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四百贯?”钱多多试探的问道。
“四百贯,你怎么不上天呢!月例二十贯,年底两成干股的分红。”
夏辰把字据小心的叠好放在怀里,瞪了一眼钱多多。
“啊?这么少?”
钱多多炸了,他觉得一年下来连利息钱都没得挣回来。
“少?到了年底你就知道这两成干股是多少了,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滚去干活。”
夏辰没有再搭理钱多多,抬脚往后院走去。
“嘁,能有三瓜两枣我就满足了。”
钱多多嗤了一声,他并不觉得夏辰这门生意到底能挣多少钱。
估摸着也就把交给辑事院的钱给挣回来,再多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再怎么挣钱也不过是一门吃食的生意,开一家酒楼能有多大的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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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你把这字据收好,以后你要是看那死胖子不爽,就拿这个字据说事。”
回到屋子里,夏辰随手把字据丢给正在看书的路雪漫,自己趴在床上准备舒舒服服的眯一觉。
对于这个字据的事情,夏辰和钱多多都没有太当真,这一点儿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夏辰一年光收租子都能收到这个数,更何况这所有的钱,夏辰觉得花的值,不亏的。
钱多多他管着夏辰所有生意上面的事情,连总账都归他管。
做假账,那简直就是他们家的特长,更何况以钱多多的家学,以后的成就也不止这些钱。
夏辰做这个字据的意思就是要告诉钱多多,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你倘若以后再敢皮一下,我就要有借口好好的揍你一顿。
而钱多多的讨价还价也不过是想要减少这个把柄的分量,这样以后实在把他逼急眼他也好还上债,让夏辰无话可说。
夏辰对于钱多多的这个小心思更是嗤之以鼻,他以为夏辰非得讲道理的揍他,可是夏辰觉得自己可以不讲道理随时都可以揍他。
“夏辰,你脱鞋啊,都把褥子蹭脏了。”
路雪漫皱着可爱的眉头,不依的嘟囔着夏辰,顺手把字据放在柜子衣服底下的盒子里。
她是觉得现在的夏辰越来越懒,自己要操的心越来越多。
“我就眯一会儿,眯一会儿。”
看着夏辰的这个懒模样,路雪漫就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夏辰的胳膊就想让他起身把鞋脱了。
“哎呀,你真烦人,快起来把鞋脱了!”
被路雪漫抻着胳膊的夏辰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嘴里面毫无诚意的讨饶着。
“好漫漫,乖漫漫,我就眯一会儿,过一会儿我就出去。”
路雪漫撒开夏辰的手,气的叉着腰说道:“褥子脏了还不是我洗!”
“下次我洗,我洗。”
“你上次就这么说的!”
路雪漫就搞不明白怎么现在的夏辰变成这个模样,难道这些年的温润尔雅都是装的吗,怎么现在自己出来了,他就成这个模样了。
看着夏辰是死活不愿意动弹,路雪漫自己弯腰要帮夏辰把鞋给脱了,她可不想下次自己去洗那又厚又重的褥子。
夏辰感觉脚底下有动作,起身一看路雪漫要帮自己脱鞋,他哪舍得路雪漫这样做,自己主动把鞋给脱了。
看着这一幕,路雪漫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忽然心里面生出一股自豪感,因为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才算是融入到夏辰的生活里,有一种满满的被需要感。
夏辰看着走回去继续看书的路雪漫,似乎想起好像当初在登州府的时候是路雪漫帮他洗的衣服与被褥。
路雪漫不管是在夏家还是在皇宫,都是一个大家小姐,本就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命,可是却为了自己甘愿去洗衣。
夏辰能够想象到在登州府的时候路雪漫是如何笨拙的跟那些妇人们学着洗衣的。
这对于路雪漫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本来就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更不会开口去求得陌生人的帮助。
可是为了他夏辰却心甘情愿的开口去求别人,厚着脸皮去做这些事情。
男人的心对于这些生活琐事很是粗心的,他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些,可是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却真的心疼坏了,他哪舍得自己的宝贝漫漫做这些事情。
“这事以后不能让漫漫干,得让钱多多,算了,那个死胖子比自己还邋遢,还是跟四伯要几个老妈子吧。”
夏辰枕着被子眯着眼,心里面暗自记下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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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茶馆
“宋兄,你近日来可曾找到什么珍馐美味了?可否跟小弟推荐几个?”
秦海替宋玉林斟上茶,笑眯眯的问道。
这宋玉林是洛城数得上名号的名嘴,此名嘴非那能说会道的名嘴,而是能吃会品的名嘴。
他这人嘴不是一般的刁,平时在家读书累了便在这洛城极其周边四处游逛,去寻找好吃的菜肴。
渐渐的也在洛城打出一定的名号,各家酒楼以能够得到他的品评为豪。
“最近天热难耐,也没得那个心思去吃食,你倘若要招待客人便去那万家酒楼,他家做的酒席甚有牌面,只是三五个好友,不妨去那洛城春,环境素雅,菜品形美优。
如果仅仅是自己自斟自饮,可以去那桂南酒家,味奇色芳,要是你只是平常吃食,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可以去那高家酒楼,他家的面食不错,可以带回家慢慢品尝。”
对于这些洛城的名楼,宋玉林可谓是手到拈来。
“哦?宋兄也以为那高家酒楼的味道不错?”秦海有些玩味的说道。
宋玉林也没注意到秦海的表情有些变化,轻品一口茶水皱着眉头说道:“这六安瓜片炒制的时间过长,水烧得也过热,茶的味道浸不出滋味来,这西湖茶馆也只能评一个下七品。”
“那宋兄以为那高家酒楼可谓几品?”
秦海对于这茶如何不是很关心,他更关心宋玉林对那高价酒楼的评价。
洛城上数三代皆是皇城,天下美食汇聚,自然也是老饕频出。
有好事的老饕根据朝廷品阶制度,把那洛城的酒楼也分为九品,不过那一品也如朝廷一样几百年间屈指可数。
“四品吧,味道还是比万家酒楼等差几分,评不上三品。”
唰的一下,秦海打开扇子,悠哉的扇着风打趣道:“我听说李兄可是把这高家酒楼定位五品呐。”
宋玉林知道秦海口中的李兄是谁,就是那和自己齐名的名嘴李维。
不过他们二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差,针尖对麦芒那只是寻常事情,那李维曾宣称凡是他宋玉林评过的酒楼他都不会去评的。
宋玉林皱着眉头,神情有几分不悦,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自己不如那李维,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鞭炮轰鸣起来。
“怎么回事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茶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