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学生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纷纷回到宿舍准备休息。
修在给暗喂完马草后,帮它好好地梳理了一下鬃毛。
但是今晚的暗却并不像之前一般温顺。暗看起来有些躁动,它撕扯修的衣角,不断地发出轻轻地低吟。
修安抚似着暗,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脸想让它安静一些。但是暗始终无法安静下来。它不断地望着城门的位置,蹄子有些焦躁的踏着。
‘它是想要出去跑一跑吗?’修这样想着。
“好啦好啦,等明天的课程结束了,我就向苏珊娜教官申请一下带你出去啦!”修安抚着说。可是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下来,而是更加焦躁了。
修有些不知所措。
在距离修数百米外的城墙,两双眼睛透过斗篷的缝隙远远地看着他和焦躁的黑马。
“这是它的后代吗?”其中一人问道。声音虽显苍老但是中气十足。
另一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这样爱着他,连族徽马的后代都给了他,却让自己在他的心里留下那样的形象。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人沉默不语。
“你又是这样,一说你你就不说话。修这一点就是和你学的!”苍老的声音恨铁不成钢“记住,你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但是你不能去找他,明白吗!”
那人再点点头。
两人消失在城墙的黑暗中。
当两人消失后,暗的焦躁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它蹭了蹭修的脸颊,低头嚼着麦子。
“这就对了嘛!明天一定带你出去玩的!”修信誓旦旦的拍了拍暗的肚子。
他忽然觉手感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坚硬了。
“暗,你是不是胖了一点啊!”修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看来麦子没有白喂啊!”
当修还在和暗扯着是否变胖的事情的时候,披着斗篷的两人走进了教官的宿舍大楼。
守卫在大楼附近的守卫们看见两人后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崇敬的行了一个军礼。
他们推开大门,径直走进总教官的办公室。
总教官杰拉德正看着教官们上报的教学报告,批阅后用另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意见叠在一起放在一边。当两位斗篷人进来后,他抬起头。
“你们已经看了一天了,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呢?为什么是你们在这里!”一个人掀开斗篷,语气不善。
“弗朗西斯!不要忘记你怎么和我保证的。”出声制止的不是杰拉德,而是另一位斗篷人。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就像一只拳头直接把弗朗西斯的冲动打掉一半。
他掀开斗篷的兜帽,露出面容。已是花白的头发,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的苍老的脸。但是他的眼睛却闪烁着慑人的光满,就像是一只猎鹰。越苍老的猎鹰越是可怕。
如果修在这里,他一定会惊讶的大叫:“父亲,阿瑟爷爷!”
是的,来人正是弗朗西斯和阿瑟。
“父亲,你对我说的是:教官由阿波卡利斯家族出人,可是为什么是他在这里!”弗朗西斯指着杰拉德说到。
“弗朗西斯,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妻子的家人的吗?你那如少女一样羞怯的心我没有心思管你,你要是不能把修带好,那你就不要和我们争夺修的抚养权!”
“你做梦!”弗朗西斯怒吼。
“弗朗西斯你闭嘴!”阿瑟生气的大吼。
所有人都安静了。
“杰拉德,我需要一个解释。”老阿瑟对弗朗西斯说道。
“我向教皇请命,自愿前来担任第十骑士团的总教官一职。”
“教皇...别说官话,我要听理由。”
“阿波卡利斯的训练不足以发掘修的潜能。”
“你是在滥用私权。”
“阿瑟先生,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我。”杰拉德毫不客气的回应“第十骑士团究竟是怎么诞生的,真正的理由知情人很少可我是其中一个。”
阿瑟如常:“哦?那你倒是说说是为什么?”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还要我说出来吗?你能瞒过阿波卡利斯,但是你瞒不过沙尼亚特。”杰拉德眯着眼睛“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你滥用职权瞒过阿波卡利斯,我滥用职权把自己调过来。我们都不过是滥用职权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能向你们保证,修在我这里,会和平常的学生一样,接受同等的教育,同等的训练。他们会一起成长为b级战斗力,那个时候,我会让他做出选择。”
“沙尼亚特的崩坏操控能力,还是卡斯兰娜的枪斗术。弗朗西斯,你觉得他会怎么样选择?”
“毫无疑问他一定会选择卡斯兰娜家族!他是我的儿子”
“是吗!”杰拉德把手中的文案摔在桌面上,站起身走到弗朗西斯面前“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啊?修活了七年,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关于卡斯兰娜儿子在家中不受宠的消息可一直都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他盯着弗朗西斯的眼睛“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当初同意奥托薇拉的婚事。我的妹妹死了,她的后代却饱受丈夫的折磨。很可笑,不是吗?”
