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霁喝得醉醺醺地,一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便跟身边几个狐朋狗友道了个别,自己走出ktv准备打车回家。
大半夜的,人总是容易想些有的没的,他掏出了烟,点上两支,坐在路边马路牙子旁,一支自己抽,一支就干干地放在地上任由其燃着。
眼见着自己大学几个好哥们都有了人生归宿,结婚的结婚,进体制的进体制,谈恋爱的谈恋爱,就自己还天天在外面鬼混,虽然家里有几个钱,父亲还有点职务,但他总觉得自己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李黎霁站了起来,踩灭了地上那截燃了一半烟,又吸了一口手头的烟屁股,摁灭在树上。
不行明儿开始着手改变状态,自己也看看书考个编制耍耍吧。
但是一想到看书,李黎霁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扶着树呜呜地吐了起来。
等到他差不多给自己倒空之后,抬头便看见之前见到的那個短发大姐正被人架着进出租车。
“这大姐,让人给捡了啊,”李黎霁皱皱眉,原本这种半推半就你情我愿的事他不想去管,但转念一想改变状态不如就从做些好事做起,他便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车门:“哥们,你跟这大姐认识吗?”
车上之人也是醉醺醺的状态,抬起眼一看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便不再理会,准备拉上车门。
“别走啊哥,陪小弟再聊聊嘛,”李黎霁一副无赖的样子,开口道:“师傅,您先别着急开车,我跟大哥聊一聊,这女的是我一朋友,我怎么不记得她认识你这号人。”
“你小子耍什么酒疯,”车上的男子吼道:“赶紧滚,别坏了老子的兴致,司机,开车。”
“您二位要是有矛盾的话就下车聊好了再上来,咱这挣点辛苦钱,犯不上在车上争执,您二位看怎么样?”出租车师傅出声道,半夜闹酒疯的他见多了,半夜捡个女的也能抢起来的倒是第一次见。
“司机师傅,不行还是您下车吧,我跟大哥好好唠唠,”李黎霁坐在车边松开了门把手:“大哥你看行不?”
“开车司机,这小子喝醉了耍酒疯呢,”车上男子说道。
发动机的声音响了起来,李黎霁看着车上这三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师傅,我爸是李乾元,您要是想开车走的话随意,今晚您换班前就有人找您。”李黎霁开口道。
发动机的声音停了下来,接着就是二人略带迟疑的对视,李乾元这个名字他们无论如何也是听说过的,但这路边烂醉的小子会是他的儿子?
此刻,李黎霁那群狐朋狗友从ktv里走了出来,左拥右抱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看着李黎霁坐在出租车旁便凑了上来,左一言右一语,倒是给出租车师傅吓了一身冷汗。
人群里有个人他见过,是来给公司老总开车时见过的交通局刘局长家的儿子,那这小子说他是李乾元的儿子便很有可能是真的。
李黎霁摆了摆手,人群便一散而开,他静静地坐在路边看着车上的二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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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到达凌晨三点,枕边手机的轻微震动让甘范睁开了眼睛,他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从芮可儿怀中把胳膊抽了出来,轻轻地摸了下她的额头。
睡觉前已经吃过药了,但是他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看着芮可儿睡得正熟,他拿起了电子体温计轻轻地放进芮可儿腋下,静静地等待着。
闲来无事,甘范拿起手机,看到了李黎霁的留言。
“饭饭,我刚要改过自新但是路边捡到个女人怎么办?”
甘范无语,回了一个字:“滚。”
怎么会有人大半夜问人这种问题啊……
电子体温计发出了提示音,甘范将手伸进芮可儿怀中将其取出,看了一眼显示的温度。
37.1c。
还好,晚上温度没有起来,甘范感叹于这妮子体质还算不错,便躺了下来。
在桔黄色的小夜灯下,甘范看着芮可儿的平静的睡颜,那眼角的泪痣静静地点在那里,确实有那么几分可人。
他轻轻地将芮可儿揽入怀中,却没想到怀中人儿竟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等早上醒了,如果她好了一点,一定要拿这点狠狠地嘲笑她。”甘范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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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回到李黎霁这边,他根本不敢带着喝得烂醉的严丽丽回市委大院,便打车来到了自己在外存放一些爱好相关杂物的出租屋。
在把严丽丽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李黎霁去浴室冲了个澡。
这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加上那个四五平的小阳台,整间屋子也就四十平米多些。
李黎霁冲完澡后包着浴巾来到了客厅,既然这个不知名的大姐睡在卧室,那他今晚也就只能在这沙发上凑合了。
思来想去,他贱兮兮地给甘范发了条消息:“饭饭,我刚要改过自新但是路边捡到个女人怎么办?”
