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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侍到达塔顶前,林年正感受着身上逐渐发生的扭曲的变化。
一度暴血,他血管内的血压翻倍上涨,心跳速度超过十倍于常人,奔流的纯化血液在经由血管流经身体每一处时,为体表带来了绒毛般的剑盾黑鳞。
明珠塔顶层玻璃幕墙下,月光照耀的林年身上再度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嗡响,像是起重机进行了一次暴力的压缩,他脚下的地面被踩裂,身上漆黑的鳞片开始争先恐后地继续向外钻出、扩张、颜色逐渐泛青,随着剑盾似的黑色绒毛增多、直至覆盖在了体表70%面积后,鳞片的颜色定格成了青黑色,征兆着一度暴血完美过度为二度暴血。
林年掰动了自己的脖颈,在咔擦响声中鳞片下超出常人数量的细密骨骼开始在一股力量下进行挪动着,骨骼和骨骼之间的缝隙消失,尾椎的尽头甚至开始增生出新的骨节,十分缓慢想要彻底破开血肉长出大概需要更强的推力。
大概这个状态应付这个场面算是绰绰有余了,完成了一切异化后的林年站在明珠塔顶端的护栏边上,月光照耀下已经见不到一个正常的人形了,而是一个青黑色鳞甲铸造的森冷怪物,熔岩的黄金瞳注视着幽深楼道里一只只立体攀爬而上的死侍们,他们的行动迅速而诡异,让人想起了快速移动的蜘蛛,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他们挪移时留下的黑色气流。
在高等精神领域的威压下,这些死侍依旧没有伤失杀戮意志,看起来被金发女孩唤醒特质的血液对这些东西有着恐怖的吸引力,大概自己在这些死侍眼里得是白松露一类的高级食材?能让他们毫无留恋地抛下面的低等血肉,发狂地冲向塔顶而来。
“下手干净点。”坐在钟盘分针上的金发女孩说。
最先冲出渊井的死侍就像盘踞的毒蛇震动尾部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突刺力量,他从阴影中冲出一口就咬向了护栏边林年的手臂...那是神秘香气的来源,那张扑咬而来极尽所能长大的嘴下颚几乎都要脱臼了,恨不得连带着手臂和林年一起吞吃下去塞进胃袋里慢慢消化。
林年伸手然后精准地抓住了这快到模糊成黑色细影的死侍,已经异化成青黑鳞甲覆盖的利爪的右手轻轻一用力就掐断了这只死侍厚重的脖颈,那些缝隙小到可怜的颈椎骨本该就连刀子都难以劈开,但在那张利爪的握紧下直接像塑料一样节节炸碎。
他轻松抓烂了手里的骨沫和碎肉,拧掉了死侍的脑袋,一脚将这具尸体重新踢了下去。
随后是三只、五只死侍接连冲楼道中冲出,像是井喷一般带来了压抑的嚎叫声,在熔岩黄金瞳的注视下,对于神秘香气的欲望冲走了对高位血统的恐惧,他们落地然后蹬碎了地面疯了似地冲向那个青黑色的怪物,或许在他们眼里那不是一个“人”而是藏着佳肴的青色罐头。
尔后等待他们的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林年踏出了一步,地面的混凝土表面被巨大的力量震成了飞屑,像是霰弹枪齐发一样炸到了四面八方,弹射到死侍们的鳞甲上迸射出细密的火花。
为首的一只死侍在被模糊成细长鬼影的青黑色身躯撞到的瞬间就撕裂成了两半,从腹部开始被直接扯断掉了,露出了那根苍白色的脊椎骨,尸体直接砸在了钟盘上,从金发女孩的身边缓缓滑落了下去。
青黑色的巨影在死侍群中开始了暴躁地冲杀!任何接触到他的死侍都像是被摆锤打中的人一样直接成了扭曲的肉泥,坚韧的利爪如今就是最好的武器,一巴掌就可以扯烂开胸膛,脏器和鲜血像是从喷泉冲喷出一样,这些血压到达极限的怪物们一旦被扯烂动脉,那黑色的鲜血就如高压水柱似的喷射到塔顶的玻璃幕墙上,再花洒似纷纷落下进黑色的楼道里。
二度暴血的青黑色怪物发出了低吼,他的吼叫声经由楼道传到了更深地方的惶恐人群中去,这根本不是已知任何一种物种的咆哮声,让人发自灵魂地涌起站立。
他冲杀在一只接着一只冲出楼道的死侍中,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没有背离逃亡的恐惧,只有最纯粹的杀戮和死亡。每一只和青黑色怪物擦肩而过的死侍手脚都被干净利落都扭扯了下来砸在墙壁上,四处断口的鲜血被心脏的波动挤压着喷薄而出夸张的黑色血柱,在血雨之中嘶吼声、骨裂声、哀嚎声一刻也没有停息!
