啪……一顿连续的巴掌以后,苏文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最后狠狠的一巴掌扇得手上那小子鼻口喷出一抹猩红的血液。
“问你话呢?车是谁开的?”
“……我……是我……开的怎么……样……小子,你死定了!知道那车是谁的吗……他的车你都敢砸……你死定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虽然脸腮被打的淤肿,被紧紧的揪着脖领子,导致血流不畅,勒的脸色青紫,喘气都困难。
但被苏文提拉在手里的这家伙惊吓离体的魂魄重新附体之后,就满脸的桀骜不驯,先是惊惧,最后则是绝望过后所带来的那种怨毒,眼神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