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张皇后的心意
一切准备就绪后,丁白缨安排人手走水路陆陆续续将这些财宝运到了江南,随之按计划组建了一个帮派。
名字很普通,就叫江海帮。
不过细品的话还是有点名堂的,江湖,四海,多少还是透出了一点野心。
组建帮派的事丁修几乎没有插手,他相信丁白缨的能力。
当然,他也不是啥事不管,只不过是隐藏在幕后给丁白缨提供了帮派发展的方案。
首先帮派肯定是要赚钱的,再多的银子也架不住坐吃山空。
镖行、船运、商号……等等,这些都比较适合帮派的长期发展。
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拉大旗,这就需要秘密训练一支精锐队伍,也就是丁修所说的特种部队。
另外,丁修还要暗中搞一些金属冶炼、战船、火器、火药等等之类的资料。
以他目前的身份来说,要搞到这些朝廷的绝密资料并不算太难。
更何况,他还拥有前世的知识,比如金属冶炼,虽然丁修不是行家,但一些基本的原理还是懂的。
到时候,他可以提供一些思路,找一些能工巧匠反复试验,争取锻造出高强度的钢铁。
当然,戚家军遗留下来的火器技术更是要将之发扬光大。
不觉间,又迎来了炎炎夏日。
连续多日的骄阳,令得京城如烤火炉一般。
崇祯帝也有些受不了了,干脆带着一众后宫去西苑避暑。
西苑乃是皇家园林,位于紫禁城以西,太液湖几乎占了一半的面积,乃是京城中最适合避暑的地方。
想当年,嘉靖帝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多年,每日里炼丹修仙,乐此不疲。
不过对于勤奋的崇祯帝来说,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办公,不分昼夜地处理国事。
单从这方面来讲,他的确称得上一个称职的皇帝,只可惜旺盛的精力没用在刀刃上,路越走越偏,最终一手葬送了大明。
皇帝在西苑避暑,一些大臣也跟着沾光,纷纷将衙门公廨也搬到西苑,在此处理政务,也方便与皇帝或是各部门之间交流。
当然,能跟着一起过来的都是内阁、六部之重臣,以及锦衣卫之类。
丁修身为北镇抚司千户,更是身负双重职责,除了要处理北镇抚司的案子,同时也肩负护卫之责。
这晚,凉风习习。
丁修围着南台的几处宫殿巡视了一圈,闲来无事,不由盘坐在湖边,沐浴在星光下吐纳调息。
也不为什么,这个世界似乎不盛兴内功,都是以外功招式为主。
但是丁修心里很清楚,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这里的功,指的便是内功。
道家则一般称之为“”,指人体内的真气、元气。
修道的第一阶段也与气有关:炼精化气,第二阶段:炼气化神。
道德经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气,乃是构成万物的基础。
以丁修如今的能力,虽然无法自行悟出修仙法门。
但,通过阅读大量的武学秘籍以及一些道家典籍,自悟一门基础的内功修炼之法还是不成问题的。
过了一会,锦儿与另外几个宫女簇拥着张皇后走了过来。
丁修听到动静不由起身看了看,一见是张皇后,不由上前见了一礼:“微臣参见娘娘。”
张皇后似乎有些惊讶:“将军负责守卫南台?”
南台乃是一座人工堆砌而成的小岛,乃是当年永乐帝在位时修筑的,自此之后便成了大明帝王的避暑胜地。
按理说,在此守护的理应是皇宫里的那批守卫,也就是锦衣卫核心五所。
丁修回道:“回娘娘,微臣蒙皇上信任,带了数十手下在此协助守卫。”
“原来是这样……”张皇后点了点头,随之冲着几个宫女吩咐:“你们且先退下,本宫与将军有几句话要说。”
“是!”
几个宫女齐齐应声,随之退出十几步开外。
“上次回宫之后,我与皇上讲明了将军的功劳。只是……”张皇后叹了一声:“皇上也有难处,毕竟涉及到皇家颜面的事,不宜闹得沸沸扬扬,还望将军能够理解。”
丁修笑了笑:“微臣能理解,一点小事娘娘不必挂念在心上,而且皇上也说过,会给微臣记下一功。”
“嗯,皇上如今很信任将军,只是……”
说到这里,张皇后顿了顿,似乎有些话不知如何开口。
丁修自然也不好开口询问。
迟疑了一会,张皇后终于还是提醒了一句:“将军以后做事还是要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得罪太多的人。”
“哦?娘娘,难道有人在皇上面前……”
没等他说完,张皇后摆了摆手:“将军心里知道就行了,不必再问,总之小心为上。”
“是,多谢娘娘提醒。”
等到张皇后离开之后,丁修不由陷入了沉思。
想来张皇后是念着上次的事方才善意提醒了他一句,只不过,就是不知她所指的哪方面。
或许是听到了风声,有人在皇帝面前参他的本?
