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是个狠人。

    翻开乱世的历史一看，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作为一个狠人，程昱是绝对敢在乱世吃人。

    “先生，我们真的要这样做？”

    跟在程昱身边的一个士兵，此时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他们就在城外一处隐蔽的森林内，身边堆放着上百具尸体，男女老幼都有，都是他们在兖州范围内，所有郡县和村庄里搜刮回来的，饿死的普通百姓的尸体。

    “如果不这样做，会有更多饿死的人。”

    程昱眼球里布满血丝，但是他满脸坚毅，语气坚定地说道：“用死人，救活人，他们也算死得其所，我们也不算太缺德。把死人身上的肉割下来，把人的特征去掉，再熏成肉干，混入粮食里面，我们还有几天粮食，需要这些肉来救急。”

    尸体就躺在雪地上。

    现在下雪了，天气寒冷，没有腐烂发臭。

    那些士兵听了，无可奈何地拔刀动手。

    在乱世，易子而食都不奇怪，吃人的话，只要狠心一点都能做到，不过就算程昱再怎么狠心，看到被分解的尸体，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但为了活命，为了更多的百姓，他完全豁出去了。

    “如果传出去了，先生就要背负骂名！”

    那个士兵又说道。

    程昱摇头道：“为了主公，我没所谓了！区区骂名，不值一提！”

    他能够想象到，如果传出去的后果如何。

    要么是曹操和他一起扛了这个骂名，要么就是曹操把他杀了，给外面的人一个交代。

    但无论是哪个后果，程昱真的没所谓。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曹操，就不会再背叛，让他做什么都没所谓。

    “先生！”

    那个士兵声音哽咽，觉得先生其实很伟大的。

    ——

    陈舟他们的队伍，终于回到濮阳城外。

    刚进城没多久，就看到曹操带人迎面而来。

    “渡之！”

    曹操激动地走过来道：“辛苦渡之了，我们的粮食呢？”

    看到陈舟回来了，他暗地里松了口气。

    陈舟摇头道：“没有粮食，不过……老典，都掀开！”

    顿时！

    那些马车上，数不清的财物，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共一百多架马车，上面不是金子，就是珠宝，全部是值钱的东西，也是硬通货，在已经发展到以物易物阶段的大汉，这些东西就是可以用来买粮的钱。

    “那么多财物！”

    郭嘉震惊地说道：“渡之，你们从何得来的？”

    陈舟说道：“从何得来的，我不方便说，等会你们问公子和老典即可，这里有一百一十多车，足够你们买粮了吧？”

    马上有人去快速数了一遍，果然是一百多车。

    里面全部是财物。

    财已经露白了，曹操赶紧调兵过来，保护这些财物，先拉回库房里。

    陈舟是故意露白，露给那些有粮食卖的人看，让他们知道曹操即将要买粮了，回去把自己的粮食都准备好。

    “渡之，这次多亏了你！”

    曹操感激地拉住陈舟的手。

    两个大男人当众手拉手，陈舟感到怪怪的，唯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具体情况你们问公子和老典，如果主公没别的事情，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曹操知道陈舟可以出谋划策，解决问题，但绝对不想管事。

    只是挂个虚职。

    单凭眼前的财物，这个虚职曹操能无条件地给他，想不管事就不管事，完全没问题。

    “老典，送渡之回去。”

    曹操热情道：“再搬点金子，送到渡之家里，其他人这就随我回去，商量怎么买粮。”

    尽管他们很不能理解，陈舟从何得来那么多财物，但有了这些东西，能解燃眉之急，又能稳住军心。

    可以暂时把顾虑放下。

    “买粮？什么买粮？”

    这个时候，程昱正好从城外回来。

    还有一车已经是肉干的肉。

    虽然缺粮的危机还没正式爆发，但饿死人早就开始了，特别是一些因为战争而离开家乡，流离失所的流民。

    “仲德回来了。”

    曹操说道：“先生帮我们找来了一百多车财物，足够我们买粮，不过……那是仲德筹备的粮食？”

    他的目光，往那一车肉干看去。

    看上去不是很多，但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能筹备到一些粮食很不容易，曹操说道：“辛苦仲德了，走！我们先回去，把粮食也带回去。”

    程昱还是一脸懵逼，又不太想把那些肉让他们知道，但是无奈只能带上那些肉一起回去。

    议事大厅。

    曹昂和典韦，把整个过程都说了。

    在场众人皆被惊讶了。

    “这样做，有损天理，渡之怎能如此？”

    荀彧忧心忡忡，很不能接受。

    程昱却是眼前一亮。

    是啊！

    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去盗墓，这样要比吃人好一百倍，还是渡之的想法好！

    “先生说，拿死人的东西，去救活人，并不损天理，还是功德！”

    曹昂只好解释道：“我们不破坏棺椁尸体，只是拿财物，拿完就把王陵封起来。”

    郭嘉说道：“还是渡之的胆子大！”

    “人点烛，鬼吹灯，可是真的？”

    钟繇对这个似乎更感兴趣。

    曹昂对此没办法解释，唯有往典韦看去。

    其他人都看着典韦，鬼吹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先生说，那是生人和死人之间的约定。”

    典韦亲眼见过“鬼吹灯”，语气十分凝重道：“死人愿意放我们进去取财物，就用蜡烛为约定，一旦把蜡烛吹灭，说明我们取的够多了，吹灯是警告。如果我们继续取而不肯走，一定会死在里面，当时我们在东南角的蜡烛，真的无缘无故熄灭，那就是鬼吹灯。”

    议事大厅内，先是一片安静。

    “渡之还有沟通鬼神的能力？”

    戏忠惊讶地说道。

    如此说来，陈舟岂不是什么都会，无所不能？

    这就有点厉害了！

    “恭喜主公，得到渡之这样的全能人才！”

    荀攸祝贺道。

    曹操朗声道：“我有渡之，何愁天下不平？”

    哈哈……

    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先生，你哪来这么多肉？”

    曹仁突然掀开了，程昱车子上覆盖的布条，只见上面放满了肉干，一块块的看上去好像还挺好吃。

    在如今的环境，还能弄到如此多的肉？

    曹操他们被惊呆了，觉得程昱也厉害啊！

    连肉都可以弄到手。

    “别！”

    程昱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不敢曝光，现在无奈地低下头道：“主公，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