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公孙瓒闷坐帐中,心中却思绪不宁。这几日对面异常的安静一不挑战,二不骂阵了。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自己听张燕的计策把骑兵全派到了袁绍后方,如此虽然能够搅乱对方阵脚,但自己也因为没有骑兵不敢应战袁绍,只能和袁绍对耗直到对方粮尽而败。之前袁绍讨敌骂阵公孙瓒也是无奈,要不然他早就受不了出去和袁绍干一仗了。唉,也不知自己的白马义从怎么样了。
正在公孙瓒思绪万千时,一个小校闯了进来。“报,我军细作传来线报,袁曹联军从后营出营,而且后营外正在不断增设鹿柴拒马之物。似有所动作。”
公孙瓒谋士关靖一惊,“可有白马义从的消息?”
“不曾,我军的哨骑出外都未能归来。”
“遭了,遭了。”关靖连说两个遭了。连公孙瓒也有点慌了,“士起,到底怎么回事?”
“主公呀,那袁绍一定是拿主公的白马义从无法,所以想诱其回军,围而歼之。”
“这怎么会。”公孙瓒不信,“白马义从是我亲手**出来的怎会轻易上当,再说没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回军的。”
“主公呀,要是主公遇险呢?”
“我等又不出营,怎会遇险?”
“主公呀,白马义从远在袁绍腹地。而我们派出去的哨骑想来都被袁绍派人劫杀了。他们只要谣传主公战败,难保白马义从不救主心切呀。”
公孙瓒一听慌了神,白马义从可是他的心头肉。要是真的有什么闪失,自己非心痛死不可。都怪那张燕给自己出的这鬼主意。可公孙瓒转念一想,哈哈大笑起来,这让关靖很是疑惑,“主公为何发笑?”
“我笑士起多虑了。那袁绍与曹操如行此计那就是自寻死路。到时待骑兵于后袭营时,我与张燕一起率军攻营,来个前后夹击。只怕他到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关靖一听,确实如此,那袁曹二人手下谋士众多,莫非无人知道此节?太奇怪了?
萧一他们不知道?他们当然知道,一流的军师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第一步,然后知道第二步。萧一就是特意留了这个空隙,不然他真怕公孙瓒不敢来袭营。既然公孙瓒知道了他的第一步,他自然就要走第二步给公孙瓒看。
这天,张燕的军营前来了俩个人。一个肤白无须。身着青衫一副书生打扮,而另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长得恶脸恶相。咋一看以为是恶鬼还了阳了。两人还未到营门就被哨骑拦住。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萧一一施礼,“我乃司徒长史,萧一萧逸山。这位是我义兄,虎贲将军典韦。我二人特来求见黑山渠帅,张燕张将军。”
哨骑见来了大官,不敢擅做主张,招呼同伴急忙报与张燕知晓。
这时张燕正和手下将领议事,突然小卒进来回报说,有一个叫萧一的和一个叫典韦的求见。
张燕一听,萧一?难道是那个萧一?他看看众将“诸位,这个萧一可不简单,某听说当年就是他拖住了管亥将军的大军误了太平大事。后又归曹操麾下,收复了徐帅三十万青州黄巾兄弟。此人不过双十余三已经官拜司徒长史着实不一般呀。此来只怕是来做说客而来。”
王当站起来,“他既当说客,我等可以置大鼎于大厅吓他一吓。”
众将纷纷称是,张燕想,挫挫那萧一的锐气也是好的。于是吩咐安排下去,又叫小卒去请萧一两人进来。
大门口,那小卒跑来对萧一道,“我们渠帅有请,你们两个进去吧。”
可谁知萧一听了居然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那个小卒被这一动作弄的一愣,这人不是来做说客的吗?怎么叫他进去他反而回去呀?
萧一当然不是真的走了,他听下脚步。“麻烦兄弟回禀一声,我等诚意而来,但张帅此实非待客之道,你告诉他,我等是经公孙瓒营前而来。”
那小卒无奈,又去回报张燕,张燕冷笑,“好厉害的一张嘴呀。他做说客还要我等出门相迎。”
将领杜长道,“不用理他,他不想来,我们还不想听呢!”
张燕止住他,“杜兄莫急,他说的明白,他们两个从公孙瓒大营前过来的,日后要是公孙瓒问起,我们要是告诉他,说客来了一句话没说又走了,你觉得公孙瓒会信吗?反而让他生疑。与其这样,不如请他进来听听他说什么。诸位,我等去见见这位长史大人吧。”说完带着手下诸将出大帐相迎。
萧一和典韦看着一群人往这边而来,知道是张燕来了,他笑笑,冷静大度,这张燕是个统军的帅才。他上前施礼,“鄙人萧逸山,见过张帅。”
张燕连道不敢,“不知长史大人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大人请进去奉茶。”
众人往里走,又有人拦住了典韦,伸手示意其交出兵器。萧一笑笑,“义兄,你把兵器给他吧,莫要让诸位心忧。”
张燕在旁边一听,萧一这意思是自己这十几万大军,还怕了典韦一人,要收了他兵器才能安心。张燕摆摆手,示意兵士退下,“萧大人说笑了,两位里面请。”
众人一起来到大帐,萧一迈步进帐,一眼就看到大帐中间那口一人高的大鼎,鼎中水汽沸腾。萧一一阵好笑,古人怎么都爱玩这一套。萧一一脸淡然转头对典韦道,“义兄,你看张帅多好客,知你我前来,特备鼎食招待。”
杜长冷笑,“非煮食,乃煮你二人尔。”
“哦?竟是如此?既然人家胜意拳拳,我等就不客气啦,这几日风尘仆仆,正好洗洗。”说着自己旁若无人的开始脱衣服。
张燕没想到萧一一个书生居然又如此胆量,不单没有吓到他,反而此时落得尴尬。干咳一声,“来人看茶。”
萧一落坐端起茶喝了一口,也不说话。张燕那个郁闷,自己被萧一连挫两场,现在他又不说话了,他不是来做说客的吗?张燕实在忍不住了,“不知萧大人来此所为何事呀?”
