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逸发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也不要想着去死,你应该知道咬舌是不能够死的,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做那些无用功,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你开口说的。”
说罢便从身上摸出一块白布塞进林玉和嘴里。
林玉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尼玛铁了心要让自己受刑,他剧烈的摇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但是并没有挣开绳子。
来逸发温柔的替林玉和脱掉鞋,除去袜子,微笑的说道:“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感受到痛苦的,那些严刑拷打对于我们来家来说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糙手段,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一段时光。”
夏辰抱臂在旁边看着,对于来家的事情他通过记忆是知道一些的.
来之道当年授课的时候对于严刑拷打是十分不屑的,他认为真正的手段就应该像曾祖父来俊臣那样,请君入瓮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审讯的艺术吗?那就是审讯的最高技艺!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艺术!”
来之道是如此吹捧来俊臣的。
来逸发拿绳子细心的把林玉和的脚和大腿都绑住,紧紧的绑在木板上,他担心一会影响到自己的艺术表演。
随后拿出一根羽毛,先轻轻的拂过林玉和的脚底板,就像清风抚摸着脸庞一样轻柔。
这只是一个前奏,是本次艺术的开端。
林玉和被绑在木板上无法把头抬到看到来逸发对自己的脚做什么,那种未知的恐惧却最终被一种快乐的感觉所取代。
脚心的瘙痒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第一次看见喜欢的人,看到佳人对自己巧笑兮然,那种内心的激动就像隔靴搔痒一般的让自己欲罢不能。
这种感觉让林玉和似乎忘记这是在受刑,他情绪逐渐缓和,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逐渐的强烈,那是自己第一次与她说话的砰砰心动,那种快乐的感觉让自己心跳不断加快,忘乎所以。
双手捏着羽毛,用羽毛尖来回划过脚心,来逸发虽然没有看到林玉和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林玉和此刻一定是很爽的。
当然这只是铺垫,接下来酝酿好的感觉将如潮水般来袭,生生不息。
那就是飓风中的海岸,一浪高过一浪的潮头!
这就是刑讯的艺术,是让囚犯在这种快感之中无法承受而认罪的艺术!
挑拨扫划捻转,在夏辰的眼中,来逸发手中的羽毛就像自己曾经去听过音乐会里面的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那样肆意的做出各种动作掌握着节奏,调动着人的情绪。
他不由的感叹道:“这来家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谁能受得了这手段,要是自己绝对挺不过这一炷香的时间。”
“还是这种感觉,还是这种感觉,还是这种感觉……老天爷啊!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身体真的受不住了啊!”
那种猛烈感觉初期林玉和还沉浸在梦幻之中,但是一阵又一阵的刺激很快他就吃不消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凶猛的浪潮一浪一浪又一浪的拍打礁石,要生生拍碎它一样的拍打在林玉和的心头
来家的手段名不虚传,让人生不如死!
林玉和的心绞痛犯了起来,如此剧烈的刺激已经让他的心脏承受不住压力,心脏就像要被捏爆一样让他感到无比难受,但是嘴里的白布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呜呜呜…唔唔…唔!”
不多会儿时间里林玉和睁大眼睛,再无声息。
“再来两个来回,小爷我不相信你不开口说实话,小爷有的是手段让你享受!”
来逸发得意洋洋的想着这幅场认供场景,他对自己的首秀非常满意,这下子钱多多那个死胖子应该是无话可说。
两个来回之后,来逸发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腿脚,擦了擦脸上的汗迹走向林玉和,准备拿下他嘴里的白布,刚刚伸出手就僵直在那里。
“大兄弟,不带这么坑人的啊!”
来逸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第一次审讯竟然就把囚犯给弄死了,这事要让阿爹知道一定会气得拿着扫帚到处追打自己的。
来逸发哭丧着脸看向夏辰,沮丧的说道:“辰哥,他死了。”
“哈?”
夏辰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死了?上前一看,林玉和嘴唇和脸上一片乌紫,面容扭曲非常难看。
这是缺氧的病征,看来林玉和此人应该是有冠心病这类的心脏病。
夏辰瞅一眼懊恼沮丧的来逸发,你让一个心脏病患者这么爽,他不死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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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
钱多多朝着来逸发伸了大拇指。
“来逸发,你是这个,你可真牛逼,让林玉和活生生的爽死了,你们家的宝贝《罗织经》今日我可见到了,真是老母鸡趴空窝——不见蛋(不简单)啊!
我觉得你应该开一家推拿铺子,以后专门替人推拿脚底,快乐似神仙啊!”
“那现在怎么办!人都死了我们的任务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就不知道轻些吗!”
