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医生呵呵一笑:“谢导,不急,您这不是有名医了吗?我们同行之间先探讨一下,也能更多了解您的病情。”
然后转头对刘浩南说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师承何人啊!”
刘浩南对这个自愿做“桥梁”的医生不太感冒,他不喜欢不纯粹的人,好好的做医生不好吗?非得掺合这事儿?
尤其是他居然问自己师从何人,这是把自己放在前辈的位置上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刘浩南也就没有了应酬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医生,家里有几张偏方而已,没系统的学过。”
“至于我怎么称呼?咱们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来给谢导看病我能理解,可你跟着这位来看谢导,目的是什么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
孔医生没想到刘浩南这样不给面子,话说的咄咄逼人,就是想让他下不来台阶。
他最近是有些飘飘然了,借着祖上的人脉、余荫,在京城谁都给他几分面子。
毕竟谁都不想得罪一个医生,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得病,自己的亲人朋友不得病。
他来之前也听孙涛的母亲说了一耳朵,好像这个少年很有背景,但不确认那家出来的。
在他看来,不管刘浩南是那家出来的,他总能攀上一些关系,就算他不能,从他祖父那边算也能攀个世交。
所以他看刘浩南如此年轻,就自居在长辈的位置上了,说话有点儿没注意分寸。
可话赶话的已经说到这里了,他被刘浩南逼到墙角了。
因为刘浩南的意思很清楚,“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的这个桥不好搭。”
孔医生抬头看着谢导一脸的苦笑,现在他也希望谢导给他搭个台阶了。
结果谢导正在低头喝茶呢,压根没看到他求救的眼神。
老光棍精着呢,既然刘浩南想给孙涛一个教训,就没想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他介入?开什么玩笑,别说他本来就不耻孙涛的为人。
就算孙涛是一个普通人,这会儿他也不能出头啊,他的病还指望刘浩南呢。
孔医生无奈的看向了苏玉,有心示意让苏玉给他解围。
可是他只是小时候见过苏玉,俩家并没什么深交,跟苏玉也不太熟,苏玉会帮他?
他不敢冒险,要是让苏玉再撅一回面子,他就真没脸呆在这里了。
可眼前的这一幕,被孙涛的母亲刘女士看在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她看来,这明显就是谢导跟苏玉,都不想得罪刘浩南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我年纪大,叫你一声也小刘不为过,咱们都姓刘,人不亲姓还亲呢。”
“不都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吗?我知道是我儿子得罪了你,可这也只是个误会,你开个条件,就当我们赔礼了还不行吗?”
刘浩南皱了皱眉头:“这是谢导的病房,你们是来探望谢导的,跟我说这些干嘛?”
“何况我不是让我的律师来处理这事了吗?有什么事你们跟她谈。”
刘女士苦笑着:“您的律师说得您拿主意,她做不了主。”
孔医生愣了,孙涛的能力他是清楚的,简直是狂的没边的一个年轻人。
他母亲也是个为了儿子能胡搅蛮缠的宝妈,她什么时候脾气这样好了?
对一个年轻人称您?
对昨夜的事情他略知道一些,不就是两个纨绔之间动手了吗?
眼前的刘浩南是受害人。
孙涛家里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想找人出面说和一下。
可刘浩南的人际关系摸不透。
暂时知道的,只是他跟苏玉关系很好,捎带的谢导也能说上话。
孙家想借谢导的地盘,谢导的面子压一压刘浩南,所以他才来的。
可现在他发现,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不是找人说和,是祈降,但人家还不接受的状况啊。
他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轻率。
医生的社会地位高,是因为别人给面子。
如果别人不给面子,他也没办法,毕竟医生不是只有他一个,他也没掌握什么独一无二的技术。
所以医生是不是牛逼,还是得看手艺的,谢导为什么对刘浩南不同?
虽然有爷俩投缘的因素,但关键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刘浩南能治疗他的病,而别人治不了吗!
刘浩南挪了个椅子在茶几前,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给谢导递过去一只点燃,自己又点燃一支。
然后把香烟扔在了桌子上,连让都没让孔医生。
这一动作让孔医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作为中医养生专家,他不怎么抽烟,也没烟瘾。
可多少年没受过这个轻视了,这是什么?明目张胆的蔑视啊。比刚才的怼他性质严重多了。
其实刘浩南还真没这个意思,因为烟是谢导的,他不能喧宾夺主的让。
他的烟是昨天夜里在便利店买的普通的芙蓉王,跟九五之尊差着几个档次呢。
所以他没掏他的烟,因为他怕谢导不抽这么便宜的烟。
可他却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让他被孔医生恨上了,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刘浩南抽了一口烟,还等没说什么呢,但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他嚣张无比,气焰熏天。
孔医生已经被刺激到了,这会儿也不想什么后果了,而且既然已经被刘浩南小瞧了。
他就只能尽力的维护孙家的利益了,否则不是白丢人现眼了吗?
他直接说道:“年轻人,差不多就行了,谢导还在呢,孙家很有诚意解决此事,再说了,屠戮降城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刘浩南笑呵呵的对谢导说道:“老爷子,今天是非有人要拉扯上你,没办法,那就借您一方宝地,处理处理这事?”
谢导笑呵呵的说道:“你随意,反正没人跟我打过招呼让我帮忙说和,你们谈你们的,我只带耳朵不带嘴。”
然后对女儿谢曼跟助理说道:“你们先给大家泡上茶,然后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就按照你们说的。”
“咱们采取保守治疗,什么时候身体条件允许做手术了,咱们再做,这里的事你们就别听了。”
谢曼跟助理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谢老爷子,根本不相信他们听到的是真的。
刘浩南笑着说道:“刚才我跟老爷子就说这事呢,我们家有偏方,据说可以控制病情恶化,最少也能避免再次复发的疼痛。所以老爷子答应了试一试。”
谢曼这回是真的是从心里感激刘浩南了,她知道自己老爷子的脾气。
他说做手术就必须得做手术。
就像前几年说不做手术的时候一样,根本就不听劝,也没人劝得动。
所以她不敢节外生枝,很怕事情再有反复,连忙跟助理帮所有人泡上茶,就抓紧时间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他们俩一走,房间内就剩下了包括苏玉、刘浩南孔医生刘女士在内的五个人。
老爷子站起来走到一边,跟苏玉坐在一起,对刘浩南说道:“你坐我那儿,我在一边旁听。”
孔医生也只能起身坐到刘女士的身旁,眼下的位置是,刘浩南一个人坐在茶几旁。
刘女士跟孔医生坐在了他对面的长沙发上,形成壁垒分明的局面,谢导跟苏玉坐在一边旁听。
这就让孔医生很尴尬,他也应该坐在一边旁听的,因为他只是一个搭桥的,不是当事人。
他跟刘浩南坐一起不合适,可跟刘女士坐在一起也不合适。
因为在别人看来,这阵营太清楚了,他是刘女士请来的,现在又坐在一起,这立场还用说?
可他总不能去一边站着吧?因为客厅里没其他位置坐了。
他不满意的看了谢导一眼,明知道是这老头给自己坑了,他还说不出什么来。
谁让他不先让位置的?难道要让当事人坐在侧位谈事,俩看热闹的坐主位?
那你是想看热闹,还是想主持公道?主持公道,你有那个身份地位吗?
孔医生暗自警醒,最近是太顺了,有些飘了。
再想起刚才他不忿的时候说的话,也有些儿过了。
作为中间人不能有立场,这是最基本的游戏规则,可他违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