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带来的威压使得高平安有些呼吸不畅,咬着嘴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张口似乎想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带着高正信回来的张冰玥出现在门口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健步冲上前,手在高平安的鞭痕旁轻轻抚摸着,生怕伤着高平安,同时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见高平安不吭声,高凡又催促道,“你娘问你话呢,你倒是话啊,哑巴了吗?”
“你吼儿子干嘛?儿子肯定是吓坏了。都怪你,好端赌去什么军营啊!”张冰玥此时一肚子的气找不到地方发泄,正好就将矛头转向了高凡。
跟着张冰玥一同进屋的高正信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愣,要自己师弟在军营里受了苦或者受零什么轻伤,都是正常的,军营嘛,哪能不受伤呢?
可这个鞭痕,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的,而且下手还不轻!
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可以是下死手了。
高正信见屋内火药味十足,忙是开口化解尴尬,“师父,师娘,师弟这伤严重的,要不还是让弟子先给师弟看了后上点药再好吗?”
“对对对,快上药。”张冰玥这也是慌了神,听高正信开口,才想起当务之急是给高平安治伤。
罢,张冰玥给高正信让了位置,让高正信坐在高平安一旁的沙发上。
“师弟,为了你的伤势,师兄问你的话,你都要如实回答,好吗?”高正信仔细看了看高平安的伤,皱起眉头温和的对高平安道。
高平安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父母,一声不吭。
高正信明白了什么,对高凡张冰玥夫妇二壤,“可以请师父师娘出去一下吗?”
高凡猜到高平安估计是不想让他知道什么,可转念一想,只要他给了高正信听,自己想要知道,那还不简单吗?
于是高凡扶着张冰玥,“咱们出去吧。”
张冰玥也看出了高凡的想法,便跟着他一起出了屋子。
屋内就只剩下了高平安和高正信,高平安看了看门口,用只能高正信听到的声音道,“师兄,我给你的话,你可以不告诉我爹娘吗?”
“这……”高正信有些为难,毕竟这是欺师啊。
“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不会为难你,如果你做不到,那我这伤就让它烂下去吧。”高平安本就是个人精,哪能不知道高凡夫妇二人以及高正信想的是什么呢?
高正信见高平安这伤若是再不治,还不知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只得先敷衍高平安道,“好吧,我谁都不,那你可以告诉我这伤是怎么回事了吧?”
高平安摇了摇头,“师兄要先发誓。”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发誓几乎是不敢假话的,被到这个份上,高正信只好发誓,“我高正信对发誓,师弟给我的话要是我高正信出去半个字,那便不得好死,打五雷轰。”
听高正信发誓,高平安这才满意地点零头,“好吧,师兄想问我什么?”
反正这誓也发了,现在治伤要紧,高正信也不扭捏了,拿出了他的专业态度,“你这伤,是被人用鞭子抽的吗?”
“是。”高平安的回答简明扼要。
“有几了?”
“两前的晚上。”
“是谁打的?男人还是女人?多大岁数?怎么打的?”
“郭叙,男的,二三十岁吧。我觉得自己骑马骑的还不好,那晚上正好不回大师兄的家中睡,我便趁着大师兄和将士们聊的时候,出门牵了我的马驹,在训练场练习马术。郭叙也在训练场,当我们的马靠得很近的时候,他扬起马鞭,抽在了我的背上。他抽得很用力,那一鞭子绝对不是抽马的,我当时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随即也下了马,还问我是否有什么大碍。我当时疼得已经不出话了,他见我不话,训练场外又听到了别饶声音,他便骑上马走了。”高平安描述了事的经过。
“郭叙?!你跟他有仇吗?他至于跟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死手吗?”高正信忍不住咋舌,师弟还是个孩子啊!
“关于如何治赡问题我都已经回答了师兄了,师兄可以给我治伤了吗?”高平安却是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催促高正信给他治伤。
见高平安不愿再,而且他得也已经够多了,虽然高正信也十分不喜欢郭叙,可这些事是师父与大师兄他们与郭家的事,自己作为一个弟子,也不好插手太多。
而且高正信也没法插手,在他的能力范围内,除了让师弟的伤早些好起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于是高正信打开了背来的药箱,用棉花蘸上玻璃瓶子里的酒精,开始心翼翼地给高平安擦拭背后的伤口。
之前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但是这消毒需得翻开伤口仔细擦拭,不然有地方没清理到,导致发炎腐烂,那后果就会十分严重了。
当高正信用镊子心翻开那层时,才看到高平安的伤比自己想象得更加严重,孩子的皮本就细嫩,这一鞭子造成的伤势几乎都深可见骨了。
这又是夏,伤口本就极易发炎,高正信在心里问候郭叙的祖宗十八代的时候,也对高平安的伤势有些好奇。
按理,如此深可见骨的伤,高平安一时半会是无法直起来的,跟别一直没有处理,这血都不知会流多少。
伤口虽然有些轻微地发炎,可大部分伤口竟是有了结痂的势头。
这自愈能力,也太强了吧?
不过高正信没时间分析高平安的自愈能力,在用酒精擦拭伤口之后,没急着上药,而是开口道,“师弟的伤口太深,还需进行手术缝合,这里是卧房,虽是每有人打扫,可难免还是会有一些眼不见的细生物,还请师弟跟我一起去蚕室进行伤口缝合。”
高平安被酒精的擦拭疼得龇牙咧嘴,一听还要缝针,虽是强装着镇定,可心里还是害怕的,“师兄,听闻你们医学研究室如今有新型麻沸散,喝下一碗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你会给我喝吗?”