这不奇怪,没人参他才奇怪,毕竟他抓了不少人,杀了不少人,伤及了太多人的利益。
朝堂之上,各种派系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今天是敌人,明天有可能为了共同的利益又变成盟友。
另一方面,如今的锦衣卫的确很威风,权力很大,但却也最容易成为炮灰。
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最终被太祖皇帝下旨处死。
第二任锦衣卫指挥使蒋献,最终被太祖皇帝下旨处死。
第三任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被明成祖下旨处死。
还有更悲催的锦衣卫指挥使,竟在皇宫内被一众大臣给活活打死。
总之,历任锦衣卫指挥使能够善终的不多,其下场不是被处死,就是被治罪,仿佛就像是一个避不开的诅咒。
特别是遇上皇帝驾崩,新帝登基,基本都会对锦衣卫高层来一次大清洗。
一为笼络人心,让一些老臣泄愤,二来,要启用自己的亲信,自然要处理一批,以便腾出坑来。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
丁修思忖了一会,不由微微一笑。
第一,他是崇祯新提拔起来的,就算有人参他,怕也没那么容易参倒他。
第二,大明永远也等不到新帝登基那一天了。
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接下来,也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单纯的巧合,丁修又与张皇后见了几面。
然后,双方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
张皇后每天傍晚都会到小岛南侧的湖边散步,丁修在这时候也总会出现在附近。
有时带着手下巡逻,有时单独一个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日里,二人又一次在湖边邂逅。
丁修一个人,张皇后也只带了锦儿一个宫女。
见面后,二人寒暄了几句,随之,张皇后道:“将军没事的话,不妨陪我在湖边走走。”
“是,娘娘。”
丁修应了一声,走到张皇后身侧沿着湖边缓步而行。
走了几步,张皇后似顺口问了一句:“不知将军膝下有几个孩子?”
“孩子?”丁修愣了愣,随之苦笑着摇头:“说来惭愧,微臣至今孤身一人,尚未成亲。”
“嗯?”张皇后停了下来,看了看丁修:“将军年龄也不小了吧?怎么还未成家?”
丁修叹了一声:“以前浪迹天涯,顾不上。后来,蒙鲁大人垂青,收入麾下做了个都事。
再后来,调入锦衣卫一直忙着破案、缉捕……一来二去就耽误了。”
张皇后叹了一声:“将军成天忙着办朝廷的事,却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要不,我替你挑个宫女如何?”
“这……”
丁修有些为难,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张皇后笑了笑:“无妨,将军不必为难。如果将军以后看中了谁家女儿,尽可以和我讲。”
言下之意,她要亲自出面说合。
“多谢娘娘。”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不觉间,张皇后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其实我娘家当初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我父亲只是个秀才。
七岁的时候,我便要帮着打扫院子,洗衣做饭。
闲时看看书,习做女红……娘亲去世之后,我还要照顾弟弟妹妹……”
也正是因为张皇后来自于民间,且贤良淑德,颇有母仪天下之风,在民间一向颇有声望。
“啊……”
走到一处小树林边时,张皇后突然惊呼一声,并抬起手想揉眼睛。
丁修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张皇后的手:“娘娘,别……”
张皇后闭着眼睛道:“好像有一只小虫子飞到我眼睛里了。”
“娘娘,不能揉,否则眼睛容易红肿。”
“那怎么办?”
“让锦儿过来吹一吹……咦?锦儿呢?”
丁修四下里看了看,却没见到锦儿的身影。
这死丫头简直……
太懂事了。
张皇后忍不住道:“将军,要不你先试试看。”
毕竟老话常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一旦有异物进入,那叫一个难受。
“嗯,娘娘稍微忍一忍。”
丁修走到张皇后身前,抬手轻轻撑开她的左眼,眼中果然有一只小蚊虫。
于是微微嘬嘴,从眼睛侧面飞快地吹了几下。
“好了,娘娘眨几下眼睛试试。”
张皇后眨了几下眼睛,眼中涌出了一些泪液,又从腰间摸出一张罗帕擦了几下,再睁眼时,不由一脸欣喜道:“嗯,好像没事了。”
这时,二人离得很近。
近到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一股热息拂到丁修的脸上,那吐气如兰的幽香令得丁修心神一荡……竟鬼使神差一般伸出手,搂住了张皇后的纤腰。
张皇后大吃一惊,身体不由一僵,颤声道:“将军,……”
“娘娘,我……”
丁修连微臣也顾不上说了,呼吸变得无比的滚烫。
“你快松手……”
张皇后一脸惊慌,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哪知脚下一滑,竟不受控制地倒向丁修的怀抱。
这下子更如天雷勾地火,丁修不管不顾低下了头,迅速地封住了一双温润的朱唇。
嗯,免得她大喊大叫。
“唔……”
张皇后本能地抗拒着。
但,也没抗拒多久。
这件事看似很突然,实际上也是一个潜移默化的结果。
当初青衣楼杀手袭击皇陵时,丁修抱着她一路奔逃,并展现出惊人的实力,连青衣楼楼主都被他斩于刀下。
之后又在山洞里替她疗伤。
细究起来,二人之间早就有了亲密的接触。
或许,也就是在那一晚,张皇后的一颗芳心便已经微微泛起了涟漪。
她以前嫁入皇宫乃是命运的安排,由不得她自己作主,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就算贵为皇后,却要成天面对魏忠贤、客氏等人的算计,后宫还有那么多嫔妃,她又能享受到多少呵护?
