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舍喝了口酒道:“纪纲对你的箭术是赞不绝口,让我向你学呢。”
“哈哈,原来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是专为学射箭而来的吧?”
“正是,看姐姐愿不愿意教了?”
白哥喝多了,去睡觉了,白梅醉眼扫了过来道:“当然愿意,弟弟想要姐姐什么,姐姐都答应。”
“那宝宝呢,不要你照看吗?”
“弟弟贵人多忘事,兰花花已经给了那臭男人,现在姐姐是自由人一个,弟弟要去天涯海角,姐姐都可以相随。”白梅眼里充满着爱意。
小舍道:”那你快些教我射箭吧,要不以后朱高炽面前不好交代。”
白梅道:“男人射箭最好看了,我还真想看弟弟射箭的样子。”两人把余下的酒全喝了,合坐在雪龙马上,去了王一飞私建的校场。
白梅酒量虽好,原本白如凝脂的脸上现出桃花一样的红晕来,一颦一笑便如春风荡漾,她坐在小舍背后,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带着酒香的暖气扑在小舍的背上:“弟弟身体真结实,让人靠着安心。”
小舍被白梅赞得虚虚飘飘,心跳个不停,也不敢回应。
白梅又道:“这两年我也见了不少男人,有王一飞这种轻浮的花草,有纪纲这种凶残的魔兽,有懒龙这种猥琐的市侩……谁都没弟弟那般俊秀谦和又暖心的男人,如意是修了几辈子才让她找到的……”
小舍知道她喝多了,便随她说,嘴里“哼哼哈嘿”的胡乱应付着。
王一飞在玉山家中的后院,建了个几十亩的校场,四面筑着高墙,墙周围种满了各种植物,绿荫掩映,一般人不会注意。
过年了,只有个老卒子看着门,见白梅带小舍进去,也不拦阻,绕过小池的九曲桥,便在一间小屋内找到了个地下通道,黑漆漆的,不点灯笼什么也看不清,一不留神,说不定掉入陷阱内。
通道两旁有一扇扇紧锁的门,湿湿的空气侵蚀,油漆剝落,在最未一间便是放弓箭的库房。除了有凤羽箭,木羽箭,飞虻箭,三叉箭,还有射进身体难以拔出的带脊两翼箭。白梅道:“这种箭因为带有两翼,所以一但被射中,很难取出来,要么切断,让箭头留在身子内,要么连肉一起剜出来。
库房里挂着长弓、角弓、稍弓和格弓等不同弓,白梅道:“长弓一般步兵用,角弓是骑兵用,稍弓、格弓便是锦衣卫用的,你先学长弓射击,这学会了,其它便容易多了。”
白梅替他挑了把用竹做弓体,桑木为弓梢和握把,配饰有铜和水牛角的弓。
院子北面便是鞭场,北风从头上呼啸而过,草地也枯萎了,只有墙边几株寒梅在吐着幽香。
白梅令他左肩对准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搭箭,扣弦,开弓,瞄准,预拉几遍。
小舍顾了前头目标,忘了姿势站位,白梅便用靴子踢了他一脚。拉弓时手有些颤抖,白梅用手握住他的手腕,他的手愈发抖动的厉害,弓还没拉足,便胡乱的射了一箭,那箭像鸽子一般在空中盘旋,一个倒栽葱落在几丈远的沟里,把个白梅乐得直蹦。
小舍被她笑得有些尴尬,脸愈加红了,心里道:“能怪我吗,你这教我射箭就像教我练舞似的,我能使得上劲吗?”
白梅卷起长袖要过弓箭,从箭筒内取出三支箭,轻轻的吸了口气,身体绷紧,引弓瞄准前方,手轻柔地向后方伸展至慢慢的完全伸直,胸膛前挺,背与腰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手一松弦、三支箭接连射出,一齐射在那靶心中间。
小舍看得十分清楚,难怪纪纲说她箭术了得,身体的姿势也很重要。
小舍道:“我再来试下。”他照着白梅的样子,站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脖子上悬的七彩珠闪烁着异光,把血脉照得通透,小舍把弓拉了个满弦,待气定心静,前后手注满了燃烧着的血液;双脚膝盖也不摇摆了,手轻轻一松,那箭“通”的一声,飞了出去,把白梅刚射在靶心的箭击个粉碎。
白梅惊呆了,这弟弟果然有悟性,这一个时辰的练功,能射得如此精准,她根本没料到。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小舍运气好,让他继续射。
小舍一连射了三箭,那箭如若神助,箭箭击中目标,而且速度也奇快。
白梅一脸认真道:“弟弟,我算是领教你的真功夫了,我刚才发三箭,算是弹无虚发,但我练了多久,你看看我手上的老茧,那么厚实就知道。”
小舍见她平展开来的虎口穴位,全是硬硬的老茧,确定她下了很大功夫。
白梅撩了一下遮挡着眼睛的秀发,用那迷人的眼神盯着小舍道:“我心目中的射箭英雄是“飞将军”李广,他百步穿杨的绝技,有射箭“强弓四射,箭如飞蝗”的本事。听王一飞讲:李广有一回见草丛里躺着个老虎,慌忙张弓射箭。可是老虎居然一动不动,走近一看,原是块石头。箭射进石头几寸,外面只留箭羽。这力道厉害了。我要弟弟答应我,也像李广一般射出名声来。”
小舍道:“姐,放心吧,弟弟牢记姐姐的教诲,不会丢姐姐的脸。”
校场空荡荡的,白梅耸着肩,双手交叉于袖筒,原地跺着脚,小舍兴致刚起,便道:“姐,你快去屋子避避风,我再射二十箭就回去。”
白梅点点头,刚想躲进屋子,王一飞骑着马风驰电掣的冲了进来。
小舍见王一飞一脸不高兴,怕他训斥白梅,便道:“哥哥新年好,兄弟正想给你去拜年,你却来了,真是心有灵犀啊。”
王一飞抢白道:“看你能说会道的,我家你又不是不认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小舍道:“昨天纪纲指挥使令弟弟来找白梅姐教箭术,所以先来练练手。”
白梅道:“这是皇太子朱高炽下的旨意。”
王一飞让俩人一恐一吓,脾气也没了,脸上挤出笑意道:“这箭一天能练好吗?我都练了二年了,还老是让纪纲大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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