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鹫作为苍鹫部的首领,早就对此颇为上心的,自然不可能放过此事。
当即,英鹫便准备带领部落中,被检验出有灵根的数名部落子弟,往离他们部落最近的一座天澜圣殿而去。
天澜圣殿在最初的时候,是为了供奉神圣的天澜圣兽而建立的。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转,数万年来,它逐渐超越了原本的用途,赫然成为突兀族人心中的神圣之地,也是突兀人专门培养低阶仙师的地方。
每座圣殿之内,都有数名高阶仙师,负责传授一些基本的修炼之道。
一旦有所成后,资质低些的普通仙师直接返回各个部落,受部落供奉,有培养前途的则被那些高阶修仙者收为弟子,专门加以培养。
没有经过开灵仪式的凡人,是严禁高阶仙师私自传授仙术的。
这些圣殿数量不多,只有六七十座,但均匀遍布整个草原各处,但每一座几乎都是一大片区域的中心所在,周围遍布数以千计的大小部落。
作为区域唯一圣殿,越大的部落离圣殿自然越近,而苍鹭部落因为太小,被分配极远的地方。
从部落出发到圣殿去,足足要走三个月的路程才可以。
无奈之下,早在四个月前,英鹭就带队从部落出发了。
说起来上一次的开灵日,他虽然已经将部落独立出来,但是无法凑够贡品,也只能眼睁睁的错过而已。
这一次,英鹭说什么也不愿再错过了。
即使整个部落今后数年内要缩衣减食,也要让自己的部落拥有自己的仙师。
尤其是刚刚名叫“土狼”的高大青年,所加测出的灵根资质极佳,若是进行开灵仪式,说不定以后他们苍鹫部就能拥有自己的仙师了。
心中想到这一点,英鹫这名老者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但是,英鹫老脸上的笑容又转瞬即逝,转而眉头一皱,望向后方的土狼几人,他们正围在车队最后,来回穿梭,保护着车上的货物。
要知道,穿越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带着贡品前行,对他们这些凡人来说,实则可谓是行走在刀尖上。
毕竟贡品都是对仙师大有用途的东西,几乎对凡人来说都是珍惜贵重之极的。
有不少心怀不轨的人趁此机会打劫弱小队伍,甚至一些部落中的仙师也有可能出手的,这可是历年开灵日期间发生的事情了。
距离圣殿近些的部落还好一些,因为畏惧圣殿的威名,多少都会收敛一些,不敢过于放肆的。
但像他们这样远离圣殿的部落,却是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听说上一次,这片区域的一个中等部落,因为贡品中有一支近千年的灵药,结果风声走漏后,整支队伍在前去圣殿的途中,就诡异的消失了,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的。
结果不少人都传闻,说是某个大部落的高阶仙师,眼红此灵药,才出手杀人夺宝的。
圣殿的人自然亦是气恼此事,觉得丢了脸面。
听说后来圣殿也派出殿中仙师追查了一番,但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因此,尽管此次贡品准备得当,却因没有仙师的护送,使得苍鹭部的首领英鹭倍感忧虑。
自他们踏上征途以来,他的寝食难安,成为了旅途的常态。
而开灵日的这段时间内,各个部落仙师都同样忙于随队前往圣殿,就是有灵石也没有愿意被雇佣的,偶尔有几位流浪的仙师,也被附近几个较大些的部落用重金抢先雇佣了去。
作为最弱小的部落首领,英鹭也只能无奈的干瞪眼而已。
想到这里,老者叹了一口气,不禁回首,又忍不住望了一眼身后,眼中带着一丝忧虑之色。
在身后的七八辆车中,其中有四辆装着的全都是贡品,拉车的全都是部落中精心挑选的骏马,土狼几人就在附近面无表情的护卫着。
这几辆车也有先见之名,用部落中最坚固的红桦木制成的。
当然为了不引人注意,所有车辆表面看起来都破破烂烂,陈旧之极。
不过也幸亏有这些措施,否则说不定早就出事了。
就是如此,在上次在遇见一小群野狼时,队伍中也差点出现减员。
但为了冲出狼群,车队不得不丢弃掉最慢的两辆,才可以安然到此的。
那两辆车上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装满了他们一行人今后两月的大部分食物。看来他们这几日,不得不在路上暂停一下了,为了寻找食物又耽搁了一天。
幸好,记得再过五日的路程,就能到达圣殿附近的。
一旦接近圣殿附近,那些宵小之辈,都会因为畏惧圣殿之威而有所收敛,不管如何,若是真惹了圣殿恼怒,气急之下派出上阶仙师出手,那绝对不是寻常部落能够承受的。
