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小口地喝着酒，觉得这酒，好像变了一种味道一样。

    那已经不是酒的味道了。

    而是，蜜的味道。

    蜜，生活之中，忽而多了一种甜蜜的东西。

    这种东西，哪儿也看不见，哪儿也摸不着。就像是在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里一样，让人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

    甜蜜，是在心口就可以感觉得到的甜蜜。

    阿雅忽而想起了一句话来。

    ，是无法掩藏的。

    对呀，倘若你真心着一个人的时候，一个眼神，说话的语气，一个举动，都能够表现出来。是最没有办法，掩藏起来的。

    她想着这句话的时候，一边喝着酒，一边偷瞄着纪南之。

    纪南之可真好看呀！

    长长的睫毛，像是被什么墨水给染黑了一般。很是浓黑，又黑又密集。让人看着，只觉得好想摸一摸呀！

    他的眉毛，也是十分地浓密。浓密的眉毛，似乎闪耀着什么光泽一般。眉毛是一字眉，看起来像是天生的一字眉。

    看着这样的眉毛和这样的眼睛，阿雅立刻就想起了一个词语来：剑眉星目。

    这样的纪南之，怎么感觉，越来越耐看呢？！

    阿雅喝着酒，忽而就笑出了声来。

    纪南之不明所以，大大的眼睛，注视着阿雅，问道：“在笑什么呀？”

    阿雅小声说道：“没笑什么。”

    表上，有一种被突然抓包的心虚。

    纪南之继续看着阿雅。

    阿雅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笑道：“在看你呀！”

    “哦，”纪南之笑道，“以后可以慢慢看一辈子，不着急的呀！”

    阿雅听了，笑着放下了杯子，开始吃菜吃饭。

    纪南之似乎很是乖觉。看着阿雅多夹了一筷子什么菜，立刻也给阿雅夹菜。

    纪南之笑着说道：“看来我的菜，还合你的意的。”

    阿雅笑道：“是呀！是合我的意的！不过，比起这些菜来，还是你的人，更合我的意呢！”

    纪南之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

    “是吗？”纪南之问道。

    语气之中，有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懂的含糊。

    “那可不！”阿雅笑着说道。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吃着饭菜。没过多久，已经差不多快吃完了。

    高脚的玻璃杯子里的酒，闪耀着欢乐的色彩。

    “我们也喝个交杯吧！”纪南之笑道。

    阿雅点点头。

    原木的长桌子，似乎太宽了。

    纪南之已经起，走到了阿雅的边，目光灼灼地望着阿雅。

    玻璃的高脚杯，闪耀着欢乐的色彩。

    这样的色彩，让人的小心思，都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阿雅，我们喝交杯酒。”纪南之轻声说着，眼含期待。

    阿雅已经站起来，端起了玻璃的高脚杯。

    透过玻璃杯子的玻璃，看着纪南之的影子，阿雅只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发芽。

    嫩绿色的芽，漂亮的杯子，在恍然之间，有了一种深刻的联系。

    环绕的手臂，在空中交汇。

    仿佛看见了多年以前，在花园里，自己等待着保姆回来，给自己做饭的时候，看见墙角的蔷薇花，已经开放的时候。

    蔷薇花的周围，种着一丛鸢尾花。据说，那是妈妈曾经最喜欢的花儿。

    碧绿色的叶子，在红色的蔷薇花的点缀下，变得格外沉默而安静。

    那样的安静而沉默，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如今，这样的时刻，自己心里的那一丛鸢尾花，似乎，在静悄悄地开放着。

    你知道吗？

    阿雅。

    其实我已经认识你好久了。

    好久好久，就像是心底的执念，终于，在遇见你的时候，迅速地生根发芽。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

    未来，便让我陪着你，一起走下去吧！

    我欢喜你的眉眼，我也欢喜你的，我欢喜你的温柔，我欢喜你的小任，只要是你，便是我的欢喜的源泉。

    阿雅，你知道吗？

    交缠的手臂的尽头，是飘亮的玻璃的高脚的杯子。

    脆弱的杯子里，装着一种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自己珍藏多年的红酒。

    大概是自己的所有收藏里面，最贵的一瓶酒了。

    让这样的一瓶酒，见证这样的一个时刻，见证这样的一个最为珍贵的时刻，也是值得的。

    阿雅，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不管你听不听得见，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纪南之喝了杯中的酒。几乎是一饮而尽。

    这样的欢畅的时刻，还留下一些酒不喝完，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

    阿雅酒量小，轻轻抿了一口。

    喝过交杯酒之后，阿雅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好看极了。

    原来这丫头，真的是酒量不好呀！

    纪南之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个十分了不得的秘密。

    他们彼此交缠的手臂，终于轻轻地放开了。

    纪南之却看着阿雅，目光切。

    阿雅放下了酒杯，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哎呀，快去坐着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纪南之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依稀只听见了“坐下”两个字。

    他一言不发，转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原木色的长桌子，第一次，在纪南之的眼里，有了不欢喜的感觉。

    这桌子，似乎太宽了。以后，要不，换一个窄一些的桌子吧？！

    这样宽，他都没有办法和阿雅好好儿地在一块儿说话呢！

    真是讨厌极了！长桌子。

    阿雅看着纪南之的眼神里，似乎有不悦的神，她微微蹙了蹙眉头，暗想着，自己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怎么纪南之，看起来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她想了想，笑着起，给纪南之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放好酒瓶子，坐下之后，阿雅举起酒杯，笑着说道：“纪南之，祝我们幸福长久。”

    纪南之笑着举杯，说着：“幸福长久，一定会的。”

    说着，纪南之便一饮而尽。

    阿雅也喝了一小口。

    阿雅不知道纪南之的酒量，看着纪南之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心中有些担心。觉得不可以再让纪南之继续喝下去了。

    万一喝醉了，可怎么办才好呢？

    一会儿回家去吃完饭的话，还是纪南之开车呢！

    想了想，阿雅便放下了酒杯，只吃着饭菜。

    没一会儿，阿雅便觉得吃饱了。她放下了筷子，坐着看纪南之吃。

    纪南之笑道：“你这么快就吃饱了吗？怎么不多吃一点？”

    阿雅不好说，真的吃饱了。她是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她想，大概，她是真的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