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剜眼
作者:把自己自W到流泪   浓毛BGMBGMBGM最新章节     
    嚼龙卷一悍刀行第320章剜眼“嗯?”

    眼见捧头老媪身上的怪眼忽然爆裂,引得王潼大声怒斥、愤然出手,齐敬之立刻警觉起来。

    虽说天地玄鉴将这些怪眼视为食物,确实颇有克制之效,但还到不了这个份上,更像是邓绍刻意为之,旨在挑起他和王都统的争斗。

    说时迟那时快,天地玄鉴忽然由实化虚,恍若镜花水月,任由那柄钢刀穿身而过。

    作为伴生境灵,天地玄鉴看似有实体,甚至能被齐敬之握在手中,但其实更接近魂魄之类,而全由一股特殊精气凝成,并不畏惧寻常刀剑。

    与此同时,齐敬之眼见王潼忽然倒戈相击,自然不会有丝毫客气,迈步一个纵跃,身躯已是出现在床榻之前,一刀狠狠戳向捧头老媪的骷髅金眼。

    捧头老媪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向后便倒,更将怀里的头颅向后一缩,险之又险避过了刀锋。

    “你敢!”

    王潼勃然大怒,立刻拧身迈步、沉肩坠肘,运膀如熊、轰然前扑,从侧翼狠狠撞向少年略显单薄的身躯。

    若是被这个猛汉的熊膀撞实了,任是钢筋铁骨怕也要散架。

    与此同时,王潼刚猛无俦的心相神念随之散发,形如长尾赤犬的军煞异兽狠狠撕咬向少年的脖颈。

    齐敬之心里早有提防,先一步将喉咙中一口气息吞吐、腰腿双脚随之略一沉浮,登时便有一股洗翅劲轰然上冲,抖开背上一只铁翅,狠狠扇向如狗熊一般撞来的王潼。

    当下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王潼一头撞在铁翅上,肥硕身躯勉强又向前踉跄两步,紧接着就被蛮横弹起的铁翅掀飞了出去。

    在这一瞬间,两人气机牵引之下,彼此的心相神念也进行了一次交锋,军煞异兽亦被怒睛青羽鹤轻松掀翻,当空一连打了好几个滚。

    感应到这一幕,齐敬之的脸色陡然古怪起来,心里更生出一个念头:“得亏斑奴和驺吾幡不曾跟来,否则以它们对疑父军煞之气的热衷,这位王都统怕是要吃个大亏。”

    不再理会因为身躯和心念同时受挫而头昏脑胀的王潼,齐敬之跃上床榻,将才要爬起的老媪一脚踹翻,手中长刀狠狠扎在骷髅金眼上。

    噗呲一声,金光乱冒。

    齐敬之顺势将老媪半人半鬼的头颅高高挑起,任其在自己的刀锋上凄厉哀嚎。

    天地玄鉴立刻飞扑而至,四处追逐金眼散逸的金光精气。

    此时王潼已经回过神来,见状口中连声怒吼,脚下却是不敢稍动,明显理智尚存、投鼠忌器。

    齐敬之略一感应,并未在老媪的头颅里寻到邓绍的气息,也没有发现类似肉瘤的异物,心里立生疑窦:“不是说附身在这位老夫人身上么?”

    其实若论对金睛百眼的搜寻灭杀之能,血焰心猿比起一味贪吃的天地玄鉴还要强上一筹,只是此时此刻,齐敬之并不想伤及无辜。

    虽说王潼的这位老母似乎也是异类,但只要不害人,就与他这位钩陈校尉没什么相干,也就不好胡乱召唤血焰心猿。

    念头转动间,齐敬之忽然手腕一抖、刀尖一振,将老媪的头颅甩向了王潼:“莫要让任何一只怪眼走脱!挨个挖出来捏死!”

