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见到盒中的金色石头后,目光微凝,本就有了七八分猜测,待听到老妪的话语后,立刻确定了此石头的确是金焰石不假。
他心中颇为欣喜,但是面上却是依旧不动声色。
仅仅一瞥之后,老便合上盖子,手腕一扬,竟直接将两个锦盒抛向了杨乾。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秀丽女子,听闻“金焰石”这三个字后,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交加的神情。
“金焰石!且慢,这个东西我们二人要了!”
那名青年虽然同样一愣,但是马上回过神来,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并单手急忙虚空一抓。
一股青色霞光瞬间席卷而出,直接冲那个装着石头的锦盒滚滚卷去。
杨乾早在见到锦盒内石头的时候,脑海中就想起了此物的来历,心下更满是喜意。
这可是炼制七焰扇仿制品的最关键一种材料,在天南早已绝迹多年,原著中也只有在天澜草原边缘处,接近大晋的某处之地才出现过“金焰石”,其他地方几乎是难以找寻的。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意外地遇到了。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而就在这时,那名青年已经出手抢夺。
杨乾脸色一沉,手臂微微一动,只听得“嘎巴”一声轻响,手臂瞬间暴涨数尺,一把将两只锦盒牢牢抓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青霞如流水般迅速涌至杨乾身前,竟然丝毫没有停下之意,直奔杨乾身上卷来,一副想要强行抢夺的架势。
杨乾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冷一哼,倏地一张嘴,口中刹那间喷薄出一抹紫莹莹的纤细电弧,如灵蛇一般直射青霞,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噗嗤”一声轻响,青霞如脆弱的纸糊般,被紫色电弧轻易给洞穿了,眨眼之间便消散于无形。
“元婴后期修士!”青年原本已经掐诀的双手,在杨乾展露修为的一瞬间顿时一滞,面上神色微变,变得迟疑起来,却依旧未有太多惧意。
“钱师兄且慢!可以好好谈谈的,无须动手!掌柜,这块金焰石应该还没有卖给这位道友吧。无论什么价格,我都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可否先让给我们。”吕姓女子叫住了钱姓青年,黛眉一皱的向老者问道。
这位俏丽女子也注意到了杨乾的真正修为,原来竟是一名元婴后期的修士,然而,即便知道这一点,她也只是稍微收敛了一些态度。
“不行!即使吕仙子是黄粱前辈的后人,也不能破了在下苍茫阁的规矩!
本店不是拍卖行,不会以出价高低决定归属的,而是讲究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原则。除非眼前这位道友真不愿要了,就此放弃,阁下才可以买下金焰石的。”
老妪淡淡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持,竟是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吕姓女子是黄粱灵君的后人而有所退却,让人不确定这是否真的是店内的规矩,还是她在故意为难。
一旁的吕姓女子闻言,顿时微微一怔,不由得螓首一转,望向了杨乾。
然而,杨乾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他低头打开了那只锦盒,露出了里面的半透明鹅卵状石头。
此石头有些特殊,外部晶莹异常,但里面隐有一火焰状金光流转不定,散发出奇特的光芒。
正是炼制七焰扇仿制品的最关键火属性材料――金焰石!
“家师虬龙尊者,这件金焰石是吕师妹志在必得之物,我愿意替吕师妹付双倍价钱,还望前辈你能将此物让出来。”钱姓青年看着杨乾,缓缓说道,话语内容虽然有几分客气,但其口气却生硬的很,仿佛杨乾已经占了大便宜一般,非让不可。
虬龙尊者的大名,杨乾在抵达落日城的这段时间里,早已是如雷贯耳了。
作为化神期的高阶存在,虬龙尊者常年坐镇于落日城,威名远扬。
而钱姓青年身为化神修士的弟子,在这落日城中,即便是面对元婴修士,也无需过分忌惮的。
“不让!”
然而,杨乾对于钱姓男子的话置若罔闻,他用手指轻轻捏起金焰石,饶有兴趣的仔细看了看。
随后,他翻手便将装有金焰石的锦盒收起,然后又打开另一只锦盒的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乳黄色的晶石,但上面散发着一圈圈的淡紫色光晕,稍一细看之下,就有一丝头晕目眩之感。
眩光晶!
炼制元婴后期傀儡的关键材料之一。
杨乾惊喜交加了,没想到一次性获得了两件极为罕见的炼器材料,红脸老者口中的这件店铺,看来还真有几分不俗的。
思及此处,杨乾的眼中蓝芒一闪而过,随后便轻轻合上锦盒的盖子,其动作之快,使得旁人根本没看清盒中藏有何物。
“你说什么!”钱姓青年脸孔一下子变得难看异常,显然没料到杨乾会如此果断地拒绝,居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他的师尊可是化神期修士,然而对方却似乎丝毫不给他面子。
杨乾瞥了钱姓青年一眼,语气平静,神色自若的说道:“也许,这东西对你的同伴来说极为珍贵,但又如何知道,我就不需要它呢?”
