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以前被他骂惯的,虽然现在在京城陈瑛手下当了个四品官,蒋通判的余威也是够他吓得。便招呼所有客人开宴。
一时间杯光壶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蒋通判三杯下去,酒酣耳热,便凑近王老爷道:“老弟,京城有没有好听的事,说出来听听。”
王老爷道:“最近北边有些紧张。”
小舍道:”难怪昨天皇太子有些担忧,看来帖木儿孙子哈里也不是个东西!”
王老爷摇着手:”北面蒙古有规矩,不是黄金家族的人不能做大汗。帖木儿只有察合台汗国的驸马身份,以蒙古大汗自居,妄想击败明朝,复兴蒙古,成为成吉思汗二世。正好蒙古鬼力赤篡位,帖木儿东征明朝不假,其想让蒙古本部各首领全听他指挥更实!”
蒋通判道:”帖木儿连自己家察合台汗国,都没办法摆平,消灭明朝谈何容易?而且帖木儿想要和明朝交手,还需要跨过瓦剌的领地!”
王老爷道:”对,瓦剌由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三人把持住,都被皇上受封为王,听朝廷之令。帖木儿一帮外人,宗教信仰也不同,势必受到阻止。”
小舍道:”帖木儿帝国没落,瓦刺又称臣,北面应该只有鞑靼之患了!?”
王老爷道:”前二年鞑靼内部自相残杀,阿鲁台杀丁也孙台、赶走马儿哈咱,南下海剌儿河之地,成为鞑靼之首。鬼力赤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大汗,自然不在他眼下,阿鲁台拥立本雅失里当傀儡。”
蒋通判道:”本雅失里原来属元裔,战乱时依靠帖木儿帝国,他势力当时还非常小,在撒马尔罕时,随从才数百人。”
王老爷道:”这样一个血缘正统、势力弱小的蒙古贵族子弟,正好的是阿鲁台傀儡人选啊!把他迎回和林,继承汗位。皇上得知鞑靼易主本雅失里,非常开心。不但命令边将不得擅自擒拿他们为功,还将从前俘虏的二十多蒙古人还给了鞑靼,以示和平.谁料本雅失里野心勃勃,不给大明朝面子。把朝廷派去的和平大使郭骥、金塔卜歹,开始在明蒙边境聚集兵力,随时准备进攻大明。”
张小舍听得入戏,通的站立起来:”什么东西,打就打,小小的本雅失里我和他单挑!”他突然声音大起来,把坐边上的雨欣吓了一跳,刚端起的酒泼了一身.小舍顾此失彼,急忙用自己的衣袖去她新衣上擦。
惹得王一飞醋劲儿上来,当着众人又不便发作,抛了一句:“都不是小孩子的年纪了,做事毛手毛脚的。”
白梅在邻桌听得分明,便上来解围:“小舍才十八,九岁,那像你当哥哥的这般四平八稳。”一边说,一边搀着羞低了头的雨欣去换衣服。
王老爷与蒋通判两老谈得投机,给王一飞这不冷不热的话说得扫了兴,朝儿子唬了个白眼道:“多大点事儿,小舍又不是故意的,说什么醋话,丢了咱家的斯文。”
蒋通判一听,怕老爷子与儿子干上,便劝道:“咱们说咱们的,别管他们兄弟俩的糗事。”
李知县也道:“咱才听上些味道,老王继续说你的本雅失里。”
蒋通判接着话题道:“我昨天听大学士杨士奇说,鞑靼的本雅失里之所以嚣张,是有几种原因,一是他少年时在帖木儿帝国,受帖木儿汗的坏影响,二是本雅失里新登王位,需要打一场战争树立威信,稳定自己的宝座。所以他先挑瓦剌练手。”
王老爷心平静了,饮了口酒道:”是这祥,可没想一出手到被瓦剌打败了,连自家老巢和林被占了,所以急切捞回面子。”
蒋通判通:”看来朝廷与他打一场是免不了的事!”
王老爷道:”已经把手伸进来了,皇上下令丘福为征虏大将军正赶去讨伐呢!”
小舍道:”丘福与朱能、张玉都是皇上的宝贝大将,他带了多少兵力?”他这回说话小心了,看看身边的雨欣,双手相握着,脸上平静如水的坐着。
王一飞道:”丘福是朱棣靖难主要功臣,武臣中丘福排在首位,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封为淇国公,他老将出马,不会少带兵喔!”
王老爷道:”丘福与张玉,朱能两人比较,人朴实憨厚,打仗勇猛,但计谋不如张玉,敢冲敢战与朱能差不多。灵璧大战。丘福为前锋。建文帝的盛庸军千艘战舰扼守淮河,丘福与朱能只带数百人马,从上游悄悄渡过淮河,盛庸这笨蛋吓得弃船而逃,全部战舰都不要了。”
李知县酒喝多了,伏在桌上像猪一般打起呼噜来了.那声音连邻桌的陈福贵也听到了:”知县大人,昨晚家里来了老家人,一夜没睡,挺不住了。”
蒋通判道:”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和小舍还要回苏州城内呢!”
蒋通判坐着马车,小舍骑着马,大过年的官道边家家都亮着灯火,亮灿灿的,路上还看得清,蒋通判今天也喝得不少,一路话特别的多:“王一飞这小赤佬,为什么纪纲不喜欢,连胡濙现在也不与他联络。”
小舍道:“哥哥就这种人,爱面子而已!”
“怎么不是,绣花枕头一个,自已做事不仔细,还喜欢抢功劳出风头,这次道听途说朱允炆去了三清山,让锦衣卫去抓,结果锦衣卫去了许多人,人还没上山,便以为十拿九稳了,把朱允炆被抓了的风传了出来,纪纲暗中查了,谣传出自他嘴里。”
小舍道:”老蒋,看来纪纲与你关系不错啊,连他们内部的事都告诉你了啊。”
“纪纲是什么人,不仅心狠毒辣,吃死人不吐骨头,而且在外人面前深藏不露,要不皇上怎么会把他放身旁,王一飞的破事,还是老王今天告诉我听的,老王埋怨纪纲敲他竹杠,害得他把家里祖传的金龟掏出来不算,还让左都御史陈瑛在纪纲面前说了许多好话,才算保住这宝贝儿子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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