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九章辽南布置这时,吴瘸子突然压低声音道:“兄弟几个,我们难道只能留在这里等死吗?我们就不能像大牛那样做吗?”说着,他双眼向南边看去。
“住嘴!”
其中一个年纪大的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自己找死,别连累我们。”
吴瘸子倔强的撇了撇嘴,“王叔,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吓我了。现在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下城投降,说不得还能侥幸活命。我们也是汉人,他们总不能直接杀了我们吧!”
被人叫王叔的是这十多人的领头的,他看向其他人,发现没人出言反驳,反而每个人都眼光炯炯。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们几个也是这么想的吗?”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都深深的点了点头。
王叔沉默了片刻,说道:“就算要降,我们也得找个好机会,能逃的出去,还不能被城下的克辽军当作细作直接射杀了。还有,我们过去,至少得纳个投名状吧!否则,谁敢保证他们不杀了我们。”
吴瘸子满脸惊喜,“那王叔,你这是也同意了吗?”
王叔点了点头,“有这想法的不止我们,但还得等合适的机会。你们几个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和其他人提,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他们又低声议了一会,各自睡去。
但等到后半夜,天将明的时候,城下又有动作。
几十辆马车拉着十几台简易抛石机,沿城外依次排开。
一阵嗖嗖的轻响之后,一个个一两斤左右的小布袋越过城头,如天女散花般散于城中。
开始,众人以为是石块或者炮弹,纷纷躲避。
但看着长久没有动静,有些人胆大,上前打开绑缚布袋的绳子。发现里面装满了饺子,还冒着淡淡的白气。
有些人担心放了毒药,不敢吃。
但饿了这么久,总有人忍受不了,直接就吃了。
他们惊奇的发现所有饺子里面都藏着一张小布条,让识字的看了,才知道上面的内容各不相同。
有的写的是“主动出城投降者均可活命”,有的写的是“汉人不杀汉人”,有的写的是“打开城门迎官军入城者有赏”,还有的写的是“生擒、斩杀城中清将者有赏”,等等。
这些消息瞬间如旋风般传遍了全城,引起了清军的震动。
尚可爱得知消息后,连忙派人来收缴这些布袋,为此还斩杀了十几个人。但依旧有不少人暗自藏了起来,毕竟被围困了几个月,下层士卒天天都吃不饱。
而且收缴上去的,也被尚可爱的那些家丁给分吃了,消息传的更广。
半个月内,便有近千守城士卒趁着夜色通过绳子逃下城,去投降了克辽军,而且数量每天都在增加中。
他们不仅自己逃,有时候还直接袭杀平时压制他们的领将,带着他们的人头去投敌。
尚可爱惊惧万分,天天缩在自己的将军府内,陈重兵在宅院四周,唯恐哪天自己的人头被人摘了去。
此外,尚可爱写信给尚可喜,冒险派人送出城。把城中的情况告知他,让尚可喜出兵。不求清军打开重围,但至少要打开一条通道,运些粮食进城,帮他稳定军心。
毕竟是兄弟,尚可喜也知道城内危急。他派人去沈阳,向清军请求援兵。但那边忙于处理代善的后事,没人理他。
最后,还是尚可喜自己集结了数千精锐,寻机发起了一次强攻。
因为这些人都是跟随尚可喜多年的家将家丁,十分骁勇善战。他们成功突破了两道壕沟,最终在第三道前被挡了下来。
此后,尚可喜还发起了几次进攻,但规模比着第一次要小上很多。他已不指望能打开通道,他只想让城中的清军看到他并未完全放弃他们。
而私下里,尚可喜派人入城去见尚可爱。交待他若是最终事不可为,不要管其他人,自己直接逃。
又拖了一个月,天气逐渐变暖,渤海海冰解冻。
一艘艘福船从旅顺出发,将海量的辎重运往觉华岛。李开得援之后,集结重兵登岸,猛攻宁远城。
看形势危急,清军紧急从山海关、锦州调兵增援。
双方在城下大战数日,都死伤了不少。
在宁远大战的同时,李开派出一支奇兵乘船在距离宁远城数十里处登岸,袭取了靠近海岸的杏山堡,并占据小凌河的河口。
李开撤围宁远城,增兵杏山。在那里不断增修垒堡,以作防御。
到此时,清军才明白李开的目的是在辽西夺取一个可供进攻的前堡基地,夺取塔山、松山,进而谋求锦州,彻底阻断关内和关外的联系。
于是战场东移。
清军转守为攻,想将克辽军尽数赶下海去。而克辽军转攻为守,不断增兵杏山,并逐步稳固现有阵地。
同时,周显这边也没闲着。
李定国还未返回盖州,但凤凰城的万余精兵已调了回来,而赵旭升也从岫岩城遣回了两营士卒。
兵力充足的周显分水陆两路进攻。水路,数千士卒乘船从榆林铺出发,炮轰营口。陆路,周显集结重兵向盖州城发起了进攻。
一切都进行的异常顺利。
开战半个时辰,高毅的先锋士卒便攻上了城头。一个时辰不到,就有人主动打开城门,迎克辽军入城。
克辽军攻入城中,降者如云,少有抵抗。
不久后,四面城墙都插上了克辽军的旗帜,宣告盖州城的重新归属。
高毅笑呵呵的站在南门外,抱拳向骑在马上的周显道:“督帅,拿下来了。”
周显翻身下马,笑着点了点头,“干的不错。走,随我一起入城。”
高毅点头,在前方引路。
城中的战事已差不多完全告歇,只剩下零星的喊杀声。
路两旁蹲满了投降的清军俘虏,由拿着武器的士卒看押着,神色疲惫而惊恐。看到周显带队进城,他们抬头看了看,又很快低下头去。眼神里完全没有军中士卒的那种杀气,更奢谈反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