丁修的出现,让她本已古井无波的心再次焕发了生机,泛起了丝丝涟漪。
再次见到丁修,便忍不住想要与他多待一会,一起说说话,一起散散步。
这本是她的初衷。
却万万没想到丁修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对她……
可她为什么没有用力推开丁修?
为什么……
实际上张皇后的内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她本能地想推开丁修,却又感觉浑身无力,甚至有些享受那宽厚而温暖的怀抱,享受久违的,被人呵护的感觉,享受那令她意乱情迷的气息。
但她多少还是保留了一丝清醒。
毕竟岛上有不少侍卫,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丁修也明白这一点,并未忘乎所以,及时松开了张皇后并退开两步,一副意犹尽的样子舔了下嘴唇。
“你……你……”张皇后一脸滚烫,一副又羞又急又气的模样。
“娘娘,非是微臣故意冒犯,只是……”
“你不要说了……”张皇后心慌意乱地看了看四周:“这样的话你千万不能再说,要是让人听了去……你我都没有活路。”
“娘娘,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带你走,你愿意么?”
“你说什么疯话?”张皇后不由跺了跺脚:“你……清醒一点,不要忘了我俩的身份。”
“娘娘,我没忘,我很清醒。其实……我今天这么做,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希望你心里有个念想,以后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张皇后急急转身而去。
丁修在身后提醒了一句:“娘娘,你的唇脂花了……”
一听此话,张皇后赶紧掏出罗帕擦了擦嘴唇,心跳得飞快。
毕竟这种刺激的事对她来说,简直就像眼着眼跳山崖一般,她都不敢去想像后果。
也不知锦儿那丫头看到没有?
不过就算锦儿看到,她也相信锦儿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毕竟那丫头对她一向忠心耿耿。
接下来,丁修连续三天都没在湖边见到张皇后。
直到第四天黄昏,方才见到锦儿一个人在湖边的凉亭中。
丁修忍不住上前假意问了一句:“锦儿姑娘,一个人散心呀?”
锦儿看了看四周,随之从身上摸出一张罗帕递给丁修,语气急促道:“这是娘娘交给将军的,将军一定要收好,切勿示以外人。”
说完,转身匆匆而去。
丁修一看,正是那日里张皇后用来擦过眼睛的罗帕。
不过上面却绣了一句《西江月》中的诗句: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看到这句诗,丁修不由叹了一声。
他明白了张皇后的心意,相见,不如怀念。
她不是无情,如若无情,便不会冒险赠他贴身所用的罗帕,甚至还绣了诗。
如果不绣诗,被人发现之后张皇后大可推说不小心弄丢了,那么倒霉的只能是丁修。
就算丁修狡辩说是无意中捡到了,那为何要私藏起来?
张皇后赠罗帕之举,便已经表明了她的心迹。
有缘、有情,却今生无分。
毕竟二人的身份便注定了彼此不可能在一起,只能记在心里。
丁修小心将罗帕收了起来。
虽然他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惆怅,但他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确不是二人在一起的时机,估计还得等上几年。
数日后,丁修又见到了张皇后。
毕竟岛并不算大,张皇后不可能一步都不离开行宫。
只不过再见面时,二人皆心有灵犀,一个是在此避暑的懿安皇后,一个是在此守卫的锦衣卫千户。
上下有别,泾渭分明。
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崇祯帝又带着后宫嫔妃浩浩荡荡返回皇宫。
毕竟他不是嘉靖帝,可以在西苑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一觉间,又是一年过去。
这天,朝廷收到急报,江南一带突然出现了大量倭寇,四处烧杀抢劫,甚至还攻陷了几个县城,杀得血流成河。
崇祯帝急召群臣商议,毕竟朝廷大军一向镇守北方,东南、江南兵力薄弱,虽有不少囤田兵,但战斗力……
真的是难以启齿。
对于大明朝来说,倭寇之患一直就是个顽疾,毒瘤,故而一众群臣也只能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出一个好法子。
正当崇祯帝大为光火时,丁修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愿往江南剿灭倭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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