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弹汗山后,汉军直接向南去。
弹汗山距离长城很近了,一个时辰后便可以翻过长城。
“帮我们的是可能是那日我们遇到的匈奴人。”简雍对刘备说道。
刘备道:“这个恩情我们要承着。”
“等你当上护乌桓校尉,这些匈奴人就受你管辖了,日后自可报答一番。”简雍道。
天色将亮的时候从长城的残破缺口进入。
“让兄弟们先修整疗伤吧。”刘备下令就地休息。
这次的死伤还没有统计。受伤的兄弟倒是挺多的,不过伤势都不算太重。
刘备瞅着长城的巨大缺口对简雍道:“等日后把长城修缮一番,这处缺口堵上,免得鲜卑人一直来劫掠。”
“没有必要。这长城不只是不让胡人南下,也同样禁锢了汉人,让汉人以为在长城内就能高枕无忧。长城崩塌了就崩塌了,它不再是汉人的屏障,也不会再是象征着汉胡的分界。未来,北边的土地将会是属于汉人的,再往北的土地一样如此。这长城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刘备听完之后,对简雍道:“是我格局小了。”
“北边还有大片的土地,为什么我们不能统治那里?为什么就不能筑城?眼光要放长远一点。武帝说过寇可往,我亦可往。北方鲜卑人能占据,汉人一样可以占据。”
刘备的眼界被简雍短短几句话给扩开了,他也没有注意到,未来大汉一直追求的对外扩张的国策,是在今天奠定的。
张飞统计完了伤亡数据,总体还是没有超过预料。
“战死的兄弟记录好名册,等回到涿县,好好祭奠抚恤。接下来去护乌桓校尉部,不能再出现伤亡了。”原本大胜之后的喜悦,被阵亡名单给冲散了。
那些死去的兄弟,尸首还落在了草原,不得归故乡。
“他日领军出塞,要收殓这些兄弟的尸骨,不能让他们永远不得归家。”简雍说道。
这是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所有还活着的士兵的承诺。
刘备道:“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了。”
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远处传来马蹄轰隆隆传来。
“准备作战!”
一声大吼,刚刚还要死不活的士兵们瞬间激灵,纷纷上马,准备作战。
站在长城上观察的士兵朝下喊道:“好像是那支在弹汗山攻击鲜卑后军的军队。”
纵是如此,刘备也没有放士兵们放下警惕,依旧处于备战状态。
匈奴人没有贸然进入长城,而是停在了缺口外两里位置。
随即刘去卑派了人过来,告知没有恶意,首领想要与汉军将军见一面。
刘备欣然答应了。
刘去卑只带着自己的弟弟潘六奚过来,见到简雍,刘去卑笑道:“又见面了。”
虽然匈奴与汉也是水火不容,但一码事是一码事,双方互通了姓名、族落后,刘备感谢道:“多谢刘首领这次相助了,刘备他日必有厚报。”
刘去卑道:“我打鲜卑人,是因为我与鲜卑有深仇大恨,非是因为你们的缘故。但你们以两千余人击鲜卑十余万众,我刘去卑非常敬重和佩服,他日若是再攻鲜卑,定要邀我刘去卑,我铁弗部虽小,但有灭鲜卑之志。”
刘备和简雍也已经知晓刘去卑是归附的南匈奴部落,他们现在居住在长城南边,代郡、雁门、云中、西河、朔方等各郡河套地区都分布着南匈奴的居住点。
铁弗部曾经在并州的云中郡沙陵定居,后来迁徙到了如今幽州的代郡。
距离此地并不远。
河套是南匈奴的大本营,匈奴的南单于王庭就在美稷县。
“刘去卑在南匈奴内部估计关系也处的不好,要不然不会来代郡。”
刘去卑已经辞别离去,临走时,邀请刘备和简雍有时间去铁弗部玩耍。他的铁弗部就在白登山旁的治水北岸。
是个好地方,当年刘备的祖宗刘邦就在这里被匈奴人堵住了。
郭勋解释说道:“并州河套那几个郡,鲜卑、匈奴、乌桓、汉人混居,又有匈奴王庭,还有我大汉的使匈奴中郎将以及度辽将军,局势复杂无比,但也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刘去卑一心想要跟鲜卑人作对,在那里肯定是要受排挤的。”
简雍倒是不关心河套局势如何乱,他目前也没想着要把手伸进河套,如果真想要拿下河套,那也是在那里先破后立,用大军横扫一遍,再建立起来秩序,重塑官府统治,而不是现在这种谁拳头打谁说了算的局面。
那块地方名义上是大汉的,实际控制早已经不是大汉了。
“刘去卑是个汉子。日后若是能招募为我们所用,将会是一大助理。”刘备感叹说道。
简雍看向郭勋,呵呵一笑:“你当上护乌桓校尉,他就要听你调遣。”
“这次大功,护乌桓校尉应该不在话下。”郭勋对两人道。
“如果可以,争取下给你们两个拜列候爵位。”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想想关羽的汉寿亭侯,挂在嘴边都半辈子。虽然是个亭侯,但那也是列候啊。
东汉的爵位还是价值很高的,也不算滥发,整个东汉发出去的功臣侯爵也只有数百人,其中光武和献帝一头一尾两个皇帝倒是封的最多。
到目前灵帝,因功封列候的也只有十余人。当然,外戚、皇室、宦官这些封爵不算,但算起来这些也不多,并且这些不管是功臣爵还是其他爵都一直在被削。所以东汉的爵位,哪怕是到了献帝时期,爵位都是有很高的价值的,不像是将军号,人手一个,搞的重号以下的将军号全都没一点价值。
刘备对郭勋说道:“高低也要整个乡侯,才对得起我们出生入死了。”
“若是你们的先生答应帮忙,乡侯问题不大。”郭勋笃定道。
那基本上就没跑了。
“好了。不要半场开香槟,咱们还有个邢举没有解决。”简雍对二人说道。
刘备不屑道:“邢举,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