萧一笑笑,“无事无事,一听闻张帅英雄了得,特来拜会。结交一二。”
张燕一愣,“就这样?”
“就这样,哦,我差点忘了,张帅军务繁忙。如此我等先告退了。”说着萧一真的起身就要走。
还是那句话,萧一已经进来了,此时没事也有事了。唯有问清来意才好和公孙瓒有个交代。“萧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没事,真没事,你先忙。”见萧一他们真的要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们黑山黄巾无人不成?”杜长一拍桌案,帐外一下跑进来一队刀斧手拦住萧一去路。典韦持戟在手,一言不发护住萧一,目光锐利,视刀斧如无物。
萧一拍拍典韦肩膀,示意他收起兵器,“义兄,既然张帅盛情相留,我们就吃过饭再回去吧。”说完没事人似的又坐回去了。
张燕也一挥手让士兵退下。萧一开口道,“既如此,一也不客气,一此次前来是来劝降张将军的。”
张燕一愣,他已经说不清自己这是今天第几次发愣了,这个萧一也太不客气了,有这么劝降的吗。“萧大人,是要我归降袁绍?”
萧一笑着摆摆手,“非也,一是希望你归降我家主公曹操。”
张燕身边众将不禁硒笑,今日萧一若说归降袁绍还情有可原,毕竟袁绍势大,且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扎根北地。曹操不过一新崛起的势力。靠着汉室的名头发家的暴发户而已。实在无法与袁绍同日而语,况且有那青年的算计。曹操还不知何去何从呢。
萧一环顾四周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诸位将军莫非在等孙礼将军?”
众人见萧一说出孙礼的名字,知道许都之事已然来了消息,纷纷侧耳倾听等待下文。果然,萧一叹息一声,“唉,着实不幸呀,孙礼将军英年早逝,已随大贤良师而去。”
众人一愣,不是说许都城空虚吗?为什么孙礼反而死了?难道那青年骗我们?还是眼前的萧一在虚张声势?
萧一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今天来劝降一是为了计谋的施行,二就是因为昨天收到许昌来报,孙礼偷袭被杀。他认为张燕本就是这场争斗的局外人,本来就抱着浑水摸鱼能捞一笔是一笔的投机心理,而他最大的投机作为,就是派孙礼一万部卒轻袭许都,原本以为天马行空的诡计去被人给破了,这就像明知道明天彩票开什么号码,你也买了。可是第二天去被告知没中。你慌不慌?萧一就是要趁张燕慌神,让他无暇多想自己的意图。“诸位若不信,大可静候败军回报。”
张燕确实慌了,他看着萧一的双眼,那双眼睛中却没有一丝异样。“既知我等谋划,先生此来是兴师问罪的?耀武扬威的?”
萧一摇摇头,“一方才不是说了嘛,我是来劝将军降曹的。”
“先生既然如此爽快,张燕也直说了,此战刚刚开始,双方势均力敌,胜负未分。加之袁使君后院起火,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就算他日公孙瓒败了,我等在袁绍治下要降也该降袁绍才是。况且论身世背景,只怕……。”
张燕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张将军莫要说笑,你统领黑山黄巾泱泱十数万之众,岂会是鼠目寸光之辈。袁绍是四世三公门生遍布不错。可也只是如此,此公极重出身,寒门子弟尚不得录用,何况……咳!”萧一轻咳一声没有明说,“反之孟……我家主公虽出身低微,却唯才是举。不用我多说,你也当知如今青州黄巾近况吧。”
“这……。”张燕犹豫了。
“这样吧。”萧一见张燕有松动,乘胜追击“一今日所言你且记在心中,且看后事如何。他日我主公与袁绍必有一战。到时自少不了请将军帮忙。”
张燕见萧一连要和袁绍开战的话都说了,打趣道,“先生不怕燕把此话告诉袁绍?”
萧一瘪瘪嘴,“你去说呀,一个盟友,一个敌人。你看他信谁。”
张燕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先生为何如此自信能打败公孙瓒?”
萧一笑笑,“不怕告诉将军,我等已部下天罗地网,先从公孙瓒的心爱,白马义从下手。”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当晚张燕单骑来到公孙瓒帅帐,将萧一去劝降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公孙瓒。
“是的,他明明白白告诉张某,十五天之后,白马义从归来袭营之时,就是他们覆灭之日。”
谁知公孙瓒一听此话,抚掌而笑,“无知小儿,只怕他们等不到十五天之后就要成我等刀下之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