    王潼神情陡变,脸上同时浮现出喜悦和忧虑之色,却是下意识伸出两条熊膀紧紧一抱,继而周身军煞之气氤氲升腾,将自己老母的头颅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低头与那些怪眼一一对视,想起方才怪眼爆裂、伤及老母的那一幕,脸上迟疑之色尽显,一时半会儿却是再也顾不得妨碍少年的行动了。

    齐敬之没有王潼这么多顾忌,伸脚踏住老媪的无头身躯,瞅准了那一只只怪眼接连下刀,或戳或剜、毫不留情,不多时就将露在外头的怪眼灭杀干净。

    只是若不动用两种血焰乃至血焰心猿,几乎肯定会有所遗漏,这却是件极麻烦之事。

    另一边的王潼将少年的举动看在眼里,见似乎并无后患,终是一狠心一跺脚,探出一只军煞之气缭绕的手掌,指甲更是绽放寒芒,恍若一只肉爪。

    啪叽!

    一只滑腻腻的怪眼被他剜了出来狠狠捏爆,精气四散、归于无形。

    还真别说,随着怪眼的逐渐减少,老媪的惨叫声反倒弱了下来。

    齐敬之忽然反应过来,似乎骷髅金眼被灭之后就再没听见过邓绍的声音。

    过不多时,老媪头颅各处显露出来的怪眼亦被灭杀,就连她口中那只也被咬牙切齿的王潼揪了出来。

    老媪至此终于恢复了神智,满脸都是疲惫虚弱之色,唯独看向自己孩儿的目光里尽是欣慰:“我儿长于我这老妇人之手,身躯虽甚是壮大,性情之中却欠缺一份果决,遇事总爱先问老身、再问旁人,唯恐不能令众人满意,这哪里是做大事的样子?”

    “大丈夫要成就功业,首先就是要果决任事、铁肩自担!至于之后的对错得失,反倒是次要了。”

    老媪明显有些虚弱,略作停顿,缓过一口气才继续道:“方才老身口不能言,你虽是犹豫再三,但终是有所长进了,今后若能真正改易性情,我王氏何愁不兴?”

    闻听此言,王潼豹眼一悲,登时淌下泪来:“孩儿不孝、性情暗弱,让母亲日夜忧心,竟是……竟是不得安息!”

    “孩儿从前也不是全无察觉,只是心怀侥幸,始终不敢……不敢……”

    谁知这位王都统不哭还好,一掉眼泪登时就引得那老媪怒气勃发:“罢了罢了!透过今日之事,老身便知自己先前竟是想得差了,早该撒手而去才是!”

    她不再看自己的孩儿,而是在王潼怀里奋力扭转头颅,看向那个站在自己床上、脚踏自己身躯的少年:“齐校尉既是出自钩陈,自然便有荡魔之责,还请速速将老身诛灭,也好让这个不孝子彻底断了念想!”

    “娘!”

    王潼闻言大惊,当即将自己母亲的头颅抱得更紧,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

    见状,齐敬之不由哑然:“这位王都统生得如此雄壮,方才几次对我出手,那当真是又果断又凶狠,竟然还觉得自己性情暗弱?”

    “哦,若是与这位刚强烈性的老夫人相比,那确实是差了不少……”

    念及于此,齐敬之便朝眼前这对母子摇了摇头:“方才那妖人狡诈多端,也不知如今潜藏何处,它所化百眼更是诡异莫测,犹如跗骨之蛆,仓促间绝难清理干净,老夫人此刻未必就真个脱险了!”

    王潼闻言更惊,脸上尽是焦急慌乱之色:“那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办的?”

    老媪见齐敬之嘴上说不知妖人潜藏何处,目光却在自己的头颅和身躯上逡巡,当即了然笑道:“跗骨之蛆又如何?校尉莫要心存顾忌!”

    “只要能揪出那个妖人来,大可将老身开膛破肚、碎颅斩骨,又或者干脆一把火尽数烧了,自然就能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