想到这里,老者回首来摸了下马鞍上挂着的硬木弓,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族长爷爷,不要担心了,我这段时间发现,之前天上出现的仙师,大都是神色惊慌,来去匆匆,甚至有不少仙师身上有斗法的痕迹,这说明附近地域全都加强了守卫,我们这一次前往圣殿开灵,起码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老者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她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些许稚嫩,但语气坚定,仿佛对自己的观点深信不疑。
这是一名跟在英鹫身后的清秀少女,名叫英珊,年纪十五六岁,是英鹫的某位晚辈,也是部落中被检验出来具有灵根的几人中一位,自然深受英鹭宠爱的。
听到英珊的话,英鹫神色一变,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英珊,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英珊,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对这个天赋异禀的晚辈,有着极高的评价和信任。
英珊不仅拥有灵根,更天生具备一种超凡的洞察力,她的目力仿佛能看穿远处微小虫兽,耳力更是能捕捉到风中的微小声响,虽然与真正的“千里眼”“顺风耳”天差地别,但也是普通的凡人无法企及的。
正是因为她的这种天赋,苍鹫部才能多次在野兽的袭击中化险为夷,至今仍安然无恙的。
英鹫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述说心中的疑虑。
突然,高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仿佛天地在怒吼,气浪如同猛兽般汹涌扩散,疯狂地侵袭着四周。
那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之强大,眨眼功夫就轰然落下,刮得地面簌簌作响。
连草原上苍鹫部的车队都无法幸免,若不是英鹫和土狼等人力挽狂澜,稳住了阵脚,恐怕整个车队都会在这股力量下翻覆。
众人的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七上八下,惊恐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他们抬头看向天空,只见那无垠的苍穹中,数道璀璨的灵光交织飞舞,伴随着法术的轰鸣声。
然而,它们一闪而过,如梦似幻,让人无法捉摸。
“英珊,你能否听清那高空中发生了何事?这莫非是上阶仙师的斗法所为?”英鹫虽然心乱如麻,但依然保持着作为部落首领的冷静,他急切地看向身旁的小女孩英珊。
但是不待英珊回答,英鹫又一脸惊疑之色的自言自语起来:
“可是现在快到开灵日了,圣殿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族长爷爷,英珊也不知道,这种气势,的确不是普通仙师能够拥有的,我努力去听,但是距离我们地面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无法看清上方的情况,也无法听清具体的动静。”英珊大口呼吸,小脸苍白,恐惧的神色尚未消失,但在努力的稳定情绪后,依旧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只不过,其中一道遁光中的人影,给我的感觉,反而不像是我们突兀族的仙师。”英珊犹豫了一会儿,小脸上秀眉紧皱。
“是吗?英珊你天赋异禀,可能不会感应错的,估计又是慕兰人没有死心。”英鹫闻言双目一眯。
“上阶仙师的斗法,其威能之强大,余波之浩荡,绝非我等所能抗衡。
然而,从眼下的情况看来,正与我们之前的推测无异,那些心中怀有邪念的部落或者异族,绝不会在此时此刻贸然出手,否则上阶仙师们绝不会坐视不理。我们需安抚马匹,整理货物,加快前行的步伐。“英鹫凝望着远方消散的数道遁光,瞬间做出了决定。
“迅速整理货物!“英鹫向整个车队厉声喝道,目光紧随土狼等人逐渐稳定马匹的身影,脸上紧绷的神情才稍有缓和。
“不论如何,天澜圣殿背靠四位大仙师,任何图谋不轨之辈,都只是自取灭亡!“英鹫眼神坚定地投向圣殿的方向,神情狂热中带着无比的崇敬。
“大仙师”
“那可是我们突兀族的守护神!”