这间出租屋很小,但内里布置的还算简洁干净,客厅除了几乎占据三分之一面积的沙发外,最占地方的其实是那副搭着白布的画架。
这算是李黎霁最正经的爱好了,虽然李乾元对他搞艺术嗤之以鼻,但是他一直有在坚持画画。
素描、速写、水彩、油画,在这间小屋中,处处是他闲暇时练习的成果。
“罢了,赶紧睡吧,明儿开始看看书,找点正事干。”李黎霁看着甘范没有回复,想起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这小子应该早就休息了,便也闭眼睡了过去。
不多久,李黎霁被声响吵醒,他用手机一照,只见严丽丽在床上脱下了外套,迷茫地看着周围。
“大姐,半夜不睡你是要翻天啊?”李黎霁起身嘟囔着,又怕严丽丽大半夜清醒之后不理解现状鬼叫起来,在这老居民区怕是得引得人报警,他还是走上前查看严丽丽的状况。
李黎霁走到床边,只见严丽丽双眼无神,嘴里嘟囔着什么,估计是她想喝水,于是去墙角开了瓶之前自己放在这的矿泉水递给严丽丽。
严丽丽接过水瓶喝了两口,而后“哇”地一声全吐在李黎霁身上。
这倒不是让李黎霁多么在意,真正让他心痛的是他一些练习的画作都被这些秽物沾染了。
吐完的严丽丽似乎好受了些,喝了两口水又吐到地上,然后向旁边一倒便再次睡去。
李黎霁看着眼前的惨状一脸痛苦,他的身上,他的地板,他的画......
问题是他也醉得不轻,现在还得照顾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或许便是随便帮助别人的代价吧。
李黎霁暗叹好人不好当,便独自将地板收拾干净后又进入了那间狭小的厕所冲洗了起来。
至于那些画,明早拿去扔了吧。
正当李黎霁把身上的呕吐物冲洗得差不多时,厕所门忽然被拉开,严丽丽醉醺醺地走进厕所,自顾自地拿过李黎霁的花洒冲洗起来。
或许是温水让她恢复了些精神,她看向身旁的李黎霁不好意思地一笑,而后抱了上去。
李黎霁头脑一热,便也抱紧了严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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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可儿醒来时约莫是早晨五点,天刚蒙蒙亮,刚一睁眼就发现甘范身后的床头柜上,一盏小桔灯亮着。
她取来一旁的电子体温计,点开一看上次测量温度便明白是甘范半夜起来给她量了体温,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这个温度似乎没什么事了。。
看向甘范那侧卧的睡颜,芮可儿不禁心头一热,悄悄地再一次躺下钻进了甘范怀中。
既然自己昨天生病了,那今天早晨赖赖床也是很合理的吧?
芮可儿此般想着,又阖上了眼,嗅着甘范身上那股她喜欢的味道,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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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丽丽清醒过来的时候大概是六点左右,她捂着脑袋,宿醉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
从被人带上ktv门口的出租车,而后又被另一人拦下,再到被搀扶躺下,她都有些模糊的记忆,再之后的记忆便有些碎片化,她只记得有人给自己递了水,自己吐了一地,而后她前去洗澡,但是好像厕所里还有一个人也在洗澡。
严丽丽看着身边这个熟睡男人的脸庞,约莫估计了一下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整个比自己小了能有十岁。
“我这是干了什么啊......”严丽丽捂着脸暗骂自己竟然做出这般荒唐事,或者跟自己明知酒品不好还要喝酒也有些关系。
而后又将沙发上他的衣物放到他身边。
在过程中,她看到家中到处塞满了很多画作,有油画,有素描,有水彩,唯一的问题是床脚周边的画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呕吐物的痕迹。
那大概吐了一地的记忆是没什么问题的......
严丽丽穿好衣服后坐到床上,但也并不耽误她端详李黎霁。
年轻,有那么几分帅气,可靠,但是又出入那种场地,怕是算不得什么好人。
想到这点,严丽丽眉头紧皱,自己昨天差点被捡走,看来自己也是算不得什么好人。
再考虑到这一看就是破旧居民区的小出租屋,还有这一屋子的画作,一个不为世俗待见的文艺青年的样貌便跃然心上。
如果不是喜欢唱k泡吧,或许算得上个不错的人选。
想到这里,严丽丽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暗骂自己脑子在想什么,自己已经三十五岁了,在这还认真考虑什么二人的将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十岁就是难以逾越的代差,严丽丽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既然都是成年人,多少也算上两个人你情我愿,这事就这样吧,一会儿等他醒了问问他叫什么就行。
严丽丽逐渐取回镇定,表情也舒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