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后,迪克就已经消失了。
然后海拉出现在了这里。
“嗯,这是梦?对,这是梦。”她自言自语的说了这样一句后,看向季晨:“所以,你也在做梦吗?”
季晨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这不是在做梦?
但这是虚幻的吗?
好像他也不知道,毕竟梦就代表着虚幻,而不是真实。
但这一刻,海拉的样貌,语气,都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啊。
不过梦不就是源自自己的想象?
就像那个迪克,应该也是想象出的一样。
这么想着他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真情实感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在做梦了,反正我觉得是我在做梦。”
海拉:“……”
她觉得季晨可能没理解她的意思。
或者说,这个笨蛋还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
还是说他根本只知道这只是做梦?
虽然,这真的是做梦。
海拉心中忽然一动:“你帮了梦的大忙,他在用梦境感谢你。”
也在感谢世间万物,祝福所有生物今天有一个美梦。
不要怀疑,虽然梦君在有些时候性情比较怪异,但多数时候还是能分的清大多情感的。
季晨微微颔首:“奇怪的感觉。”
然后他问:“我能干什么?”
“这取决于你想干什么,在梦境中实现都完全可以。”
“我想?”季晨摇了摇头:“说起来,我好像没有什么想的事,而且有些东西我想要的是一个现实的结果,不是一个虚幻的过程。”
“就没有什么想试试的事情吗?”海拉很有兴趣的挑眉问。
季晨打了个寒颤:“我现在信了,这绝对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表情…哦对,想象总比现实前进一步,确实有可能。”
就比如说,死亡这样是很有可能的,那么得到了她力量的海拉说不定也这样了?
想想真的觉得可怕。
海拉:“……”
季晨看出来她面色好像很不善,急忙想补救,但又想了想这里好像是梦境,不用补救的。
但好像也不好就此作罢。
但问题是,他刚才到底说错了啥?
要不接一句话茬来缓缓这一刻的窘境。
他把目光又平视着海拉,死亡女神正隐约间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但这份好奇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身份,她的表情,她那令人赞叹的美貌。
墨绿色衣着的长发女子,不知何时卸去了那非主流的妆容,与凌然的杀意,如今只剩下平静的美好。
就像死亡所说,她代表的,从不是肆意的杀戮或痛苦的哀嚎,只是慰籍,释放,仁慈的解脱。
想到这里,季晨开口:“其实,我现在特别想做的,还真的有一件。”
海拉:“什么?”
周围纯白色的景象忽然产生了变化,黑红两色忽然从白色都间隙中蔓延开来,刹那间染上了整片空间。
这是地狱的景象,在地狱生活了对你的海拉的自然认识,更何况,她刚才还在地狱观赏了一次梦君与恶魔之间的赌斗。
但也有些不同。
就比如,这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绽放出了千万朵妖艳的花。
全片的红,花瓣细长卷曲,中间伴有同样卷曲的丝线,开满了整片空间,如火般赤红,妖娆,艳丽,却莫名又显得如血般悲哀。
这样的美景,这样的花朵中,却又只见花不见叶,高低亮暗流动明灭交错,只有红,只有燃烧着的火,只有流淌着的血,不带其他分毫的杂色。
海拉揉了揉眼角,没毛病,虽然没风但花地确实在摇曳,真真正正整片地都像着了火或者流血一样。
“海拉,我想说…”
季晨再次的开口却和海拉撞到一块去,然后吓了一跳,赶忙停住。
海拉则是立刻认出了那是什么,下意识的开口:“曼珠沙华,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花为黄泉。”
季晨目瞪口呆:“……”
“所以,季晨,”海拉疑惑的问:“我知道在这里你可以肆意操控你的梦境,干你想干的事,其实我也挺好奇,你有没有什么,除了干你那奇葩理想之外的想法。”
“但是,你摆出这么多彼岸花来做甚?”
季晨:“……”
他忽然发现,他好像搞错了一个实事。
梦境的虚幻十分真实,这个他懂,呈现出的一切都和他印象中的别无所差,所以他没怀疑。
但梦境是万万无法教会他不会的新知识的。
季晨一向对神学十分不了解。
他只知道,死亡女神在地狱生活了很久,而地狱,好像开着很漂亮的曼珠沙华。
所以,他不但搞错了曼珠沙华的意义,还发现了重点。
这特么是真的!!!
他宁愿相信这是梦送给他的知识,也不想去信这是真的海拉啊!!!
海拉倒是也看到了季晨的表情陡然变化,但选择了沉默。
嗯,毕竟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只觉得那是季晨不知道曼珠沙华的含义,就贸然使用,反正季晨对神学的知识量本来就匮乏的离谱。
老实说,季晨要做什么,她可能有点猜想。
反正他以为这是假的?
对于自己内心的镜像,那根本没必要说谎。
这时候季晨夜好像缓过神来了。
“算了算了,刚才还说这不是真的我也达不成呢,”季晨垂头丧气的小声嘀咕:“反正没人看到,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海拉并没有听清楚。
“我说,”季晨清了清嗓子:“真的无所谓,假的更没关系了。”
“大概从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的感觉就有些异样,虽然后来明白了,那是死亡的力量将我们连到了一起。”
“一开始,我对你十分畏惧,并且曾经对你的了解,是一个暴力独裁只喜欢四处征战杀伐的君主,对于看不上眼的人一刀杀了完事。”
“但后来,我发现你变了,或许也是因为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独处数年,孤寂的同时,唯一知道在此地还有种另一个存在的慰籍。”
“然后在阿斯加德,我看到了你曾经的记忆,由一个纯真,有着爱心与同情心的小女孩,是如何成为了那个死亡之君的高位者的蜕变过程。”
“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了心疼。”
“再之后,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你虽然表现无意,但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总能感受到你隐藏的关心……老天说不下去了,可能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吧,因为,反正啊,说再多也无效,就是胆子太小了,甚至只敢在梦里说说,不对,一开始甚至都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资格,现在好像也没有,上帝我到底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和这个世界也没关系,我就是正视了内心的想法。”
季晨苦恼的扶额,越说越说不出口。
但他今天真的想试试。
“就是,那个,这个世界很乱,不,这没关系,我只是想说…”
“海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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