贾方正一想到以后还要呆在谷里面再三年,仅仅是因为来逸发的失误就火冒三丈。
来逸发涨红着脸怒视钱多多,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被他们说几句他也无话可说,最好只能低下头被羞得无地自容。
“好啦,多多,歪哥,逸发又不知道此人有心绞痛,这人是什么刑都受不了的。”夏辰替来逸发辩解两句。
“小六,那我们怎么办,林玉和一死,我们的任务基本上是失败了!你还想在谷里再呆上三年吗!”贾方正双手一摊,余怒未消的瞪着夏辰。
夏辰倒真想在谷里呆上三年,可是看着众人有些失落的眼神,他可不敢说这种话。
“准备提审剩下的两个番子吧,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比较紧张,我觉得最多三个时辰其余的番子就已经发现情况了。”
夏辰再看向其余的人,蹙着眉头说道:“悠悠,你现在照着林玉和的样子给梁良襄化妆,让他坐镇林家医馆。
歪哥和浩子以及多多你们就在林家医馆,凡是进来的人一概抓捕,让李四狗辨识一下,如果是辑事院的谍子就放走,不是的人都仔细看管好,等晚上一起审讯。”
接着又说道:“化完妆之后悠悠、玉露和多多你们三人就在春兴茶馆附近观察,是否有人特意观察林记医馆的情况,如果发现就跟上去,抓捕回来。
逸发,你继续审问接下来的两个人,尽快审讯出结果来,这一次不要把他们弄死,我要活的!
幽哥,你腿脚快,你随着多多他们在春兴茶馆坐镇,发现问题跟上去然后赶快传讯过来。
我去好好查查案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的夏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能抓捕到几个探查情况的番子身上了。
林玉和这条最重要的线是断了,大部分有用的情报可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这下子确实不好向秦力交代。
夏辰仔细的翻阅卷宗,忽然间发现一个疑点。
林玉和每月的初一、十一和廿一都要去镇南的岳家车马行给岳老爷的父亲看病,每次都会在里面待上半个时辰给岳太公按摩治病才出来,偶尔有时候也会多去几次。
岳太公得的病是阳亢,时不时的头疼,心悸,手脚发凉,耳鸣。
阳亢也就是现在的高血压,慢性病的一种,确实需要时不时的去诊断治疗,但是夏辰却觉得这里面有几个疑点。
首先是林玉和来到镇子半年之后岳员外一家就过来了,开设的车马行不温不火。
在林玉和的案宗中说到了,岳家身份不明,那就不是辑事院的人。
在这个时代背井离乡到外地去开设车马行,是一个不合理的事情。
车马行这种东西靠的是地方人脉关系,你和地方的掌柜财东相熟,人家就会托付给你运送,一个人举家在外地开设车马行有些匪夷所思,而且这六年来一直没有挣到太多的钱。
岳太公来的时候就有病,而且这六年来都是林玉和给治疗的,镇上的其余两家医馆从未接手过一次,这就有些说不过去,难道岳家就如此信任林玉和?
古话说的好,久病成医,对于这种慢性病的治疗和按摩手法,其实你在一旁学个几次就能学会,根本不需要林玉和每次都要来的,而且林玉和从来不假人手都是亲自去的。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岳家就如此有钱可以挥霍?
夏辰又吩咐吕员外把岳家的案宗拿过来看看,对于以上的问题岳家多多少少都有解释。
比如为何会来到此地,岳家的解释是,有一个算命先生曾说,岳家的兴旺之地就在清河镇,只要在清河镇呆上十年以上就可以旺气。
这条解释倒是可以说得通,但是夏辰依旧心有疑问,因为在记录里面表明岳家确实在家中供奉神仙,但是很少看见去算命的记录。
你既然可以因为算命的话而来到清河镇六年的时间,就可以六年不改初心?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永远充满着疑虑的,如果真的因为算命的缘故,那么你必定会在这六年时间里不断地找人算命来安定自己内心的动摇!
为什么点名要林玉和治病,是因为林玉和擅长这类慢性病的治疗。
岳太公的病情在林玉和的治疗过程中有所缓和,但是林玉和害怕别人学到自己的家传按摩手法每次都是关上门亲自给岳太公按摩。
呵,岳老太公可并没有得老年痴呆症,他坐在那里被按摩那么久难道就不知道偷学吗?
不贪财的商人夏辰可是没有看到过。
一个月最少三次,六年至少是二百多次!诊金一次二百文,六年至少四五十贯!
这笔钱都可以买六亩上好水田了,岳太公难道就不心疼?
“有意思!”夏辰似乎发现新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