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城头之上的五毒门门主黑布衣见状,便当即惊讶道:“是何人破了我鹅毛附尸毒?”
密迹尊却冷笑一声道:“区区磷光散也能叫出这般花名堂来,莫不是要叫人笑掉了大牙么?”
黑布衣一听此话,便心里一阵紧道:“阁下休要猖狂,我五毒门还有各式奇毒,可教你们生不如死。”
罢了,黑布衣又口中念念有词的燃起一炷香,待得此香明灭交幻时,他才将之当空抛了下来。密迹尊却叫众人专心攻城,一切他自有办法应付。
只见密迹尊将斗篷一卷一舒,其人便幻作一道乌光直纵云端去了。城上之人皆未见过世上有此轻功造诣之辈,便纷要将之惊为人了。
密迹尊这番使出的正是他的独门绝学夜魂冥游之术,只要是在夜间施展,下断无人能追得过他。
密迹尊此番独上云霄,乃是要止住黑布衣丢下的燃香着地,因为他知道此香正是用毒界闻之色变的阎罗香:此香虽细如筷子,但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毒素,寻常之人只要吸上一口就会积重难返。而更惊悚的是,阎罗香乃是激活另一种更致命的暗星毒的引子。一旦二者气息相碰,那么埋存于城门下的无数暗星毒就会瞬间爆裂开来,在此情形下,那些正在轰击城门的人就必定要横尸当场了。
见密迹尊要飞身来夺这阎罗香,黑布衣便当即命弓箭手对着夜空疾射一通。但夜空中的密迹尊身法极快,那些弓箭手却连瞄准对手都做不到了。
一顿乱射之后,城头上的皆在举目四望,但望来望去都还是见不到任何中标目的。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密迹尊已经俯身贴在城墙之上了,他这般做法,乃是要将阎罗香插在城墙缝隙之内,待幽香飘起之时,城头上的人可就要自食恶果了。
又一阵疾步斜走之后,密迹尊已经回到己方阵郑城上众人见他安然无恙,便皆是心中沮丧,而黑布衣见状,则更要大发雷霆了。
黑布衣于是要祭出他五毒门的大杀器来对付城下的顽横之众,而此物一出,密迹尊就算有大本事,也绝无办法凭一人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黑布衣主意一定,便当即从身后取出一个土瓮,待破指亲往瓮口挤出几滴鲜血后,那土瓮便忽的稀碎作响起来。五毒门的弟子见状,便皆要离的远远的了。
黑布衣此番拿出的,正是他五毒门秘传的汲魂盅,盅内所置,乃是一种藏于西南深山老林里的嗜血蠕虫。此物不仅能溶于肌肤侵人内里,更有吸血膨胀后一分为二之能,只要有足够的鲜血供它啮食,它就能化作无穷数量来。
黑布衣先用一种药剂在身前洒出一道横线,然后再将土瓮内的蠕虫倾倒而出。那些蠕虫似乎并不敢逾越这道横线,便只纷纷朝着城下方向游动而去。
城下的神遂宫部众依旧推动着攻城锤奋力的敲打城门,却并未发觉城墙上正有密密麻麻的祸害在朝着自己涌来。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神遂宫弟子忽然觉得手臂发痒,待他低头去看时,却见得自己的手背上兀的冒起一个比李子还大的血泡来。更奇怪的是,这个血泡一旦长起,就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象。于是在他目瞪口呆的凝望之中,这个血泡直要长成碗口大了。
只见此名神遂宫弟子张着嘴巴欲要呼喊,但他手上迅速膨胀起的血泡却忽的爆裂开来。而此血口一开,他一身的鲜血就都要如决堤河流般的倾淌出来。
四下见得此状,莫不心中发憷。但待前排众人纷纷查看自己身上时,果也见得有此血泡泛起。如此,众人便都要惊慌失措了。
密迹尊见得此状,便当即从怀中取出两包白色的粉末洒向众人,城上的黑布衣一看,却当要看的难以置信了。
“汲魂瓮乃是我五毒门的绝技,他怎么有破解之法?”黑布衣惊骇道。
其实密迹尊并不知道这破解之法,就算他懂,也不可能当场就立刻炼制出解药来。他此番所拿的白色粉末,乃是养丹堂刘钦芝在他出发前所赐。原来司空野渡在料敌之际就猜到对方可能会用到此策,便一早叫刘钦芝备足了解药。不仅是这汲魂翁之害,莲花堂可能用得到的奇毒手段他都已事先找好了应对办法。
只见白色粉末飘洒之处,那些嗜血蠕虫皆要望风而走,便就是侵入了人体的那些蠕虫,亦是急不可耐的要再次钻出来。众人见着已是通红模样的虫子从自己的肌肤中急急蠕动而出,便无不心底后怕起来。
密迹尊此番所洒的白色粉末似乎生就能克制这些嗜血蠕虫,便见那些吸过血的蠕虫不管跑的多快,最终都要溃化成一滩血渍。
见着本门奇绝宝贝就此消失殆尽,黑布衣便只得心痛着在城头叫骂起来。
密迹尊却抬头对着他大声喊道:“阁下最好是再去叫些帮手来,否则待会儿阎罗香之毒发作,此城门就要为我所破了。”
黑布衣起初困惑,但旋即又觉得眉宇处似有眩晕。等他去看左右时,那些人便纷如伐倒的树木一般成排的瘫下去了。
黑布衣探头去看,却果见城墙上还插着残余半截的阎罗香。如此,他便急急翻来解药猛灌一通。阎罗香之毒或许他还能对付,但密迹尊于插香时施加的另一种木人毒他却是毫无办法的。
当黑布衣收起解药欲要前去求援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要不听使唤了。而当他想要低头去看时,却发觉自己的脖子也扭不动了。不仅如此,他甚至连张口话也办不到了。
黑布衣遂如木人桩子一般直立在城头,待得再有莲花堂弟子来援时,他们才发现这位五毒门的门主早已一命呜呼了。
黑布衣一死,莲花堂的人就更要惊恐起来了,石峰老人和诸位长老于是亲临城关,却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杀了他们这位用毒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