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金丹?”
龙无邪皱起眉来,泛着火光的眸子愣愣地眨着,微卷的羽睫好似蝴蝶的翅膀轻盈煽动。忽然间,他想到小时候在村口看到的皮影戏,那出大戏上演的是孙悟空大闹蟠桃会,又飞到三十三天的兜率宫上,把太上老君练化了几千年的金丹统统吃了。
这只让人又爱又恨的猴子,曾一度让他崇拜。
他便以为,李彦钰口中所说的金丹,便是在装在紫金葫芦里的金丹,若真是那样,他可真是从未见过,若能一见必然大开眼界!
他眨巴着眼睛,冲着李彦钰笑道,“彦钰师兄,你说的金丹可是用来吃的?吃了以后是不是就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李彦钰听后愣了半晌,他未想龙无邪改变了不少,不曾像以前那般埋着头沉默地不发一言。
他对于龙无邪的变化十分欣喜,却摇头笑道,“那可不是,你也不想想破霄门是干什么的?他们可是斩妖除魔,诛邪卫道的正统门派,他们修炼的一向是撼天动地的厉害法宝,而那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却是入世人间的道士才干活计。再说了,破霄门也不缺那些丹药。”
龙无邪听明白了,他点点头。
李彦钰拧了拧湿透的衣角,他对着火光甩了甩衣袖,继续言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做土窑子的时候,远边的藏龙峰上金光四射,无比的壮观?”
龙无邪点头,认真回答道,“那金光就是金丹散发出来的?”
李彦钰打了一个响指,笑道,“那金丹出世就如此阵仗,那祥瑞的金光笼罩着整座七星山,为此,七星山的结界也增强了好几倍,都是因为这个金丹。如今,借着金丹的威力,山中的瑞兽灵木都增长了好几倍的灵气,你说,这金丹的威力大不大?要是我把他辛苦练就的金丹盗走了,必然大挫他的势气,又给我圣教消灭掉一个忧患......”
李彦钰越想越得意。
龙无邪却不以为然,只因他心里有段南风,因此他不能全然同意李彦钰所说的话。
等到他们二人准备好,便在侯佰景的带领下走入一条密道,一路上昏暗无比,若非借助李彦钰手中的墨色古玉散发出的幽绿冷光照亮前方的路道,他们三人根本无法前行,只因这条密道怪石起起伏伏,跌跌宕宕,一会窄小一会宽敞,走得并不顺畅。
李彦钰埋怨道,“佰景,你确定前面不是死路么我怎么觉得越走越窄?”
侯佰景走在前方,拿着李彦钰的古玉,他沉声言道,“我也不想你吃这种苦,你再忍耐一些,过一会儿就到了。”
李彦钰听到这个话,他心中一暖,只是碍于龙无邪在场,他很多情绪不能一触即发,若是换做平常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一定会抱住侯佰景,然后说些亲昵的话。
眼下只能偷着笑,心里暖滋滋的。
龙无邪跟在他们的身后,走这密道连他都觉得吃不消,更别谈现下要弓着身子往前走。
坚持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可以站直了身体,可面前却被一道山形的巨石阻碍着。
侯佰景回过头对着李彦钰言道,“过了这座石山,我们就到了。”
李彦钰点点头,便见侯佰景那魁梧的身子在石山的左边侧过身体来,很是顺畅地绕了过去。
侯佰景体型魁梧,且是李彦钰和龙无邪的两倍,他都能如此容易的从石缝里绕过去,那李彦钰和龙无邪自然轻松得很。
他们三人从石缝里绕过石山后,李彦钰忽然惊叹道,“哇!这就是藏金丹的地方?”
李彦钰赞叹着,龙无邪才从石缝里走出来,虽沾了一身的草叶,但看到这里的环境时他不由瞪大了双眼。
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画面,搓了搓眼睛,以确定自己见到的不是假象。
黑漆漆的山洞里,闪动着紫蓝色的幽光,而光点汇集处是一座座悬浮在空中的小塔,每一座小塔上彼此系着一条锁链,罗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从底下无限延绵往上,而在巨网的顶端处闪亮着一道金色的光芒。
而在光芒之下,万千落网无规则的盘旋着,一路旋转向上,好似那上空是无底洞一般,看不到尽头。
侯佰景见着李彦钰如此兴奋的模样,便皱着眉毛,浇了一盆冷水,他冷冰冰地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要取那金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彦钰一早就聊到侯佰景会这样说,他却胸有成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看着眼前诸般落网,扬了扬柳眉,负着手,自信满满地言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一个五行主水的阵法罢了。”
侯佰景见着李彦钰如此轻敌的模样,少不得担心,他紧张道,“彦钰,不可胡来,我虽为周端正的弟子,他人却从未教过我在内任何一个人,攻破这阵法的道法。可想而知,这阵法是有多重要?周端正会设如此简单易破的阵法么?”
听后,李彦钰瞪着一双不可以思议的桃花眼,意外道,“周端正居然没有教你们破解之法?”
侯佰景眉心一压,将身子一闪,挡在李彦钰的身前。
李彦钰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这个周老头真是吝啬鬼,如此,我更要金丹给偷了,好好的气死他!”
龙无邪站在一旁,只听到李彦钰一个劲儿的吐槽周端正,却没有听见李彦钰说出破阵之法,他便问道,“彦钰师兄......你打算怎么破阵?”
李彦钰听着,便向侯佰景探出小手来,笑嘻嘻地道,“佰景,把那古玉给我。”
侯佰景却是一副担忧的神情,那古玉捏在他的手掌里,迟迟不肯交给李彦钰,他道,“你真的可以取来?”
李彦钰见着侯佰景犹豫了,他便一把拿过古玉,嗔怪道,“凭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么?那......若是这金丹可以给我续命呢?你还拦不拦我?”
侯佰景一双星眸忽然舒开,眼睛里似看到希翼一般,难以置信地说道,“真的?若果是真的,我去给你取,你不必冒这个险。”
李彦钰蹙起柳眉,只觉得侯佰景啰嗦,他一把推开侯佰景,只是侯佰景块头大,肌肉又紧实,他的那一推好似轻纱拂在铁柱上,轻柔地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