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这些人彼此面面相觑,被这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但看得出来,老唐问的很认真。还不能不回答。
“还好吧,跟以前在窝在师门的时候相比,好像没什么感觉。谈不上烦不烦。除非哪天我挂了。要不……大概……以后会继续在江湖上漂泊,到处刨食吃。”出身于燕北快刀门的乔致安没怎么想,随意地答道。
“我跟致安的感觉差不多。以前在黑魔洞的时候,整天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当时也没想过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自从被老家伙们赶出来之后,特别是认识了你们,我这心里感觉踏实了好多。也是头一次觉得我这个人并不是一无是处,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儿存在价值在的,呵呵。所以呢,到现在来说没感觉到厌烦,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你们也都知道。我许嵩孤儿一个,没什么亲人,以后还会跟以前一样,到处流浪晃荡,累了在哪儿都是家。”许嵩很轻松地道。
姚一飞沉吟了会儿,道:“要说厌烦么……这倒是谈不上,但是要说一点别扭的感觉没有,那也不对。许嵩和致安你们两个是后来认识的老唐。所以不知道。我跟你们俩,跟在场的兄弟都不同。我呢,嘿嘿,是被老唐亲自动手拿下的。所谓不打不相识吧。这家伙当时只给了我两条路走,一是准备准备,让人把我逮走,送进去,把牢底坐穿,二一个就是今后安分守己,别再到处惹是生非,起初,我也就是应付应付,等过了眼前,找机会再报复这混蛋。可后来,跟这老家伙呆的时间长了。感受到了许多,学到了许多。在江湖上被人称为邪公子的时候,确实很拉风。日子过的也不错。可总有点纸醉金迷的意思。有时候孤单一个人时候,总感觉自己这心里空唠唠的。可跟他在一起办了些事情之后,才真正认识到,这人呐,一辈子要是没几个放心的伙伴,兄弟,那他到死的那一天都合不上眼。因为他这辈子过的不全乎。是残缺的。从那以后我就想,算了,或许我邪公子姚一飞这辈子就是替人家卖命的运数。现在掰掰手指头算算,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这四年或许我失去了很多,但得到的更多。所以,一句话,老唐,今后有事你说话,我姚一飞随叫随到。”
听了这些朋友们发自肺腑的这些话。唐堂再一次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随意招呼了一声。“走吧。”
几人跟在唐堂身后,间隔大概六七米远,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说,老唐这是怎么了?”
“一飞,老唐平时最照顾你,你能看出点啥来不?”
姚一飞皱眉看着唐堂的背影。疑惑地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见老唐这个样子。好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
“嗯,我觉得也是。可凭老唐的实力,鹰巢的背景,他的为人,有什么能打击到他呢?难道是薛……”
“闭嘴,找死啊你?”姚一飞和许嵩同时厉声喝斥。现年刚二十三四岁的乔致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抱歉,抱歉。一时疏忽,一时疏忽。嘿嘿。”
“我估计可能是那位轩辕老先生。那老家伙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们俩还记得吗?”
“你是说?”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他说咱们不行,不是说咱们这些人的实力不行,更不是存心侮辱咱们,而是在暗指咱们的身份。”
“江湖身份?”
“没错。”
“可是……江湖身份挺好的呀!办事方便。京津塘,黄河以北,长江三角洲,横跨六省三大直辖市,咱们闯荡江湖这些年,也有些名头,那些个世家门派什么的,谁见到咱们不是客客气气的?老唐在鹰巢也是呆了几十年老人了。这个时候在意起自己的身份来,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小乔啊小乔,要不说你嫩呢?你小子看问题整个就是一榆木脑袋。”没等乔致安涨红着脸出言争辩,姚一飞一把搂过他,边走边道:“听哥哥来给你分心分析。咱们这些人说到底,还是江湖人。江湖人是什么?江湖人讲究什么?江湖人其实说白了。就是草莽,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敌人捅我一刀,我他娘的就削掉他脑袋。喝酒吃肉泡妞,玩得就是个逍遥,图得就是自在。可就拿泰山这件事儿来说,不知道对手是谁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而且还是在咱家门口犯的案子。到了呢,还得外人去处理。国境线那里就是一道死坎!可那位老先生他们不一样,是私人寻仇,不仅有能力,而且还是华夏有名的守护家族,他们去,既能彰显实力,又震慑宵小,让那些小鬼子明知道是谁去找他们,但没有证据。所以就算是出事了,也扯不到国家层面上来。那才是江湖人该有的办事风格。雷厉风行,千里追杀。咱老唐啊,他不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他在意的是无形的束缚和许许多多这不行,那也不行的狗屁规矩。”
走在前面的唐堂脸上泛出淡淡的苦笑和无奈。瞧见没?后面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孬种,笨蛋,看问题看得那叫一个透!可看得透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忍着?受着?绝对不允许肆意妄为,否则,没了规矩,岂不是要翻天?
还是自由自在的好啊!没人管着,没人压着,没有规矩限制束缚着,本着一颗向善不为邪不为恶的良心,想干什就干什么。哪儿还用得着像现在这么憋屈?唉!
……
苏文他们到达豫南,然后转乘另一趟车到达明水下车的时候大概在早上三点来钟,正是一个人睡觉睡的正熟正香不愿意动弹不愿意起的时候。
任何人叨扰了他人的好梦和熟睡都是不可赦的大罪过。都躺下熟睡了,剩下那个清醒的在到站前几分钟,当然要负责叫醒其他人了。
其结果不问而知,就算是男生,那惺忪朦胧的睡眼所迸射出的愤愤眼神,都让苏文汗毛孔骤紧,更不用说女孩子们了。
下了车,出了站台,小禾苗一路上不停地埋怨诅咒碎碎念,其威能估计能让苏文连续做上九九八十一天的噩梦。
无语叫苍天啊!我这招谁惹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