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北荣骑兵正在官道上奔驰,突然,风中隐隐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骑兵队长疑惑道:“前面应该是陈家村,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走,过去看看。”
北荣骑兵立即打马朝着陈家村的方向奔去。
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恶臭弥漫在河畔的陈家村内。
狭窄的村道上伏满了尸体,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有的尸体已经被秃鹫和野狗掏光了肚肠,整个陈家村上下一百多口人,包括妇女、老人和小孩,无一幸免。
站在村口的北荣骑兵一个个面如土色,完全被面前的惨景惊呆了。骑兵队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右手紧紧握住马鞭,几乎要渗出血来。
一个北荣骑兵再也忍受不住,下马跪到地上,乾呕了起来。这个动作似乎有着可怕的传染性,队伍中阅历尚浅的年轻士卒立刻不约而同地同时呕吐了出来,有些人甚至虚软地瘫倒在地上。
“都死光了!”巡视整个村子一圈回来的探马目光呆滞地说:“陈家村完了,妇女老人小孩全都没放过,都是一击毙命,肯定不是山贼土匪所为。”
“这肯定是杀千刀的魏狗干的!”一个士卒恨恨地说道。
“留下五个人处理尸体,都烧了吧,剩下的人随我到前面的村落看看。”骑兵队长漫不经心地下令道。
北荣骑兵一路前行,很快又发现了两个被屠杀一空的村子,同样的惨剧在北荣各地几乎同时上演。
慕骁行、秦叔炮、管强和熊路兵分四队,每队不过才一百余骑,骚扰北荣粮道这点人根本不够看,但如果只是搞破坏,则是绰绰有余。
换句话说,现在慕骁行等人严格来说就是一群流寇,因为当流寇有三点好处。
一是目标小,总共才五百人,还分成了四队,就算引起了北荣的注意,也很难被围剿,所面临的军事压力小得多,才有更大的希望活下去。
二是根本不用考虑给养问题,在北荣各地四处流窜,总能找到当地的土豪地主劫掠,给养不存在问题。
三是流动快,现在北荣后方空虚,慕骁行等人有很大的战略空间可供穿插迂回,成事不足,不过坏事有余。东边屠个村落,西边拔个驿站,见桥拆桥,见山烧山,所造成的破坏简直难以估量。
根据以上三点优势,慕骁行自信能在北荣后方熬个半年左右。等到半年以后,只要大魏方面不是兵败如山倒,北荣士卒就会知道后方家乡被大肆破坏的消息,到时候北荣必定军心涣散,那时就是大魏反攻的时机了。
这天傍晚,慕骁行继续率领一百余骑虎豹营士卒出来烧杀抢掠,把目标盯向了一片浩大的庄园。
两刻钟之后,士卒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庄园。
庄园厨房里有一口大锅,一头肥猪已经洗净脱了毛正放在锅里炖煮,浓浓的肉香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庄园。
厨房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多号虎豹营士卒,一边往嘴里扒拉着没滋没味的米饭,一边眼巴巴地盯着锅中的肥肉。在山里藏了好几天,每天都只能啃干粮,今天开荤,当然十分开心。
为了这场战争,慕骁行可以纵容士卒去烧杀抢掠,最大程度消耗敌人后方有生力量,却绝不会允许他们女干辱妇女。
一方面慕骁行不希望虎豹营的士卒沦为毫无人性的野兽,他们只是被战争逼得无可奈何,这是立场问题,无关对错;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军队战斗力的考虑,一群成天女干辱妇女浪费精力的士卒,是不可能保持战斗力的。
就在这时,村口的方向一枚响箭冲天而起,竟是强敌来袭的信号。
慕骁行连忙拿起兵刃迎战,不过心中却有些疑惑,白天他就派出探马侦查了周围方圆百里,没有发现任何北荣兵马的行迹,怎么此时会冒出强敌。
来到村口,只见一名女子正持剑与虎豹营士卒激战,那女子虽是孤身一人,但武功极高,一人独占数十人仍是稳占上风。
那女子有些眼熟,一袭蓝衣劲装,戴着一块铁面具,慕骁行很快想起,赫然是几年前在连家堡见过的飞仙岛天下行走。
飞仙岛的天下行走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三年前已经达到天海境,如今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慕骁行连忙拔出长刀,大声下令道:“所有人立即撤回营地!”
队长何弘道:“慕大人,你快撤,我来断后!”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上去送死么,赶紧滚!”
“大人,士卒们还需要你!”
“让你滚你就滚,如果一天后我还没回去,你带着弟兄们去找其他队伍,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何弘无奈,只能上马带着手下士卒,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庄园。
慕骁行横刀而立,拦住了蓝衣女子的去路。
若是他单独对上蓝衣女子,肯定掉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不过为了掩护其他虎豹营士卒,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你就便是这支部队的头领?”
蓝衣女子语调阴冷,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慕骁行仍能清楚感觉到她隐藏的冰寒杀气。
慕骁行道:“听姑娘口音,应非北荣人,在下大魏锦衣卫总旗慕骁行,奉命执行任务,还请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蓝衣女子道:“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禽兽,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本姑娘今日就替天行道!”
说完,蓝衣女子一剑刺出,剑芒大盛,还没到慕骁行身前,那疾舞的剑光已经幻化成一片,纵横交错,剑光的璀璨有如烟火,看的人眼花缭乱,难辨虚实,强烈的剑气更使人连呼吸都难以顺畅。
以慕骁行的眼力,一时也捉摸不到敌剑的蛛丝马迹,无隙可循的剑路令慕骁行大惊失色,骇然下只能祭出他的最强防御招式。
刀行日月,意转乾坤。
“叮叮叮……”
刀剑交击,数声清音过后,慕骁行竟给对方强行震退了四五步,脸色一红,好不容易才化去对方的剑气,难过得差点受伤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