杰拉德忽然蹲下,一只拳头划过他的头顶,剧烈的破空声回荡在办公室内。杰拉德毫不犹豫的拔剑挥出,却在弗朗西斯脖子边停下。
他的头顶,一把卡斯兰娜制式手铳抵住了他的头。
“杰拉德,你一直都很清楚,薇拉是我的禁裔任何人都不可以提起她。你已经准备了遗书了吧。”他的手指把扳机压到极限,只需要再用一点力,杰拉德一定会死。
忽然弗朗西斯的手铳被一道黑影重重踢开,杰拉德趁机跳开,十字剑依旧指着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的手铳因那一脚走火了。这一枪直接轰碎了一整个墙面,枪声就像是一门攻城火炮的声音一样。
忽然打开的空洞让夜风涌了进来,大量的纸片被吹得四下飘零,就像雪花一样。
这声音直接惊动了守卫们。但是当他们看见破碎的墙壁,两位对峙着的大人他们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退下吧,这里是我的事情,回到岗位上。”杰拉德平静的对守卫们说。
守卫们面面相觑,退回自己的岗位,留下一个老人,僵持着的两个中年人,和一地的纸片。
“杰拉德,不要激怒我的儿子。不然你一定会死,而下一次,我不会阻拦。”阿瑟冷冷的说到。
杰拉德看了阿瑟一眼,点点头,收回十字剑。但是他看着弗朗西斯的时候,却带着不屑,根本不退缩。
“阿瑟先生,我给你一个解释。你们觉得修的身体太弱了,经不起磨练,对吗?我告诉你,修在这几天的成就都在这里,你自己看。”杰拉德把一叠纸递给阿瑟。
阿瑟扫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
“修的体力可以支撑那么久了吗?”
“在所有新兵中,修的体力是最好的。尽管力量很差,但是这一年只是骑士的集体训练,也是给他们打基础的时间,有的是让修提升的时候。第一年让他们像个士兵一样懂得集体的合作。第二年,才是骑士真正的训练。一年打基础,已经足够了。”
“天命的资源正源源不断地划过来,这里还在建设。要不是阿瑟先生你太过着急,只要再等一年,这个训练营就能变成一座城池。那时候,才能真正的进行天命骑士的训练。”
“我知道阿瑟先生你之前对修进行过训练。可是阿瑟先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卡莲。卡莲的成功是不可模仿的,这样的身体素质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能够成为标准。修,不过是普通一点而已。哪里有五岁开始不打基础上来就修习卡斯兰娜体术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阿瑟,弗朗西斯和卡莲!”
“你是为了修,而我是为了我妹妹。我们的目的相同,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对修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话说完,杰拉德坐回办公椅,继续批阅文件。
卡斯兰娜的两代家主就这么在那里站着,思索着杰拉德说的话。
“你要怎么保证修会安然无恙?”
“我不需要向你保证什么呢,你们只需要等五年就好。”
“要是修死在这里了呢?”
“连外族的女孩子们都可以通过训练达到b级成为女武神修可是卡斯兰娜直系血脉!这就是你看待自己儿子的眼光?如果连训练场的训练都不能完成就不要活在对抗崩坏的世界。”
弗朗西斯准备发怒,但是阿瑟却把他压住了。
“我只想要他能够平安的毕业,成绩没有关系,只想他平安的毕业!”
“行啊,那就不用训练了,我今晚就可以给他把一切手续办了并且给他颁布毕业证,他会成为最早的一位毕业生,比卡莲还要早的毕业生。证件我就放在这里。”
杰拉德真的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毕业证拍在桌上。
“如果你要的话,就拿走啊。”
两人看着毕业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卡斯兰娜家族对天才的教育非常在行,但是修不是天才,你们现在知道像是什么吗?你们像是在行贿的人。你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你会对你们有多大的打击吗?”
“想要修平安的度过训练期又想要他能够毕业。可能吗。弗朗西斯,我和你在训练营,到底有几次差点死在死侍手上你还能记得吗。我是不记得了。”杰拉德合上手上的文案,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你是要我给你的儿子特殊对待吗,你是想要修在我这里得到特权吗?你觉得,你这样是在爱他吗?你这个连表达自己感情都做不到的懦夫。”
这次弗朗西斯没有回应,他沉默的接受着。
“好了,事情就到这里吧。你们说的再多,我依然是这里的总教官。我知道你们这次是来带走援军的,天已经很晚了,你们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们再走吧。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杰拉德直接离开了,留下阿瑟和弗朗西斯在原地呆呆的站着。
“走吧,我们回房间。”阿瑟拍着儿子的肩膀。
“父亲,杰拉德变了很多。我快要不认识他了。”弗朗西斯眼神落寞“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他以前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他现在粗暴的简直像另一个人。”
“这几年变得最多的,就是你们当初的那些人。奥托薇拉去世后,你们都变了,不再像从前了。”阿瑟眼中流露出感慨“一切都会变化的。没有谁可以一直不变,即使,是永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