“在下说过了,钱某愿意付双倍的价钱!阁下可知道我二人的来历?”钱姓青年眉头紧锁,双目一眯,话语里隐隐透露出一丝威胁之意。
身为虬龙尊者的得意弟子,钱姓青年在落日城向来是横行霸道,无人敢惹。谁都知道,他是虬龙尊者的弟子,若是惹怒了,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修士能承受的。此次,他更是带着落日城第一修士,达到炼虚期境界的黄粱灵君的后人一同出现,这等背景,无疑让人更加敬畏,就是城内的高层都要卖几分薄面。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乾却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无所畏惧,简直让钱姓青年不敢置信。
吕姓女子见状,眉头微皱。她可是天之骄女,即便是落日城的城主见到她,也要客客气气。
然而,眼前的黑袍男子却似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她不禁有些恼怒。
“我并不缺灵石,你们二人还是另寻他处吧。”杨乾神色平静无比,这般的淡然说道。
钱姓青年与吕姓女子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愕,他们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深厚背景,足以让杨乾让步。
可是,他们却没想到,杨乾竟然如此硬气,就这么直白的回绝了。
杨乾对于钱姓男子与吕姓女子的心中想法,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虽然眼前的男子和女子都大有来头,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甚至是炼虚期修士作为靠山,但杨乾自认为在灵界是孤身一人,而且即将踏入落日之墓,恐怕以后都不会再回到这落日城了。
更何况,他拥有乾坤之门的神奇能力,随时都能跨界离开,自然不会对眼前这两位结丹修士的背景太过在意,哪怕他们背后真的有一位炼虚期境界的顶尖存在。
即使他们的靠山,那位炼虚期修士真的出手了,杨乾虽然知道不是其对手,但他倒是有信心能够逃脱的。
不过,杨乾这般毫不留情的回话,不但红脸老者惊愕莫名,就是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老妪,也不禁露出几分讶色来。
难道对方也是一位大有来历之人,竟然面对虬龙尊者的弟子和黄梁灵君的后人,也丝毫不给任何面子。
老心中却开始有些误解了。
而在听了杨乾的回话后,钱姓青年的脸色,便彻底阴霾了下来。
而吕姓女子却似乎有了和老差不多的看法,心中惊疑不定的打量了杨乾数遍后,突然檀口一张的说道: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师承哪位高人?说不定我家老祖与令师有过交情呢!”
杨乾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漠与疏离,他挥挥手,不在意地说道:
“我乃一介散修,并无师承。至于姓名,不提也罢。”他的话语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镇定。
然而,就是杨乾这番轻描淡写、泰然自若的模样,却让吕姓女子心中愈发忌惮,根本拿捏不准对方的来头和底细。
“是吗?既然道友不愿说,那就算了。
不过,我用一瓶‘天心丹’和道友换下金焰石怎么样?这丹药可以在炼体秘术突破瓶颈时,大有裨益的,我观阁下你刚刚所施展的神通,似乎也在修行炼体之术,可以利用此丹药提升一定的进阶几率。”吕姓女子略一犹豫后,纤手往一翻转,手中多出一碧绿瓷瓶,冷静异常的说道。
“天心丹?吕师妹,这可黄粱前辈的独门秘药,换取这么区区一块金焰石,太浪费了。”钱姓青年见到此幕,面色微变,立刻大惊的劝阻道。
就是那位一直呆在一旁一语不发的老,闻言也有些动容了。
至于红脸老者,却似乎从未听过此丹药名字,面色有些茫然的样子。
“天心丹的大名,在下亦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我修行炼体术不过是兴趣使然,这种炼体士眼中的灵丹妙药,确实对我并无太大用处的。”杨乾心中一动,脸上却保持着冷漠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前辈不愿与我交换?”吕姓女子听到这话,也是显得有些意外,略微愕然的回道。
“吕道友,你还是收起此瓶吧,我是不会与你交换的。”杨乾摇了摇头的说道。
这一次,吕姓女子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了。
老则一脸的愕然!
要知道天心丹的名声之大,堪称突破瓶颈用的绝佳圣药,眼前之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块区区火属性材料,就拒绝这等好处的。
要不是老妪知道,天心丹对自己身上的奇毒并无作用,她恐怕也会忍不住的将金焰石要回,亲自换给吕姓女子了。
此女仅仅是结丹中期修为,就能这么随意的拿出一瓶天心丹来,看来颇得这位黄粱灵君的宠爱。
就在老惊疑之际,杨乾却已经淡淡的询问起两件东西的价格来。
老妪心有忌惮之下,倒也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但仍然说出了一个对普通修士来说,仍是天价的数目。
杨乾听了点点头,神色丝毫未变,戴着储物灵戒的手指,轻轻一弹,叮叮叮响声不断,一堆高阶灵石就掉了出来,足够付两件材料而绰绰有余了。
这些高阶灵石,皆是杨乾自人界搜集的大量低中阶灵石,兑换来的。
对于他如今的修炼来说,那些低中阶灵石几乎毫无效用,因此,换成高阶灵石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
杨乾手中掌控着乱星海的灵石矿,更有天南地区各大宗门的丰厚供奉,使得他的灵石储备颇为充裕。
至少短时间内,暂时没有灵石上的压力。
姓掌柜二话不说,接着用手上的储物镯将灵石一收,这场交易就这样简洁利落地完成了。
杨乾收起锦盒,身影一闪即逝,冲出了门外。
红脸老者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在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往老身边靠了靠,而不是随着杨乾追出去。
如今,杨乾已经得罪了虬龙尊者的弟子,以及黄粱灵君的后人。
尽管杨乾是元婴后期的修士,红脸老者却认为对方在落日城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牵连到自己的。
钱姓青年面色阴晴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心中拿不定杨乾真实身份之前,没有阻拦银行前的离去。
钱姓青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他暂时没有阻拦杨乾离开,因为他心中也无法确定杨乾的真实身份。
然而,他已经暗中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要立刻派人调查杨乾的来历背景。
如果杨乾真的有着高阶修士作为靠山,那么他就会选择就此作罢。
但如果杨乾只是一个普通的散修或者小门小派之人,那么钱姓青年自然就不会这般轻易地饶过对方,肯定要好好对付杨乾一番的。
吕姓女子默默注视着杨乾渐行渐远的背影,樱唇轻咬,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