*
*
*
“徐大仙师!”
某片高空之中。
伴随着一声颤抖的呼喊,白发苍苍的老妪伸手握住了一枚火红珠子状的法宝,满眼的惊恐之色,她的眼皮疯狂跳动,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惧意。
却见。
一片十余丈方圆的蓝色电光之中,一名身着黑袍、身体表面金色鳞片遍布,浑身金光熠熠的怪异青年,脚踏虚空,手掐法诀,正是杨乾。
他背后浮现一对银白色羽翼,面色冷若冰霜,周身缭绕三口白、金、蓝的飞剑,于空中旋转,剑芒四溢。
与此同时,五具渗人的白色枯骨,身形如鬼魅,与飞剑一同死死地压制住一道被困的人影。
被困之人,乃是一名面容俊秀的青年,他看起来只有三十余岁的模样,但眉宇间却给人一种沧桑异常的感觉。
此刻,俊秀青年正拼命催动着一颗青色的圆珠和一把银钩状法宝,试图抵挡四周的蓝色电光,以及三把飞剑和五具白色枯骨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还要时刻防范杨乾利用风雷翅的雷遁,瞬间出现在其身边处,那种足以致命的拳脚袭击,根本难以抵挡的。
俊秀青年的脸上已经是冷汗涔涔,显然是极为吃力。
更让人心生惊异的是,即便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这位看似年轻的俊秀修士依旧散发着强大的法力气息,威压阵阵,非同小可!
他的修为分明已臻至元婴后期境界,是一名实打实的大修士!
“徐道友,的这只灵犀孔雀,杨某便收下了!”杨乾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冷笑,那张满是金鳞的面孔,此刻显得格外狰狞。
“你竟敢孤身闯我天澜草原,杀我一族的仙师,真当我突兀族无人?就算徐某因此陨落,我突兀族亦不会放过你!
更何况,这五子同心魔可是阴罗宗大长老乾老魔的成名绝技,你竟敢用此魔头作祟!当年跟随慕兰人攻打天南的阴罗宗宗主,就是你所杀的吧?难道就不怕阴罗宗执法长老现身?
他们此刻正于我突兀圣殿做客,一旦让他们知晓你的行踪,利用阴罗幡布下惊天大阵,就算你神通惊人,插翅也难飞出这天澜草原!”徐姓青年赫然是突兀族的四大仙师之一,元婴后期大修士级别的存在。
他虽已身受重伤,衣衫破碎,但依旧是没有太过惊慌失措,双目瞪着杨乾,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说罢,徐姓青年面上煞气浮现而出,也不再言语,反手一拍腰间的某只灵兽袋子。
突然,一声清脆的凤鸣划破了天际,如同是一首之音。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霞光流转,一只五色斑斓的孔雀翩翩起舞,自那光芒中飞出,它优雅地双翅一展,轻轻地落在了徐姓青年的头顶处。
就在这一刹那,在没有徐姓青年驱使的情况下,杨乾的三把雷剑似乎遇到了克星,无论是庚金劫雷、辟邪神雷,还是癸水阴雷,都在五色孔雀的光华下,暂时收敛了三分威能。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杨乾的眼中。
“上古灵禽!”
“灵犀孔雀!”
杨乾眉毛一挑,双目微眯,但是并未露出太多的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