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听了李苓思此话却并不觉得有何拘谨,相反的,他还觉得甘棠既然是长辈之人,就更不该时时刻刻的看管着对方,否则实在是限制了别饶自由。
甘棠无心与之纠缠,便叫上李苓思和乐往外去了。
李沧浪自打走出下剑媚总坛后,就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将剩余的坛主旗主支开来。毕竟宝相僧不日就要抵达,若群雄届时皆是在场,恐怕云舒岫也难做成事情来。
李沧浪绞尽脑汁的思索,却仍无好的办法,但当他回到府邸时,门下弟子便呈上一封书信。
除去八方城一众掌门外,李沧浪并无其他亲朋好友,却是谁会给他捎来一封信函呢?
李沧浪于是拆开一看,便当即眉宇大开了起来。原来这信是昆仑派掌门数日前留下的,大抵是重阳将近,盼李沧浪归来时候能一同登高赴宴,以慰佳节。
重阳登高乃是古之习俗,而剑门中人又多于深山修道出身,自然对此十分重视。李沧浪掐指一算,如今距离重阳节也不过数日而已,便暗下打定了叫群雄同去登高的念头。
只是此事关系到八方城的规矩管束,如果武中圣不同意,那么他们也无法成校不过这一点却不叫李沧浪烦恼了,因为他知道此乃众望所归,但使其他坛主集中去,武中圣定要通此人情。
相比于武中圣能否同意群雄外出登高,此中还有另一件事情更要叫他费神,那就是宝相僧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抵达八方城。如果他来的早了,李沧浪便支不开众人;而如果他来的晚了,群雄又复归原位,实在是于全局大为不利。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沧浪能做的就只有两件事情了:一是尽可能拉长群雄去登高的时间;二是提前和宝相僧通气,叫他正好趁着群雄外出之际找来。
关于第一点,李沧浪并不觉得太难,因为八方城附近并无名山大川,一众剑派掌门若真想尽兴做到登高望远,就势必会选择更远一点的地方。如此一来,此行必定要耗费更多时间。
真正要他头疼的还是第二点,彼时的李沧浪因一早一晚皆要去武中圣处汇报,便等同于是被监禁聊,在此情形下,他绝无出城的可能。李沧浪走不了,他云台派的弟子门人亦动弹不得,如此,他却该怎么办才好呢?
关键时刻李沧浪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这件事情上既能有所作为,又极靠得住的人。他便是云舒岫了。
此时的云舒岫虽也被武中圣监视着,但他掌管八方城十数年,早已是心腹遍布。便如云舒岫那日在十里亭所讲的一样,他若果想走,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可来去自如。
念及此,李沧浪便舒坦下来。待得再将整个规划默默过完一遍后,他才转去昆仑派面见韩仕诚了。
八方城内部乃有井然交错的八条街巷组成,外来门派的馆邸便逐街而设,若从方位上看,云台派却和昆仑派隔得不远。
李沧浪随手在街边买了些点心礼品,便大摇大摆的走入昆仑馆邸了。
云台派在下剑盟里的位置远比昆仑派要更加靠前,而他此番又备礼而来,韩仕诚见了自然要热情接待了。
一番简简寒暄后,李沧浪便把话了开来。韩仕诚亦坦诚自己来临安日久,既逢重阳佳节,便盼大家能一道同去登高怀远。
李沧浪自是频频点头赞同,罢了才稍是为难道:“韩掌门此意固然最合众人之心,但下剑盟自有法度在先,若不经得武盟主首肯,此事万难成校”
韩仕诚见李沧浪把困难讲出来了,便直接道:“我等新晋坛主之中,就属李掌门最有资望,你便将此禀报与武盟主,或许就能成行了。”
李沧浪直在心里骂韩仕诚眼瞎,却连云台派如今被架在火上烤都看不出来。其实就算李沧浪并未陷入如今囹圄境地,他也决计不会为此出头的。道理很简单,此事极易触动武中圣多疑之心,且无论成功与否都于己无益,谁要去办了,那才是彻头彻尾的蠢呢。
只是李沧浪想到这里,便恍然过来,这昆仑派掌门指明要他去,难不成他也是谙透此中利害?
李沧浪于是将自己境况如实相告。大抵是此行因未能服长生道教来投,武中圣已对他大为失望,若他再去提重阳登高之事,尚在气头上的武中圣恐怕不会遂他心愿。
韩仕诚听罢便默默点头,遂又问李沧浪该如何办才好。照此情形看来,这韩仕诚又不像是城府深厚之人了。
李沧浪于是随口道:“韩掌门可听过众望所归的道理?”
韩仕诚点点头,但李沧浪却不继续讲下去了,看样子他是希望韩仕诚自己能够领悟出其中深意来。
韩仕诚却也不太笨,他默念一番后,便恍然道:“来下剑媚各路掌门在八方城里都快被憋疯了,如能于重阳佳节外出登高,自是大快人心之事。相信在他们心中亦有此念想。”
李沧楞点头,便称自己过去数十年来每逢重阳都会登高而望远,仿佛每次这样一做,就能胸襟大开一般。
韩仕诚听罢当即称善,罢了又表态道:“我便这就去游各路新来的掌门,到时候大家一起向武盟主请愿,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
李沧浪却眉宇一沉道:“韩掌门切不可单单只与新来的掌门,那些旧的门派头领亦要通传一声。”
韩仕诚却不以为然道:“那些旧坛主个个眼界高傲,他们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新来的。如果还要去找他们,不仅要低他一头,日后成行了彼此也显得尴尬。”
李沧浪摇了摇头,稍许才笑道:“若不叫上他们,只怕请愿时候大家要显得势单力薄。而如果叫上他们,不仅做得众望所归之事,还能免去有些饶阻挠。这才是称善之道呀。”
韩仕诚一听,便也觉得李沧浪此话大有道理,遂将心中成见放置一边的赞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