纯粹的力量和速度的厮斗,金发女孩看着那黑雨中不断冲杀的青黑色怪物嘴角翘起了一丝满意的弧度,二度暴血加上龙骨状态的他已经完全超越了那条界限,再多的死侍在他面前也不是一合之敌,三代种、次代种...不,就连纯血的三代种在他的面前也只能怯懦地逃窜。
他真的已经快接近那一道天堑了,接下来需要的就是王座上尊贵龙王们的遗产了。
十只死侍接二连三冲出黑色的幽井,像是盛放出了一朵黑色的花,每一瓣花瓣在腾跃在天花板顶端时,四肢收缩震裂天花板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向着地面青黑色怪物的无死角地冲来。
也在这一瞬间,一道领域覆盖了他们。
言灵·刹那。
七团鲜血在空中轰然爆开了。在0.1秒不到的时间内他们被降临在他们身上的怪力扯烂成了破碎的尸块,胸腔动脉中蓄积的鲜血一瞬间像是炸弹似的炸开,将尸块和碎裂的骨骼抛飞进了楼道的深渊之中。
青黑色的怪物失去了影子,紧接着冲出井口的死侍们甚至来不及落地,一团又一团地在半空中就爆开了,他们的身躯在瞬间就扭曲成了螺旋的模样,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头顶和脚步拧抹布一样狠狠扭过一样每一滴鲜血都被榨干了出来。
金发女孩坐在钟盘上拍击着双手进行着鼓掌,她看着那一只只惨嚎着暴死的死侍露出了满意至极的笑容,死侍的数量开始锐减,尸体一具接着一具被抛飞到了楼道里。
直到只剩下最后零星的三两只死侍在一声怯懦的吼叫声中转身跳进了楼道中!
他们居然逃了。
金发女孩挑了挑眉,伸出手正想喊出些什么,但那青黑的影子也像风一样吹进了楼道的深渊中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血池一样的塔顶。
金发女孩收回了手,轻轻侧了侧头倒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看着塔顶地上蓄积的足以淹没脚踝的黑色鲜血,带着大块的血肉随着地势灌入了楼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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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楼道中,三只死侍飞也似地向下纵跃逃串,摔落在护栏上砸得楼道粉碎,又余势不减地翻滚起来继续向下跳跃,他们的背后黑色的阴风紧随他们其后吹了下来,贴在了落后一只死侍的背上。
林年重重地一脚踏下,在半空中的死侍脖颈被踩向一旁的楼道地面,断头台似的将整个头颅砸得九十度贴在了后背上,他踹开了这只死侍右脚蹬在墙壁上借力更快一步向下冲刺而去赶上了第二只死侍。
在赶上的瞬间直接伸手按在了那后脑上暴戾地将那整个身躯挥舞到了一侧篮球盖帽一般砸在了一个个楼层的地面上,随着下落的急速一层又一层地砸下去,碎石和鲜血其飞,直到手里的那颗头颅被磨平到只剩下后颅骨的时候他才松开了手,继续踩踏墙壁向下飞驰而去。
最后一只死侍,在逃亡之中忽然凄厉嘶吼一声伸手抓在了楼层之上减速,跃向了眼中忽然出现的那一对楼道中忽然出现的可口男女...那是搀扶着登楼的路明非和苏晓樯。
在背后黑色暴雨里的死亡逼近时,最后残存的死侍那简单的大脑毫不犹豫地选择抓住最后一丝大快朵颐满足渴血欲望的机会,想要在死之前狠狠地咬下一口鲜红的嫩肉..于是他改变了行径的路线直直地扑向了下方的楼道。
在接近顶楼的楼道上,路明非和苏晓樯浑身汗毛倒竖感受到从天而降的黑影,突然抬头就看着那张几乎可以看见胃袋的血盆大口,两人甚至来不及后退那尖牙利齿就几乎已经贴在他们的脸上了,那是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他们甚至发不出尖叫声,死亡就已经咬住了他们的耳垂。
就在这一刻,一声突破音障的爆鸣在楼道中炸响了,一根黑色的铁柱带着爆响和白色的气流猛地落下闪电般贯穿了那张开的血盆大口,穿刺上颚又于下颚捅出,将这只死侍死死地钉在了路明非和苏晓樯的面前!
苏晓樯和路明非猛地向后翻倒靠在了墙上,伸手阻挡住那些溅射起的石屑,视线从指缝中看了过去。
那根黑色的铁柱是从护栏上撕扯下来的断截,被钉在地上的死侍似乎幸运没有伤到脑补,双手双腿支撑着地面似乎想要爬起来,贯穿大嘴的铁柱不断摩擦出难听的声音,而随后又是三声撕裂耳膜的爆鸣声,三根扭曲的铁柱刺下分别将地上死侍的心脏、双腿钉死在了地面,只留下一双利爪抽风似的狂舞着在地面抓出一道又一道狰狞的沟壑,啼哭声和哀嚎声不绝于耳。
他们僵硬地看着这一幕动也不敢动,而后一个青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踩在了楼道的护栏之上,巨大的重力直接将护栏踩得弯曲到底,震裂了整个混凝土的地面。
在两人背后墙壁的顶端,应急白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在了那青黑色影子的下半身上,他走近了那只还在挣扎的死侍,右脚踩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轻轻一用力,紧贴地面的面部骨骼在发瘆的骨裂声中一寸寸炸开,而后那已经发臭的大脑也被骨骼的碎片扎入,踩踏成了一团糊状物彻底结束掉了这条生命。
在死侍结束生命的最后一秒,整个楼道陷入了安静。
苏晓樯和路明非低头看着那地上死相惨状的死侍,完全不敢抬头,他们脑袋是空白一片的,感觉有一道灼热的光芒随着黑影的下落降临了,笼罩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一股巨大的压力抚着他们的后脑强迫着他们低头。
在恐惧和窒息中,苏晓樯忍耐不住轻轻抽动了鼻翼...她整个人忽然怔了一下,因为她莫名地再度闻见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她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投在了那面骨与青鳞包裹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