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许文博现在仍然好好的生活着,还担任着法医,就证明着他还没有发疯,理智的那一面仍然牢牢的掌控着他,让他无法感受但是仍然可以通过学习和逻辑推理而做出正常人的选择和反应。甚至,在某些方面,对于小动物和小动物一样的人,许文博可以说是很有爱心的。这当然并不矛盾。
但是,在面对这个让大多数人会非常反常的环境下,许文博在杜炘面前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一下,毕竟自己真是的状态就是平静的在计算墙上和地上这随处可见的,似乎一个神经病画家将人血作为唯一的颜料而做出的疯狂画作,到底需要多少升的液体。当然,许文博懒得装样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许文博早就发现,自己身后的这个家伙,大概可能也许,和自己确实有蛮多的共同点的。不同的dna偏偏有着相似的这点遗传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埋头苦干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助理,整个空间中并没有其他人,当然如果有其他人的话,这将会是一个有些恐怖的场景。毕竟,当杜炘和许文博在尝试着带入凶手的角色去共情犯罪现场进行演绎的时候,脸上带着的并不是让人舒服的冷淡,那种对于生命轻描淡写的,完全从一个不同的时空角度去看的疏离。
如果说,对于某些非常优秀的做着这样一份工作的人来说,对于正义和温暖公正的追求是拼搏的原动力的话。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说,也许不一定完全一致,但是抽丝剥茧的智力游戏和时刻游走在危险边缘的试探的快感可能才是他们内心深处真正的驱动。究其原因,还是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太松散了,这个世界最终变成什么样子,对于这两个人生存能力超强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抱着这样想法,试图做正常人的杜炘和许文博,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会不断遇上victor那样的变态了!毕竟,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着同样的吸引力气场啊!
“每一刀下去,就会有相应的鲜血喷出来,是的,有些甚至会不听话的落在我自己的手上。但是,我实在没有时间管它,因为我正全身心的享受着狩猎的乐趣。对方是一个被捆住了手堵住了嘴的外表强壮的猎物,但其实又胆小的很,对拿着屠刀的我不停的下跪以为对着刽子手求饶会有用。可惜,随即不断落在身上的刀,会让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能不停的被我戏耍。当然,这一切如果没有观众的话会多么无聊。所以,我一定要给这个最重要的观众一个最佳的欣赏角度,鲜血的轨迹说明了另一个受害人的运动轨迹,就像是被野狼驱赶的绵羊,在最后倒地之前一定要流光最后一滴血。而,我的观众她无声的挣扎甚至连闭眼睛都没有的自由,就像是必须的调料一样,会将整个表演推向高潮!”
是的,许文博的镜头已经忠实的记录下来杜炘从凶手的角度所描述的一切,无论是女受害人眼睑上用于固定的玻璃胶还是被丝巾牢牢绑住的嘴,抑或是恐惧到极点而疯狂挣扎所留下的伤痕。这一切是昨天晚上发生在她身上的地狱最后的证据。因为能够给这个躯壳带来活力的灵魂随着鲜血的流失也已经完全抽离,剩下的瞳孔就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浑浊的让人不舒服。就算肌肉已经失去控制而整个人头垂在椅背上,视线,如果还有这种东西的话,依然留存在最后时刻绝望到极点恐惧到极点的视觉效果。
这个女人肯恶搞一生无忧,但是最后时刻,又为什么要遭遇如此可怕的事情?
“他的情况怎么样?”从最开始蹦蹦跳跳去接机,到现在许文博已经开始让她独立承担一些工作,小助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个人生活上都经历了很多变化,这样的变化就像是一个不留情的压缩机一样,把愣愣的呆呆的小助理也硬生生的改造了一部分,不能完全的用好或者坏来定义,但对于世事的冷酷认知,至少可以说是让小助理更适应法医这个工作。
是的,在许文博和杜炘专注于女性受害者的时候,小助理被分配的工作是在空间中另外一具的男性受害人身上采证。但至少,小助理身上的某一部分并没有改变,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和回答男神提问的庄重又逗比的态度似乎仍然是当时那个冒冒失失的初见的小助理。
“真惨,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干的,这世界上怎么总是有人干着不像人的事!”带着口罩的小助理虽然一直在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但跟杜炘和许文博不同的是,她只是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装作无动于衷,不像后面这两个人,是真的无动于衷。“杜队长,请您一定要抓住这个变态,这样的人不可以放出来危害社会。他真的太残忍了。”
小助理一边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一边介绍情况。“受害者是男性,年纪大概在20岁上下,身高180左右,体格也不错,看这张脸,可能是从事模特之类的工作。身份证在那边那堆衣服那找到了,已经交给春秋兄弟了。死因和那边的女性受害人是一样的,都是最后割喉的这一刀。但是,刚刚我听您说过,女性受害人的受力方向是从右到左……?”
小助理有些疑惑的看向许文博。三个人蹲着,许文博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借着小助理手电筒的强光仔细的观察男性受害人颈部的伤口。
“男性受害人最后的姿势是正面朝上,血迹的流向……”杜炘搭了一把手帮许文博把男性受害人的上半身抬起来,小助理也在旁边及时把男性受害人身下的血迹形状用相机记录下来。“男性受害人身下的地毯正好保存了血迹的形状,目前来看,这个应该就是男性受害人最后的姿势,也就是被割喉后这个手打算捂住伤口,但是因为失血倒下的这么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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