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郭勋的阴险偷听行为非常的不齿,同时也着实是被吓着了。
郭勋对两人道:“你们私下讨论就讨论,何至于如此大声?”
简雍非常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刚刚确实是大声了。”
“也休要怪老夫偷听了,我就算刚刚坐在那儿,也能听到你们说话。”郭勋道。
既然已经要开始说正事了,刘备便问道:“刺史,可是有战事需要我们出手?”
如果真有战事,那就是郭勋搞不定北边的鲜卑了。
至于乌桓之类的,难成大器。
“新任护乌桓校尉邢举与鲜卑人有勾结,密谋谋反。”郭勋对二人说道。
刘备没说话,这事不好接话。
简雍倒是胆大:“刺史,确定吗?这不是官场上的互相倾轧?”
郭勋怒道:“你们两个混蛋,这么看不起老夫?若是官场之间的事情,老夫何至于跑到涿县来找你们二人?”
简雍解释说道:“我们在涿县都听说了邢举是十常侍的人,他是夏恽的内侄,通过西园卖官以低价得了护乌桓校尉的职位,得来的官职虽然不光彩,但我们听闻此人还是善兵事的,比公綦稠要好许多。”
郭勋道:“此人是用钱财买来的官职,自然是要在这个职位上捞足了钱财。明面上做出大动静,又是调整防线,又是重组渔阳营,还裁撤老幼,征募青壮,给朝廷的奏报里面,是励精图治,表现得要将北疆打造的固若金汤。”
“实际的目的是做出功绩给朝廷看,还为了让朝廷给足钱财。”
“其背后,我暗中走访了一圈。护乌桓校尉所部的兵马比公綦稠在时减少了四成。士兵们的甲胄、武器、粮草全都遭到了克扣,这些装备粮食被邢举变卖给了鲜卑部。”
“整个护乌桓校尉真实的兵马,只有四千人左右,且都是老弱病残。”
刘备瞪大着眼睛说道:“既如此,护乌桓校尉,或者说我们幽州的北部防线已经彻底的空了。莫说是前年的和连南侵,就算是现在有一支实力稍微强大一点的鲜卑部南侵,都将会是一场灾难。”
“故而我调整数郡兵力防线,但失去了护乌桓校尉部,兵力太少,精锐兵力也不足,无法做到有效防备鲜卑南侵。”
刘备问道:“邢举这样做,朝廷不知?难道刺史上书,朝廷也不管?”
“刺史的上奏到了洛阳,会立马被十常侍给留住,皇帝的耳目已经被屏蔽了,这等事情,报告给洛阳根本无用。而邢举做的这些却能上达天听,皇帝此时恐怕认为邢举是当世名将了。再有十常侍的吹捧,邢举加官进爵也是迟早的事情。”简雍对刘备说道。
“那干脆等着邢举加官进爵离开护乌桓校尉这个位置算了,何必大功干戈?刺史只需要给我们一些帮助,我涿县练个万余精锐出来也不是问题。鲜卑各族,我观如插标卖首之辈,不足挂齿。”简雍如是对郭勋说道。
郭勋闻言大怒:“好你个简雍,你还说你不想造反?你一个县,练万余精兵,不是造反是想干嘛?”
“肉食者鄙,平庸无能,不能护幽州一方平安,唯有我辈了。”刘备帮腔说道。
郭勋更怒:“少在这里放屁。明日,你们二人率兵马,随我去上谷郡,斩邢举,复北疆安宁。”
“我三千人兵甲武器不足,不堪一战,请刺史做主,开郡中武库。”简雍立即说道。
“准。”
都没温恕开口的机会,他这个太守在如今权柄越来越重,尤其是有军功在身的郭勋面前,确实不够看。若是换做前汉或者承平的时候,一个刺史敢如此,太守的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了,喷完还要上奏朝廷请斩此人。
郡守,军政一手抓,又唤郡将,端的是一方封疆大吏。
郭勋这才看向温恕,温恕立马道:“明日便开武库。”
温恕也就在涿县唯唯诺诺了,在涿郡其他地方,那可都是重拳出击的?什么,你想要找我太守的麻烦,尽管来涿县便是,看看你能不能打赢在涿县的三千兵马。
正事谈完了,喝酒就没意思了,各自告辞离开。
送完刺史和太守,刘备和简雍在房间中密谋。
“你觉得刺史说的真的假的?”刘备对简雍道。
“半真半假。其实背后还是官场上的一点事情。咱们的先生出身幽州,这位刺史久在幽州任职,家小都带到了幽州。而护乌桓校尉就是一道幽州北面的屏障,现在这道屏障被政敌捏在手里,就好像一个大男人被捏着了鸟,这如何是好啊?当然要夺回来啊。各郡郡兵不堪用,且太守里面也多是十常侍的走狗。”
“算计来算计去,也就咱们两人好用了。自然是找到我们了。”
刘备道:“那咱们要不要倾力相助。”
“废话。一个是恩师,一个是提携我们的大佬,怎么也得相助。他们背后还有洛阳与十常侍为敌的庞大势力,当然得倾力相助。这次事成,你必然要加官进爵。目前来说涿县已经是我们的根基所在了,那就需要追求更高的权柄,壮大这一份根基。”
十常侍和士大夫、贵族之间的争斗,贯穿了整个汉末,也是引发大汉衰败的因素之一。
若刘备和简雍只是涿县街头的混混也就罢了,参与不到这场绵延数十年的党争之中。
只是随着刘备的崛起,他们与恩师卢植已经绑定在一起了,就算远在幽州这等偏远之地,也逃不过从洛阳波及而来的党争。
刘备嘚吧了嘴:“雍子,这次领兵,咱两一起去,涿县该怎么办,也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人留守。要是我留守,我又不得劲,若是你留守,我去干这一场活,心慌的很,必然会出事的。”
“让云长留守,他守你这一个小小涿县还是没问题的。就带着翼德这个乡巴佬去战场上涨涨见识便是了。”简雍说道。
刘备就是想太多了,有关羽在,莫说是涿郡这些宵小,就是皇帝来了,关羽也敢拒之门外,跟皇帝的大军过上几场了。
你说张飞啊?张飞守家就算了,真怕被人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