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风转角躲在树丛里,走过崎岖的山路,迤逦而上,在那隐秘山巅他拂开衣袖,一道深黑的玄门当即从土里缓缓上升,浮到他人眼前。
此时,他人一双星亮的眼眸回头看了看四周,又露出狡黠一笑。
这才走进深黑的玄门,在他进入玄门的刹那,一张娇嫩灵动的面孔浮现在玄门里,而那双如星辰般堑亮的眼眸也变得天真无暇起来。
一袭桃红粉衣漂浮在玄门外,露出一片艳丽衣角却转瞬即逝......
整个娇小玲珑的身躯,出现在玄门的背后。
她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张望着七星山山下的一切,这里便是魔教的驻扎地吧?
毕竟,各色异人都在张望着她。
那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正对着她看,将她的身材一览无余,有些浑身散着黑气的粗野男人甚至想上前将她搂抱起来。
却在她亮出令牌的刹那,便害怕地退后,一双眼睛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敢靠近更不敢有非份之想。
她笑眯眯地将脸蒙上一层亮粉面纱,尔后她大胆地向前走着,扭捏起她妖娆的水蛇腰,每走一步身上的一群便如粉红色的流云般一点点浮动起来,犹如寸寸金莲,脚下绽出莲花。
辗转,她人的目光折向面前一条如水银般的仙河,她俯下身又柔婉座下,一双腿斜斜搭在一起,好似交叠一起的玉葱,叫人浮想联翩。
她敛起袖子,露出如藕皓臂,将清水舀起,捧起喝了一口,一双眼眸顿时放大,赞叹道,“这狐族的仙湖真是好喝。”
想了想又道,“若非破霄门四处猎杀狐族,这狐族也不会答应同我圣教联手,圣教也找不到这绝好的藏身之地,叫我喝上天人所造的天河。”
她又可叹道,“只是狐族势微,圣教替其恢复仙河的灵力,也算能将狐族的血脉延续下去了。”
她看着仙河里一个个圆形的胚胎正默然滋长,那透明的薄衣里一只未发育成型的狐狸正在生长,她便看得入迷起来,一手托着腮,喃喃自语道,“也不知,主上为何要我假扮段南风,那样一个丑男人,扮起来真是别扭。”
想着想着,额上飞下一片落红,荡漾在仙河里,好似一抹殷红的血迟迟不肯飘散一般。
殊不知,在那狐族圣境之中,一个黑色的帐篷里架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其色深黑,好似黑漆漆的夜晚一般。
而笼子里的他盘坐休憩,一双眼睛缓缓闭上,两只手自然覆盖在膝盖,一副沉静不惊的模样。
此时,从帐篷外掀起一线白光,尔后又落下,在帐篷昏黄的火烛之下,那袭白衣分外耀眼,而帐篷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动响,不等白衣之人发话,他淡定地睁开双眸,深深地看着对方。
却是被白衣人,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讥讽着。
江云声一手挡在身前,一手负在身后,似是心情极好,脸上的笑容都比往日愉快几分,他笑着看向段南风,道,“南风。”
段南风却不悲不喜,他看着江云声的眼眸,波澜不惊,自能从容不迫,他道,“你来了。”
江云声微微一笑,“是的,我来了,还要将一个消息告诉你,只怕你要失望了。”
段南风淡然,他人如墨眼眸似是早就准备死去一般,在世上没有太多的瓜葛了,“你要杀我了对不对?”
段南风的睫毛微微向下一覆,“那你便杀吧,只要你日后可以行善事,我做那恶人也未尝不可。”
说完,浑身一凉,似是体内寒毒又要发作一般,可是在这几日,他每每想要发作寒毒之时,又被一道金芒压制过去,在金芒里还能感觉到一丝丝温暖,好像有一个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寒毒,并在寒毒发作的下一秒,给他抑制住了。
江云声摇了摇头,他笑得如同清风般,十分爽朗,微微侧抬起头,仿佛在斟酌一般,脸上的笑意却不变一分,他道,“我又想过让你就此死去,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可让你死得那么容易,若非如此,这场赌局就太没趣了。毕竟,一个轻易就打败的对手,一点趣味和挑战力都没有,是不是?”
段南风眼眸依然平静地看着前方,在他的眼睛里前方站着的却不是江云声,而是一个弱小的身影,他看着那身影便能看到金芒,一个可以消逝他浑身寒毒的身影,虽然不能看清那人的脸,和明白那人是谁。
但他只需要看着它便足够了,那金芒好温暖,叫他十分安心,将所有的恩怨,仇恨,统统忘却。
段南风低下头,浅浅笑了起来,“你想如何折磨我?便折磨我吧。”
江云声向前走了几步,他啧声道,“段南风,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只是不能死得太简单。光是折磨你,那是不够的。”
听到此,段南风眼前的金芒忽然破碎,他睁大一双眼睛,颀长的身躯扑向铁栏,两只宽厚的大手掌死死地抓住铁栅栏,他触目惊心地看着江云声,惶恐道,“你不折磨?那你想做什么?”
见到段南风如此惊恐害怕地看着自己,江云声便十分满意,他笑着转身,不再去看段南风那张滑稽地脸,他负着将自己的白色背影留给对方,可脸上的笑意却是一层不变的,他笑道,“想做什么?那可多了去了......我想,你此刻定然在想,我是不是要从迟忘欢那下手?”
江云声有意留白,给予段南风无限恐惧的假想,统共不是自己着急,他便不急不慢地说道,“比如你的师父刘进财,你的师妹刘如懿,是不是还有你的同门师兄弟......?”
他的脚步离帐篷的出口更近了,那脚步却停了下来,笑道,“哦,对了,我才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师弟叫龙无邪?如今他好像消失不见了,而昨日你才告的状,言是山中有魔教奸细,好似在画着七星山的地图......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龙无邪呢?而迟忘欢会不会亲手做那施刑的人?我想她最痛恨叛徒吧?”
言罢,江云声笑呵呵地鼓起掌来,“如果她亲手杀掉你中意的小师弟,那应该是一个很棒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