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洛阳城春风渐起,曹魏的局面渐渐稳定了下来,近几日何晏多次邀他饮宴,他都没有答应。
只是将更多的时间留在处理军国大事上,何晏等一群狐朋狗友明白大将军真的变了。
曹爽让人传丁谧入府,商议招降郭淮一事,丁谧入府,曹爽赐座。
丁谧笑着问道:“不知大将军招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曹爽笑着说道:“彦靖啊,本侯有一件紧要之事要交与你,不知你能胜任否?”
丁谧笑着说道:“大将军,不知可是去劝说郭淮归顺一事?”
曹爽拱手笑着说道:“彦靖可是本侯肚子里的蛔虫啊,本侯这话还没说出口呢,你便已经知晓了,如此便有劳去陇西跑这一趟了。”
曹爽说罢亲自给郭淮写了封亲笔信,劝说郭淮。
“伯济兄亲启,小弟曹爽拜上,正月,司马懿假传太后旨意谋逆,幸被小弟发觉,粉碎司马氏叛逆,
我知伯济兄昔日曾多次追随司马懿出征,粉碎诸葛亮六出岐山的图谋,伯济兄乃抵御蜀军的屏障,
于国有大功,我知卿亦未曾参与司马懿谋逆,是我大魏忠臣,还望卿认清时势,
不要走司马懿的谋逆老路,继续做我大魏御蜀屏障,日后加官晋爵必定不再话下!”
曹爽吹干竹简上的墨迹,将竹简交给丁谧,笑着说道:“靖彦,这是我给伯济的亲笔信,你带去交给他,
另外你去之前再去请一道陛下的旨意,到了陇西一并交给他,定能安郭淮那蠢蠢欲动之心,让他安心归降!”
丁谧拱手说道:“下官定不辱使命,劝郭淮归降!”
本来曹爽还想留丁谧在府中用午饭,可是丁谧的工作积极性高涨,说是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
把陇西安定下来才是,便请了曹爽的军令,去大营领了五千护军,向陇西疾驰而去。
午后,曹爽想起这钟会、蒋济、陈群一干人等还关在洛阳大狱中,便让主簿杨综陪他去瞧瞧。
曹爽见钟会面如死灰的坐于牢内,一脸颓废之色,想来必是他听闻老师司马懿事败外逃,自己又被关在这大牢中,估计自己也是时日无多。
曹爽笑着说道:“士季,多日不见,在牢中一切可安好?”
钟会凄惨的笑道:“大将军这是来杀我的吗?此番败了便是败了,大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下官无话可说。”
主簿杨综在一旁扇着鹅毛扇,笑着说道:“士季,大将军今日来此,可不是杀你,只是爱惜你的才华,
你若愿意归附,大将军便饶你一命,让你官复原职,继续做你的尚书郎,继续为大将军效力!”
钟会想了想,司马家大势已去,自己若不归附,想必大将军也不会放过自己,放过自己的家人,便叹息一声说道:“唉,罢了,士季愿为大将军效命!”
曹爽连忙上前扶起钟会,笑着说道:“士季请起,日后这大魏便要靠我等一起去匡扶了,还望士季不要负了本侯。”
钟季拱手跪地拜伏痛哭流涕的说道:“下官多谢大将军宽恕!”
之后曹爽又去太尉蒋济豪华单间牢房处,蒋济一见是曹爽前来,便知司马氏已经彻底败亡了,
焦急的扒着牢房的栏杆问道:“大将军,看来你与司马懿的这场争斗是你胜了,太傅呢?你可是把他杀了?”
主簿杨综笑着替曹爽回道:“太尉,你多虑了,我家大将军可没有杀太傅,本来只要太傅归顺我家大将军,
大将军便可保他当个富家翁,可是不料这太傅竟然叛国了,投奔蜀国去了,
唉,太尉你说这老太傅怎么这么不识抬举,都没几年可活了,还给自己加上谋逆叛国的罪名。”
蒋济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仲达是我大魏四世老臣,辅佐了三位先皇,怎么可能谋逆叛国呢?”
曹爽有些悲哀的说道:“子通啊,你不知道,的确就是太傅假借太后的旨意谋逆叛乱的,如今太傅的阴谋被挫败,
便逃亡蜀国去了,本侯本想如太傅起下的洛水之誓一般,让太傅做个富家翁,可是,唉,不料太傅竟然叛国了!”
蒋济哭着道:“仲达老谋深算,善用阴谋诡计,匡骗了老夫助纣为虐,险些误了我大魏江山,武帝啊,老臣有罪!”
曹爽笑着说道:“子通,只有能幡然醒悟,便还是我大魏之臣,本侯不会杀你,不过你之后便安心养老吧,不用再为朝政劳心劳力的了!”
蒋济松了一口气道:“臣谢大将军恩典!”这么多年了,他都是夹在几大辅政大臣之间,辅佐大臣都经过了几波轮换,可自己呢还是夹在他们中间如履薄冰,如今终于可以退休了。
曹爽笑着说道:“来人,放太尉出狱!”狱卒听令,替蒋济打开牢门,放他回府。
洛阳狱最后一站,曹爽来到尚书令陈群豪华单间处,陈群见是曹爽前来,淡然的说道:“大将军,你是来送行的吧?”
曹爽笑着说道:“陈尚书误会本侯了,本侯是来接陈尚书出狱的。”
陈群疑惑的问道:“哦,大将军何时变的这么好心了?”
主簿杨综笑着说道:“此番谋逆的主犯乃是司马懿,诸位皆是受其蒙蔽,如今案子已经清楚了,陈尚书便可以出狱了。”
陈群叹息道:“唉,我与仲达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了,都没看出仲达有谋反之心,是老朽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了。”
曹爽笑着说道:“陈尚书不必自责,这都怪司马老贼藏的太深了,如今他那亲手毒杀妻子的宝贝儿子已经被处斩,而司马懿则是逃亡蜀国了。”
说罢,曹爽把陈尚书也放回,但也在三人府上加强了校事府监视。
丁谧快马行了五日,方才到陇西太守府,劝说郭淮。
此时的郭淮也得到了司马懿谋逆失败进而叛国的消息,在陇西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静观其变。
郭淮笑着说道:“彦靖啊,是哪阵风把大将军身边的大红人从洛阳吹到陇西来了?”
丁谧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伯济兄,你可知你快大祸临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郭淮疑惑的拱手问道:“哦,还请彦靖不吝赐教。”
郭淮边说着边让妻子王氏给他俩煮了壶加生姜的茶。
王氏温柔的说道:“夫君、丁大人请用茶。”
丁谧说道:“伯济兄,此番司马懿谋逆失败,洛阳城中人人皆以为伯济兄乃司马老贼心腹之人,也参与了谋逆之事,诸卿纷纷上奏请求把伯济兄押回洛阳问斩,这不是大祸是什么?”
郭淮焦急的拱手说道:“还请彦靖兄救我!”王氏在一旁也惊慌不已。
丁谧笑着说道:“伯济兄、嫂嫂请安心,大将军特意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言明伯济兄只是被司马懿蒙蔽,
没有参与谋逆之事,是我大魏的纯臣,陛下也下了圣旨,言明伯济兄无罪,诺,伯济兄,大将军信件和陛下旨意在此,你拿去看吧!”
丁谧说着把圣旨和信件递给他,郭淮看完长出了一口气道:“呼,幸亏陛下和大将军明察秋毫,
既然大将军如此仁义,郭某决定自今日与司马懿决裂,日后誓死效忠陛下和大将军,为我大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而远在淮南屯田的邓艾,此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是曹爽还是让天子给他下了道圣旨,收邓艾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