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史之乱以后,时局日益崩坏,朝纲不振,藩镇割据愈演愈烈,处处烽火狼烟,朝廷无力振奋,没有能战之兵,也没有能用之财力。
泾源之乱时候,乱军绑架官节度使肆虐长安,朝廷安抚乱兵没有钱财,镇压乱兵却无兵可派,煌煌南衙十六卫,浩浩威武神策军,朝廷竭力供养军队,到用的时候,居然无人出头?规模庞大的十几万禁军居然如鸟兽离散,任由乱兵肆虐长安,天子带着几个近侍狼狈出逃奉天,衣食无着,挨饿受冻,苦不堪言!满朝武无数勋贵宗亲竟然无人跟随,落难的皇帝身边只有几个太监跟随,让皇帝产生武皆不可信、勋贵宗亲皆不可亲、唯有近身太监可用的念头,为日后內苑官宦掌权提供了源头基础,叛乱平复后,德宗任用官宦执掌神策军,并由此形成了制度,內苑势力日益做大!
但內苑太监多出身贫寒,家境但有一丝能过去的,谁也不想去挨那一刀子,固然太监们自高力士起开始光大门楣,在无数人的阿谀奉承,也遭受着歧视和白眼,而且內苑势大,势必和宗室大臣产生冲突,所以,被人鄙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满朝武勋贵宗亲无论是谁面对內苑权阉们都是一副笑脸,各自寻找巴结自己的盟友援手,但并不妨碍他们在人前幕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总而言之一句话,內苑太监的名声并不好,武大臣勋贵宗亲们,总在有意无意的和他们保持距离,夏绥藩镇固然贫瘠虚弱,可也是一镇诸侯,史孝章身为节度使当众如此礼敬岳,肯定会遭人非议诟病,那些名门大家朝廷栋梁们肯定要划开距离,把史孝章这个阿谀奉承依附权阉的败类清除出他们的队伍,所以岳才会对史孝章说他的夏绥节度使当不啦了!
史孝章神色从容,“末将自当听从督公安排,督公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末将坚定执行命令是了!”
岳哈哈大笑,拍着史孝章的肩膀,拍的铁甲甲叶子乱响,“史唐啊史唐,说你依附权阉还真不算冤枉你,你如此作态逗吓到别人了,哈哈!”
史孝章拱手低头道,“我史唐萌督公援手之恩,全家才得以从刺客追杀逃生,末将这条命是督公所救,自当为督公誓死效命,绝无二心!”
岳笑着摇摇头,在军大帐里随意溜达,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道,“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废话多说无益,我的确有所考虑,史唐,你觉得李在的说法如何,军官团教官团并行设立的法子是否可行?”
史唐认真的考虑一下,“末将从未听过如此说话,但军官和教官有何区别,他们如何相处,谁又是谁的司?军却忌讳号令不明,令出多门,那样犹如一盘散沙,会不战自溃的,请督公思量!”
“我知道!”岳点点头,“不过这是李在需要考虑的事情,这世没有完美的制度,只有完美的想法,在这个事情面,李在才是主谋,我是个参与者!史唐,我有个建议,你考虑一下,有想法可以坦白直说!”
史孝章抱拳稽首,“请督公示下!”
岳想了想道,“既然有军官团,也有教官团,军官团有我来统御这是没问题的,但李在想要组建教官团,却是有些为难的,我想你让你去做李在的副手,撑起教官团的门面,你觉得如何?”
军大帐里众人一阵微微骚动,岳此言何意?居然让自己手下得力骨干大将去投李在门下?史唐也很震惊,他后退一步单膝下跪,“督公,末将不知何时开罪督公,让督公如此安排,末将甘愿领罪受罚!”
岳笑笑摆手,“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这是一个大事,如今天下军制崩坏,骄兵悍将各行其是,用不了多久会如东周列国那样引发战国争雄了,那才是乾坤颠倒天下大乱呢!”
岳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令所有人都大为惊,谁也不知道这个城府极深的年轻紫袍大太监想要耍什么把戏,史孝章垂首道,“末将愚昧,不明白督公所言何意!”
岳笑笑道,“我说的李在,这崩坏的局面,多少英雄豪杰束手无策,李在却随便出了一个主意,我们可以试一试,李在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那是没耐心,别看星盟声势浩大,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史唐,我要你协助李在把教官团建立起来,李在自由惯了,军官团需要有得力的人镇守,你做的到吗?”
史孝章用力的一锤胸口,“末将明白,自当遵命!”
岳笑,“你明白个大头鬼,你以为我让你去和李在掌权,架空李在,掌控军官团?你想多了,我要你忠诚办事,待李在如我一般,你不要自作聪明,李在可不是好惹的,嗯,起码,我不敢随便挑衅他!”
不是说玉泉山归心真人李在,修仙渡劫凭空而来神秘莫测吗,怎么看岳模样,似乎对李在很熟悉的样子?而且岳和李在之间那几分相似的容貌,只怕在有心人的眼里早疑点重重了吧?
其他人的想法,岳才不会在意呢,他拍拍史孝章的肩膀让他起来,“李在不喜欢人在他面前跪来跪去的,你要适应!呵呵,我好像忽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请督公明示!”史孝章稽首道,岳很开心,“你看嘛,我才发现,我可以随便的插手李在的事情,但李在想把手伸到內苑来,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哈哈,想想还真是让人开心,啊哈哈!”
这个偶然的发现,让岳心情大好,随着他的笑声,大帐里肃穆压抑的气氛缓解消散,那些大气不敢吭的军官们都松了一口气,岳摆手,“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一次又一次的强调,我身为巡边使,本来有调动兵马的权利,而且此时我来丹同渡调解纠纷,本是王枢密亲自下令,书令箭一体俱全,任谁也找不出岔子,尔等再若生事,这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岳走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旁边,脚尖微微一挑,那颗眼睛怒睁面带惊恐的头颅飞了起来,被劲风一带滚了出去,滚到那几个长安来的使者面前,把那几个使者吓得连连后退,惊恐不已。
长安京兆府那个绿袍小官被那个头颅吓的一阵哆嗦,但他表情却舒缓不少,岳是奉命行事,虽然他带的军队有些多,但那不管京兆府的事了,所以他舒了一口气,恭敬的向岳抱拳施礼,“卑职参见天使大人,既然大人奉行公务,那京兆府自当全力配合,吾家京兆尹杜大人命卑职前来劳军抚慰,略备薄酒以示敬意!”
岳撇了一眼那个小官,“我带兵打仗,从不干扰地方,杜令尹的好戏我心领了,公务在身不便回礼,待我返回长安,必登门拜访,你可以回去了,东西也带走吧!”
岳说话声音不大,可是却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威严,那京兆府的绿袍小官诺诺不敢言语,后退几步才敢转身离开!
岳,这个年纪不大的紫袍大太监,居然有如此威严,实在令人大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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