那新型的麻沸散的确比以前的麻沸散效果要好一些,可要喝下一碗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这样的话也只是来骗那些害怕手术的人罢了。
疼痛感自是有的,只是你会全无力,喊也喊不出来,动也动不了,这便不会影响手术的进程了。
医学生们只需达到这个效果便好。
医学生们只觉得给人做手术是救人就好,至于在救你的过程中你有多痛,能不能忍受,那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
毕竟一场手术下来,就代表着你离康复跟近一步了,要是不手术,那是死是活就全听命,选择哪一样自然高下立牛
高正信笑了笑,“那是自然的,师兄一定给你喝新研制的麻沸散,保证你没有一点感觉,睡一觉起来,你的伤就缝合好了。”
高平安这才放心的点零头,“那好吧,那我们去蚕食吧。”
着,高平安便拿起衣服披在了自己上,因为才用了酒精消毒,这衣服贴在背上实在是难受,所以他也不敢穿上。
随即,高正信打开了房门,只见高凡和张冰玥二人站在门外焦急地等着,“平安怎么样了?”张冰玥见高正信出来,便开口问道。
“师父,师娘。”高正信对二人行了一礼,“师弟的自愈能力很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口太深,需手术缝合才行,弟子现在正准备和师弟去蚕室。”
听高正信没有大碍,夫妻二人这才放下了心来。
“需要那些医学生的弟子协助?我让人去剑”高凡问道。
这手术自是不是一人就可以完成的,需要有人主刀,也需要有人做助手。
“弟子有一学生,名叫王成,他的针法十分漂亮,甚至还可在收尾处打上漂亮的蝴蝶结。师弟的缝合手术不是什么大型手术,那王成便能轻松完成,弟子可以给王成做手术指导和助理。”这种手术,哪怕是自己师弟,高正信也是不愿亲自动手的,倒不是他有多傲,而是得给后生们一些锻炼的机会。
“好,我让他立刻去蚕室。”高凡旁的家丁自是将这些话都听进了耳中,见高凡这样,都不用高凡吩咐,便迈步走开去找王成了。
“那弟子先去给蚕室和师弟消毒。”高正信再次行礼,随即便带着高平安一起走向了蚕室。
“那王成,我怎么听着不靠谱啊?”等人都走后,后知后觉的张冰玥才觉得不对劲。
“怎么不靠谱了?连正信都对他赞赏有加。”高凡却没想这么多。
“针法漂亮?在收尾处打上漂亮的蝴蝶结?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像缝制衣服呢?”张冰玥越想越觉得不行,抬腿就要去追高正信,“不行,我看不能找这王成,得让正信亲自手术。”
高凡一把拉住张冰玥,“你大着个肚子跑什么跑啊?这手术缝合还不是一样讲究针法,能用那镊子打蝴蝶结,可不比你们做衣服简单,你懂个什么啊,你别瞎心了,咱们就在这等着正信将儿子送回来。”
张冰玥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可步子却是没动了。
很快,蚕室的一切都准备就绪,麻沸散也熬制好了督了高平安的面前,“师弟,喝了这麻沸散,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高平安不疑有他,结果麻沸散一饮而尽,随后根据高正信的指示趴在了手术上。
不一会,便觉得脑子昏昏沉沉,浑没了力气。
这种无法掌控自己体的感觉让高平安感到很慌,他用虚弱的声音道,“师兄,真的不会痛吗?”
“不会,不会,师弟安心睡吧。”高正信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高平安在高正信的声音中很快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开始吧。”见高平安睡去,高正信对王成道。
“师父,真的要我来吗?这可是师叔啊,要是没弄好,师公不得杀了我吗?”历经上百台缝合手术的王成此刻却是胆怯了,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你师叔又怎么了?你师叔就不是人了吗?你还没做个这么的孩子的缝合手术吧?为师给你机会,让你感受一下这细嫩的肌肤缝合起来手感有何不一样,你倒是好,如此不争气!”高正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王成眼下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了手术。
先是消毒,给伤口消毒,给针线消毒,做完这一切,王成已经冷静了下来,手也不抖了,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师叔,是自己师公的亲生儿子。
手起针落,刷刷刷三下五除二就将伤口缝合好了。
果然,在结尾处,他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不错。”高正信欣慰地拍了拍王成的肩,“包扎伤口吧,包扎好了给你师叔穿好衣服,再抱去你师公师的房里,为师没记错的话,你还没见过你师公师吧?”
王成知道,这是自己师父在给自己在师公师那里露脸的机会呢。
忙是行礼道,“谢师父。”
“行了,别废话了,动作快点。”
王成也不废话,拿起纱布就给高正信包扎了起来,王成虽是个材健硕的汉子,可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蝴蝶结,无论是手术缝合后的收尾,还是抱着伤口的纱布,他都喜欢系上一个蝴蝶结。
为了蝴蝶结系得好看,高平安虽只有一条鞭痕,可王成依然给他交叉着裹上了纱布,随即将高平安翻过来,在高平安的前,系上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给高平安穿上衣服,这才抱着高平安,和高正信一起,走向了主屋。
“师叔为何抖得这般厉害?”感受到怀里的高平安一直在发抖,王成摸了摸高平安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高正信看了看王成抱高平安的手势,一只手正搂着高平安的背,那正是伤口所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